《开唐烟云》第182章


又走了一会,众人来到一扇石门之前,那青年看向身边一个瘦竹竿似的中年人道:“何兄,左侧离地一丈四尺处有机关,还请何兄相助。”
说完这话,那青年一纵跳上墙壁,如灵猿一般攀爬而上,来到右侧一丈四尺处,按下了机关,众人立刻便听到了一阵机括之声。
那瘦竹竿见状,再不怀疑,同样攀爬而上,按住了左侧的机关,机括之声再度响起,地面随之震颤,眼前的石门,随着机括声,缓缓地打开了。
流水声顿时便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不大的平台边,隐约可以看到停靠着一艘小船。
万海几人警惕地看向那青年:“你到底是谁?”
那青年哈哈笑道:“告诉尔等也无妨,宗主乃是我的亲二哥!”
万海闻言,顿时悚然一惊。
那青年冷声道:“万堂主,原本我是打算将你带出莲湖岛的,只可惜你自绝生路,你这样的人,活下去终究是一个祸害。”
而后他不待万海有丝毫反应,哈哈笑道:“多谢诸位送我到这里,看在此事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第140章 剑气纵横三万里() 
万海等人神色一凝,对视一眼,当下就拔出腰间的武器向着那阴柔男子卷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小舟上,突然暴起了一点银芒,眨眼间便化成了漫天星雨,如水银泻地一般直向众人头上罩来。
万海惊呼出声:“剑圣!”
这也是他留在人世最后的一句话。漫天星雨湮灭,地面上只剩下了几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一名白袍老者从阴影之中走出,看向那阴柔男子,怒道:“胡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少主怎可以身犯险?”
那阴柔青年指着地上万海的尸体笑道:“他毕竟是我隐元会的一堂之主,我若不在,便是你老人家只怕也不敢轻易杀了他。”
那老者道:“一匹夫耳,何时不可杀?”
那青年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笑道:“你老人家武道修为倒是高得紧,但若说到权谋,便是这个。别说和你的师父和小师叔比,便是你的两个师弟都是远远不如!”
此话若是让谢轩等人听到,只怕会为之骇然。南诏洱海,一门三圣,武学皆是超凡绝伦,谁都想到这样的人物师傅和师叔竟然还活在人世,那会是怎样的怪物?
那老者听了,倒也没有生气:“老夫自然是不能与家师和师叔相比,不过宗主既然将你交托给我,你就要听从老夫的安排,断不可再擅自行动了。”
那青年嘴脸一撇,没有说话,显然是心中不服。
这时,从阴影中又走出一个紫袍老者:“大哥你不必过于苛责,少主此举也是为了给宗主分忧。”
白袍老者对他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怒斥道:“你给我住嘴,少主年少无知,你怎可也随他胡闹?”
那阴柔青年不悦道:“我虽然没有二哥的那般本事,料区区一万海,能奈我何?”
说着他走到万海的尸身旁边,自他的腰间拔下一块令牌,在半空中扬了扬:“我若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它落入谢轩的手里?这东西若是落在了他的手里,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拿回来了!”
这一回,那老者终于没有再反驳。这块不起眼的令牌,不仅仅是代表了隐元会一堂之主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还关乎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旦落到了谢轩的手里,也就代表了这个秘密再难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念及于此,那老者开口道:“好了,此处非久留之地,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再做计较!”
几人顺着地下河流,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鄱阳湖内。暗河的出口开在极为隐秘的位置,官军的所有人手都集中在莲湖岛的中心,是以高仙芝等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有几条漏网之鱼已然偷偷从莲湖岛溜走。
几人在鄱阳湖南岸登陆,早有人牵马在河岸边等候。
那白袍老者翻身上马,开口道:“我等直奔乐平,那里有人接应。”
然而刚刚走出二十余里,道路前方突然扬起一阵烟尘,白袍老者勒马停步:“吉昌,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在鄱阳湖南岸接应他们的中年汉子,翻身下马,绕山梁而去,不一会儿便回转过来:“是官军,在拦道查人!”
那阴柔青年道:“有多少人?”
那中年汉子拱手道:“百十人上下。”
阴柔青年冷笑道:“区区百人,杀过去便是!”
