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397章


那是!马休一副浪荡公子哥模样,又想同易灵枢开玩笑。
笑话刚到嘴边,马休忽然神情一黯,竟然落下泪来。
易灵枢大惊,杏眼圆睁,十分关切:你,你怎么了?
马休是想起了父亲。说起虎头大枪,怎不令人断肠!这就是父亲的兵器,还有胯下这匹宝马良驹,陪着父亲驰骋疆场,又走向无尽忧伤
张恕保着他履险历难,好不容易到达东山秘境,将他托付给郭大地照料。虽然郭大地对他细心照料、优礼有加,他在山中却度日如年。郭大地派孙秀探听得清楚,父亲他老人家已然殉难!多少次睡梦中醒来,马休泪水涟涟,抱膝独坐到天明!
父亲在的时候,自己这做儿子没能尽孝,现在父亲不在了,连他埋在何处也是不知!
不!马休仰天长啸,满怀悲怆!
自古以来,多少“罪臣”无处葬埋,荒土岗随便刨个坑,与野狐孤狼为伴一定找到父亲的坟茔,把他的尸骨背回来!
马休毅然决然,向郭大地辞行。
郭大地十分愕然:莫非大哥待你有疏漏失礼之处?是啊,张恕前脚刚走,你这就也要离开
马休笑着摇摇头,郭大地受张恕重托,对他视若兄弟。马休将想法和郭大地一说,郭大地为之一叹,为人子者理当如此!不过,张恕将这公子哥托付自己,万不能让他有个闪失!
郭大地说现今天下大乱,妖邪遍地,胡虏横行,劝马休稍安勿躁,待到局势好转,再往帝京不迟话说到一半,看到马休眼神中满是坚毅,忽然意识到,这不再是个毛头小子,也不在是个浪荡公子哥!
多劝无益。
那就多派几个好手!护送马休平安才是正理。正好郭大地还有一件大事放在心上,他要亲自带人前往,索性一起出山。哪知马休一口回绝,说人多嘴杂反而不便。
郭大地只好不再提这茬儿,却又强留马休三天,让他明日一早便到演武厅。马休十分焦躁,一天都不想多呆,到演武厅作甚,郭大地也不细说!但他是个厚道之人,马休也不便扫他颜面,便勉强应下。
谁料想,在演武厅一呆便是三天,连睡觉也不能离开!
郭大地将近身搏斗要诀悉心相授,就如当年师尊——那位神丐传授自己绝艺一样,全无保留,甚至有些心急!在他看来,马休枪术深得马正山真传,恐怕少人能敌,但是行走江湖,贴身肉搏却是保命法宝!
要知多少英雄一朝不慎,死于屑小之手!
这三天马休累成了狗,却深知郭大地一片苦心,感动得热泪长流,将郭大地扶到木塌上,噗通一声跪倒:大哥厚恩不言报!请受小弟一拜!
世间多的是锦上添花,有几个会雪中送炭!
郭大地却是一个!
他这般绝艺人间少有!你便是苦行万里,踏遍青山,人家也未必肯教。何况我马家式微,人家无求于我!马休心灵涤荡,感慨不已。烈火识真金,落魄见人心,张恕、郭大地这些人,似乎都是些民间粗莽,如草芥一般不显眼,却有着可贵的品格,与他熟知的那些帝京显贵很是不同
马休毅然出山而去,无论前路险夷,他都慨然无畏。这不是虚妄!自此无论是长枪还是短剑,无论是利刃还是空拳,无论是马上还是步下,他都丝毫不惧!
郭大哥!我去也!
他对着山中方向深施一礼,然后拨马疾驰而去。
天下扰乱,妖兽横行,令人不忍卒睹!马休装成卖柴的樵夫,混入帝京城中。
故园风寒,依稀旧时街巷,已是物是人非!胡虏纵马御街,腥膻四下横行。帝京百姓低下了自命不凡的头颅,变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可恨那个无能皇上,带着兵将逃命而去,却留下满城百姓仓惶度日!
不由自主走向家的方向,堂堂武定侯马府,时见胡儿出入,国未破家已破,何况国已破!那些熟识的勋贵之家,朱门大户依稀,故旧不见一人!
好不悲凉。
第四百六十七章 伏羲祠中() 
朱门依稀在。
故旧无一人。
马休好不悲伤,只得向老百姓打探父亲消息,他们只风闻马大将军死得惨烈,却哪里能说出个确切消息!
