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枭后风流》第518章


她并不觉得融融多想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以自我为中心,很少会从旁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不能理解她失而复得的狂喜,巴不得日日夜夜守护在爱人的身边,只当有旁人要来抢夺自己的母亲。
他习惯依赖于熟悉的事物,却不自觉地排斥外来物。更何况,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得他信任的唯有她和厉昭,逝去了一个,就只得一个她了,对她的依赖也会加深。习惯了被她注目,突然间,她将绝大部分关注都给予了另一个人,尽管这个人是他的生父,他也会很不习惯的吧!
他依偎进他怀里,眼中是一言难尽的复杂,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时,殿外有内侍高声禀报,“皇夫驾到。”
声音颇为捉急,不似禀报,倒似怕里面的人应对不及而急声提醒。
宋汐蹙了一下眉头,站起大步往外走去。
融融则坐在原地,只视线往外一瞥,嘴角掠起一丝似是而非的冷笑。
他可以预见,安笙此次定然讨不了好。
宋汐刚出外间,便与安笙遇了个正着,安笙匆匆止住脚步,才避免与她撞作一团。
也只停了一瞬,安笙便要往里闯,却被宋汐拦住。
“你要干什么?”
安笙斜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倒要问你干什么,这么着急地拦我,莫不是里面藏了什么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恶毒的,语气也尖酸刻薄。
宋汐听得极为不舒服,却懒得与他计较,一时又解释不清,只淡淡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今日不想与你吵。”
安笙一听就炸了,“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我一天是夫妻,你的事就和我有关。你以为我想和你吵?要不是你存心与我对着干,我至于如此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说罢,粗鲁地推开宋汐,就要往里闯。
宋汐怕伤到他,不敢与他动真格,一时不察,倒让他闯了进去。回身一拉,却只来得及扯下一片袖角,安笙竟用如此气力。
安笙冲进里间,却见融融站在床前,身后隐约躺了个人,融融倒似存心替那人打掩护。
安笙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怒火更甚,愤愤然道:“好你的小畜生,竟和宋汐一起来诓骗我,滚开!”说罢,三两步上前,一把捉住融融,随手往旁掷去。
融融没有反抗,甚至连自我保护也没有做,任凭自己小小的身子摔倒在床边的立柜上,额头磕了一个红肿的小包,看起来颇为可怜。
可他仿佛不在意似的,嘴角反而浮起一缕看好戏的讥诮。
他知道安笙不会下死手,这人看似疯癫,行事却掐着底线,除非刺激过头,才能使他狂性大发。太傅常夸他聪明,是个天生的阴谋政治家,却不防他小小年纪,却将聪明手段使在这上面。
拜那“古玉珠光”所赐,安笙只觉得眼前人白花花的晃眼,一时竟难以看清楚对方的容颜。
总归知道是个男人,凭着一股怒气,一手揪起那人衣领,胡乱摇晃,嘴中谩骂道:“我倒要看你这个奸夫还能藏到哪里去!”
宋汐进来看见这一幕,只觉得目次欲裂,大喝道:“安笙,你给我放手!”
安笙刚要看这人的样子,听到她的声音,回转过头来,见她怒发冲冠,他心中一酸,不怒反笑,颇为血腥地挑衅道:“如你所愿!”
说罢,在宋汐惶恐的眼神中,猛地将手中人往地上摔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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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救他() 
宋汐赶忙去抢,又哪里抢的过。
只听得“咚”得一声,人已坠地,也不知磕到哪里。
又听得“当”得一声翠响,只见那人檀口一开,那古玉竟从他口中滑出,在地上滚了两滚,正好落到宋汐脚下。
宋汐盯着那枚古玉,目次欲裂,很快又像是被什么惊醒一般,慌忙去看厉淳。
他躺倒在地,人事不知,只一息的功夫,那笼罩他周身的流光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沉的死气。
宋汐嘴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淳儿,淳儿,你怎么样,痛不痛?”
明知他不会回答,也许连知觉都不会有,她还是魔怔一般地询问呼唤。
这时,安笙才看清那人面目,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或许与厉淳不熟,却认得他的面目。
这样美貌的人,即便只见过一面,哪怕是见过他的画像,也终身难忘。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初见时,这人仿若身带异光,让人难以直视,至少不会让人联想到死人。此刻,却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怪不得宋汐这么着紧,这么个宝贝疙瘩,不得掖着藏着!
更令他更为费解的是,已死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的目光不期然被地上的古玉吸引了,那玉约有一个指节长,通体莹白,质地细腻、莹和光洁。最奇异的是,只静静往那一置,就仿若有宝光笼罩,恍若仙家宝物,叫人难以忽视。
什么样的人嘴里会含着这样的东西?
他听说只有死人才含着类似的物件,用来养尸,以保尸体不腐。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刷白,再望向宋汐时,便有些胆颤心虚。
也怪他进来时太冲动,竟没留意到这人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的,真当个活物去摔。
他颤巍巍地拾起那块古玉,缓步走至宋汐跟前,递上玉道:“快给他含着吧!”
他的声音又低又弱,他怕宋汐怪罪。
闻言,宋汐似才想起什么,一把夺过古玉,小心翼翼地塞进厉淳嘴里,看他一时倒也没什么变化,仍旧令人胆战心惊。
安笙见宋汐不言语,心里没底,干巴巴的安慰道:“还没有烂,兴许没有事的。”
宋汐似才想起他这个人来,猛地抬头,恶狠狠地斥责道:“你现在满意了!”
她极少用这般恶劣的眼神看他,仿佛对着一个仇人,安笙如鲠在喉,却没有立场发作,也不敢发作,只唯唯诺诺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呢!”
任凭他如何厉害,怎么争得过一个死人呢!
他也没必要与一个死人争,所以他做小伏低,全然没有先前的气焰。
他心里也很后悔,不该如此冲动,犯了她的大忌。
因为风宸欠了他,他怎么对付风宸都问心无愧,可是厉淳不欠他,他若是对付了厉淳,就占不了一个理字。
宋汐却听不进他的解释,或许说,他此刻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尤其看到融融头上肿起的一个大包,她所能给予的就只有一巴掌,一句话。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安笙本可以躲开的,可是他没有。
他在赌,赌她下不去手。
可她让他失望了。
她不但打了,下手还那么狠。
他的脸被打偏到一边去,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可怜他在最后一刻,还对她心存期望,如今看来是多么可笑。
大抵所有痴情的男女,在面临残酷裁决前一刻,还对爱人抱有不渝的信任,总觉得她其实是在吓唬我,而不会真的对我无情。可抱有此种想法的人,又往往被现实狠狠打脸,被伤害最深。
比起**的疼痛,她那驱赶的,厌恶的口吻,更深层次地刺伤了他。
很长一段时间,他保持着这个被打的姿势,直到脖子酸痛了,才机械地转过脸来,用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眼光看她。
眼角的余光瞥见融融以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看着他,那张酷似厉淳的脸,带着一种隐晦的讥笑。
安笙恍然明白了,这个死孩子也在算计他。
失望伤心总是有的,或许还有愤怒和怨恨。
安笙觉得,以他的性子,应该跳起来狠狠地回击,还她一个漂亮的巴掌,尤其是那个死孩子。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哆嗦着嘴唇,缓缓站起身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步履沧桑地往外走去。
所有人都不待见他,包括她。
他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啊!就像是一条孤独的羚羊陷入了羊群,无论怎么将自己伪装成他们的同类,终究不是他们的同类。
更何况,他从来不屑伪装,就注定了他被孤立被排挤的命运。
他冤枉地挨了她一巴掌,毕竟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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