白袍老者却伸手阻止道:“不妥,杀人易,屠灭难,我们只有区区五人,很难将这群官军一网打尽。一旦暴露了行踪,后患无穷,还是暂且隐藏起来,等天黑之后再走。”
那阴柔青年道:“这里四下旷野,有何处可躲?”
这时,那中年汉子拱手道:“离此不远,有一废弃的龙王庙,不如到那里躲避半日!”
白袍老者道:“那里可有人往来?”
那中年汉子道:“极少,万一遇到,杀了便是!”
白袍老者点头道:“好,头前带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几人来到了那中年汉子口中的龙王庙中。
众人一眼望去,只见庙中建筑虽然朱漆剥落,琉璃破碎,然而楼阁庭院,鳞次栉比,连绵起伏,仍可想见当年的盛况,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处地方会凋零至此。
几人走入一处略微干净的大殿,那中年汉子从马匹上拿下干粮酒水给众人,走到那青年面前,开口道:“乡野之地,难以弄到海味珍飨,少主且将就一下,到了乐平便好了。”
那青年倒也没说什么,接过薄饼咬了一口,开口问道:“看此处龙王庙的规模,当年必定是盛极一时,怎会衰败到如此地步?”
那中年汉子闻言,脸色一变,涩声道:“因为裴旻!”
剑圣裴旻的名头一出,便是南诏剑圣师兄弟三人也无法保持淡定了,皆是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和酒水。
那青年也露出一脸感兴趣的神情:“到底怎么回事?”
那中年汉子道:“龙王庙祭拜的是鄱阳湖的龙神,龙神都被裴旻斩了,哪里还会有人前来龙王庙祭拜?”
那阴柔青年悚然一惊道:“这世间真有龙神?”
那中年汉子道:“凡尘俗世又岂会有真龙,自然是假的。不过假扮龙神那人乃是方士一流,手段精深高妙,堪比神通,一身幻术更是超妙绝伦,当年可是骗倒了不少的人。”
那阴柔青年顿时索然无味道:“我倒是何等人物,原来只是一个江湖骗子!”
那白袍老者却道:“未必,能值得剑圣裴旻出手的人,又岂会是普通的江湖骗子?”
那中年汉子点头道:“剑圣说得不错,那人所用的手段不是武学,却胜似武学,可翻江倒海,呼风唤雨,皆如仙家手段。当年裴旻出手之时,众人都是替他捏了一把汗,不过裴旻就是裴旻,虽然胜得惊险,却仍是将之斩于剑下!”
那阴柔青年震惊道:“那方士竟能与裴旻斗到这种地步,这等人物,又何必要行骗?”
那中年汉子正要开口,这时,那白袍老者接口道:“世人皆说穷文富武,但练武与方士比起来,却又是沧海一粟。先秦时,大方士徐福为了继续修炼,把主意都打到了秦始皇的头上,以之思之,也就不足为怪了。”
阴柔青年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而后他又看向那中年汉子道,“当年情形究竟如何?”
那中年汉子道:“猫行猫路,狗行狗道,原本那方士若只行敛财,以裴旻的性格,即便是遇到了,也不会多加理会。坏就坏在,那方士动了邪念,竟将主意打到了良家女子的头上。”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事实上,这种装神弄鬼,坑骗百姓的伎俩,自古便已有之,倒也寻常。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西门豹治邺之事了。那方士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犯在了剑圣裴旻的手里。
这时,就听到那中年汉子又道:“二十年前,裴旻退隐江湖,携其爱妾兮若游历鄱阳,恰逢鄱阳湖龙王娶亲。那新娘自小与人指腹为婚,两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本已定于年底婚嫁,却不幸被那方士看中,自然是百般不愿,抵死不从,这一幕恰好被兮若看到了。那兮若既能得到剑圣裴旻宠爱,自然是有不凡之处,虽是弱质女流,却是嫉恶如仇,巾帼不让须眉,当下便是大怒,三拳两脚便将迎亲队伍打得抱头鼠窜。”
那阴柔青年击掌叫好道:“大善,真乃奇女子也,恨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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