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战争》第168章


我啊,只要这样就好。
第129章 幻想·空城() 
'幻象?空城'
话说在前,我啊,是个爱幻想的人。
DelusionI
阳光,犹如淡水,倾泻在山坡上。
柏油的味道,被初夏还未成熟的炙热烤出来,发散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下。那里,在空荡荡的山道拐角,一个身着连衣裙的女孩子,头上一顶亚麻色的圆顶帽,栗色的长发从帽沿下流淌下来。风中洁白的裙褶,像是起伏在大海上的浪花。
移动着脚步,慢慢地向着女孩的方向走去,鞋底与地面的摩擦被隐没在风吹树林的沙沙声中。走出了大片清凉的树荫,在阳光下,距离她只有十步的距离。
然而女孩依旧没有回过头。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到在那山坡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天的蔚蓝与麦田的金黄交接的地方,有一堵朱红色的墙。
RealityI
身上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晃荡着,费力地扒住卫生间的门框,我慢慢沿着污迹斑驳的方块地面走出来,步伐蹒跚无力。腹部的剧痛还在不断敲击着神经,憔悴的目光透过爬满浅浅裂纹的镜面注视着自己,以及,头顶那太过刺眼的绿色日光灯。紧接着,一阵眩晕……
踉跄着扶住身前的面盆,剧烈地抖动着手,尝试了好几次才拧开水龙头。一瞬间白花花的水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
注视着空中短暂停留的水珠,慢慢凝结成深色。
DelusionII
雨中,如一尊石雕,站在大楼顶端的边缘。
猎猎长风肆无忌惮地掀飞衣角。纷乱的刘海下是一双不起波澜的双眸。视线低垂,放眼整座城池。
俯览风景。
我的方向,依如浑浊的灰色天空。
城市的夜幕,沉沉的墨色积淀在地平线附近。光怪陆离的灯火点缀在摩天楼群的脚跟,车水马龙化作眼花缭乱的金属线,追随着长街延伸出视野。郁青色的雨幕里,街道灯光的光圈放大,形成一团晕色,犹如绽放在毛玻璃之后的百式花卉。
铃声响起。打开手机上的滑盖,晶亮的水滴敲打着蓝光莹莹的按键。通信彼端传来旸宇的声音:今天是最后一个班次,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推开生锈的铁门,消失在漆黑的楼道之中。
RealityII
脚步蹒跚,从刺痛眼睛的灯光下离开,一路跌跌撞撞地移动着。
卫生间离病房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米,然而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非常遥远的感觉。腹部的剧痛像是反扑的潮水一样汹涌,随着神经传遍四肢。干涩的喉咙散发着血腥味,我慢慢摸索到陈旧的门框,忍住咳嗽的冲动,尽量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这种做作的小心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当我躺倒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了,然而此时口渴令我的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的,完全没有睡意。
背对着窗户,却听到身后传来衣衫窸窣的声音,但是我不能回头,只得紧闭着双眼,努力和剧痛、干渴的双重折磨作最后的抵抗。
也许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感受到一阵微凉的风拂上面颊。紧接着,如声乐般温婉的声音徘徊在耳畔。
“喝点水吧。”
睁开眼,看了如瀑布流泻而下的栗色长发垂在胸前,女孩弯着身子,手中一盏白色的瓷杯稳稳地握着。
我看到她的脸,一刹那间怔住了。接过水杯的刹那,张开干涩的嘴唇想要说谢谢,却没有发出声音。
女孩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而我只是盯着她双眼上厚厚的纱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抿了几口水,目送她转身离开,扶着床边的把手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节奏比我还要缓慢得多。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也许是夏天到了吧。
窗外是繁华的夜景,各色的霓虹灯在我的面前渐渐扩大……
DelusionIII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雨中斑点幻化。
一身白色的风衣逆行在黑色的人流之中,我的眼睛始终望着前方。车行道上堵满了嘶吼着的大小车辆,车里的人的焦急和愤怒透过沾满哈气的车窗散发出来。