唉,也不怪他们,虽居天子脚下,实离朝堂甚远。
马休失望地在街上游荡,忽见一队胡骑纵马而来。马休火往上撞,真想上去大杀一通!不过此非逞强之时,只得暂且忍下,向墙下急躲。
胡骑似乎嫌马休避让太慢,一鞭子抽来,嘴里骂骂咧咧:没有眼色的南蛮!
骂人咱听不懂,鞭子咱可认识,胡虏忒他娘的霸道!
国破家亡,连父亲埋骨之处都不知,马休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碧潭宝剑铮铮而鸣,就要痛饮胡虏之血!
忽觉马匹被人拉了一把,力道不大。马休回头一看,见一位老者正拉着他的缰绳。老者满脸沟壑纵横,体格十分衰朽,颤颤巍巍,摇摇欲倒。但他眼神笃定,面色和蔼,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平静下来。
马休松开握剑之手,给老者作了个揖:老丈有何见教?
老者一言不发,拉了拉他缰绳,抖抖索索进门去了。马休这才注意,此处原来是伏羲祠,便紧随老者,牵马入院。
院落空空如也,似乎比记忆中破败了些。现今兵荒马乱,门庭冷落原在意料之中,而胡虏么,自然不会来拜南人的祖宗。
老者将门闩插上,引马休来至正殿大堂,招呼马休在蒲团上落座。老者自称此间庙祝,他自己却不落座,先恭恭敬敬对伏羲老祖宗拜了拜,这才晃晃悠悠一手拄地,慢慢坐在蒲团之上。
颤颤巍巍的仪式,仿佛汪洋中的灯塔,草原上的石堆,给疲惫的身躯、苦痛的灵魂指引着方向,让人燃起微弱又倔强的希望马休触动心事,也跟着起身,也对着伏羲神像拜了拜,恭恭敬敬,十分虔诚。
马休重又落座,本想出言相问,却终究没有开口,似乎不想打破这宁静,无论是神殿还是心灵。
庙祝老人闭目喘息了一阵,才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公子几番路过此地,如何不进来拜拜?
马休一愣,这老者眼袋低垂,昏昏欲睡,如何这般洞悉祠外动静!再者自己一身布衣,打扮得像个山民,他却称呼自己公子!
老者目光如炬!昏聩只是外表!
马休赶忙起身,深施一礼,如竹筒倒豆子,直抒胸中块垒。面对这老者,仿佛面对家中长者,他没有任何隐瞒,是完全不想隐瞒。苦难酿就的戒心,似乎一时烟消云散。
庙祝老人点点头:公子颇肖令尊大人。
哦,马休闻言心潮澎湃,仿佛听到最大的褒奖,不过随之泄气。老者只是说俺长得像爹尊吧?大哥马伦才处处颇肖爹尊!而俺马休,纨绔、放荡、好色、懦弱,哪一点颇肖爹尊?
其实他并不完全自知,以前的马休早已离他而去,他的气宇已经迥然不同。就凭他敢只身来此虎穴,就已颇显男儿气概!
生子当如公子!马大将军在天之灵,理当欣慰!
老者似乎颇为赞赏,倒让马休有些意外。老者意欲起身,马休赶忙搀扶,老者摆摆手: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打开后门,步入后园。马休紧随其后,眼前一片荒芜,顿时令人有隔世之感,仿佛从神仙府来到了狐仙第。
脚下无路,扒拉开密密麻麻的蒿草,前行数十步,眼前一片坟茔,坟头一个紧挨一个,有些令人头皮发紧。坟头青草倒是不高,显然不久前被人割过一茬。在不远处一个空场上,堆积成一个草垛。草垛旁一匹好马,不拴不系,正在低头吃草,长长的鬃毛像雄狮一般威武。
那马听见人声,停止吃草,抬头看着马休,忽然溜溜达达来到马休身旁,马头俯仰,四蹄搓地,似乎在和马休打招呼。
如见故人!真是神奇,马能识途,也能识人
马休轻抚马头,落下泪来,此马正是父亲的坐骑!如何却在这伏羲祠中?
老者指着一座坟茔,叹道:公子,令尊便埋在这里。
马休跌坐在地,嚎啕大哭。哭了几声,旋即惊觉,便用手掌死死捂住嘴巴,啜泣不已,一任热泪横流。
大悲伤心,如此下去,能把人哭死!老者摇摇头,劝道:公子不必难过,且听老朽细说究竟。老者自顾自说了起来,马休果然停止了哭泣。
马正山死后,皇上神思摇荡,怒不可遏,令人将尸首随意扔到一处乱坟岗,无人葬埋。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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