灾难的流言让这个城市陷入了末日之前的恐慌,而我心中更多的是迷茫。
半年之前考入了这座海边城市的大学,还以为,所有的困惑在进入大学之后都会迎刃而解。所以学习,学习,再学习,尽可能打败一切竞争对手,尽可能抹杀前进道路上一切的障碍,终于大学通知书到手,却发现梦想也就此终结。
小的时候,梦想成为一名科学家。只是这个梦想被日渐繁重的学业扯得粉碎,于是梦想不断被简化,最终成为了某种短期的东西。高三的时候只是觉得,能够考上大学便是我全部的梦想。
说到高三,那是我最爱幻想的时期。因为梦想就在眼前,而现实过于沉重。能够开辟一片幻想的土地,就好比突然卸下了百斤重负,脱胎换骨重新为人。有时在课堂上,我也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心中只是想着哪怕能够在里面多呆一秒钟也好。而脑海中浮现次数最多的画面,是一个夏日的山坡,山坡拐角处站着一个女孩,望着下方无尽的麦田。然而无论经过多少次的幻想,我也只能跑在那山坡上,无限接近女孩的背影,却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而女孩也从来没有回过头。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旸宇,他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
考上大学之后,我开始经常性的游荡在校园之外,尤其喜欢站在摩天楼宇的顶端眺望。四周是同样高大冰冷的灰色建筑,而天的尽头是黑色的海。
恍惚之间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我抬起头,看到马路对面的医院在雾水中若隐若现。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再次掏出手机。
RealityIII
两天之后,可以更灵活得来回走动。而相对的,女孩下地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只是倚靠着枕头,怀里抱着一个憨憨的玩具熊,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一连好几个钟头。
有时候觉得女孩子就是一个制作精致的瓷娃娃,被人摆放在那里,白天坐着,晚上卧着,周而复始。不过,她那一成不变的安静,让我压制住了自己对于久居于这个狭小封闭病房的烦躁感。
因为感激那一晚的递水之恩,她需要什么,我都尽量帮她做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而已,而她不同。
终于在连续一周的沉默之后,我忍不住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花栀。听到的是轻声的回答。
那,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顺着我的方向偏过头,平静的说,车祸。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一年了吧。我不知道。
于是无言。我走到窗前的位置,透过帘幕的缝隙观赏生机勃勃的初夏。柔和的风扫过干燥的柏油路面,树木连荫,蝉声不绝。
之后听到身后她轻轻地说,把窗帘拉开好吗。
我一边照做一边说,是啊,亮一点好。
然后我才意识到无可挽回的错误,于是连忙解释,对不起,我……
没有回答,回过头来的瞬间,正巧看到一抹灿烂的阳光落上她的容颜。
女孩淡淡的笑着说,很温暖。
DelusionIV
电话接通的一个小时之后,旸宇开车载着我去看海。
旸宇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后来高考落榜,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海边创业。我一直都觉得名字对一个人的命运还是有影响的。比如叫王强的就不会很羸弱,叫李刚的就不会很温柔,叫张红的就很可能比较喜欢红色诸如此类。所以旸宇才会去养鱼,这是我的结论。
那是一个阴天,海风微寒,旸宇驾驶着游艇在海面上来回飞驰,我坐在一旁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半个小时之后,旸宇松了油门,抓起渔网抛下海面,转头瞅见我满脸的兴奋,说,你这么高兴啊。
我说,嗯。
日落黄昏,大风吹云。旸宇收起鼓鼓囊囊的渔网,我看到大片的鱼在夕阳下闪烁着粼粼银光。
我说,这么多鱼啊。
旸宇点点头,笑容却并非很灿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帮着装鱼,旸宇驾驶着游艇返回海岸。我们俩从柔和的海潮里走上细碎的沙滩,简单的生了个火,用树枝穿起烤鱼,迎着海面上红彤彤的晚霞并排坐下。
我说,你知道吗,在医院的日子里,我基本上只能在狭窄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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