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再征服》第127章

鞠躬行礼的帝国大监狱长翩翩有礼，仪态优雅，充满了帝国的雍容华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位大公出现在面前。
不负重托，仅仅半天时间阿莱克修斯就看到了行刺案总报告。
包括密谋者和他的共谋者，还有所有参与行动的刺客名单，详细到连他们的住处和家人都予以标注。
这简直不是审查，而是一次社会调查。
区别大概就在于帝国政府可以毫无顾虑的使用暴力制裁敌人，迫使刺客就范的秘密已经不得而知，因为所有人看到的不是活人，而是被分解成尸块的血肉。
据说连帝国强大的军情机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被监狱长的审讯手段震骇，参与办案的所有人在当天夜里全部做了噩梦。
而圣索非亚大教堂在第二天清晨开门为信众做礼拜的时候，一群士兵突然蜂拥而入，在任的巴西尔大教长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皇帝逮捕。
“下次不要让这些肮脏的有辱视听的传闻再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
“你可以在帝都的监狱为所欲为，但是在君士坦丁堡一样有很多人可以给予你惩罚！”
在宫廷与皇帝秘书长交汇的时候塔茨米被恶狠狠的警告了。
对于贝塔克来说这个男人做的事情太过出格，也只有血腥残暴的维京人才能与他一比，至于那些已经驯化了的瓦兰吉亚人（瓦兰吉卫队移民后代）也不能与他相比。
“你就像个还没开化的蛮子，你可以用你的手段对付那些帝国的敌人，但是决不能用到平民身上！”
塔茨米微笑一下，皇帝秘书长的威胁他完全不在意：“我听说帝国失败的皇族会被处以极刑，斩去四肢，然后割掉舌头，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尝试一下。”
贝塔克立刻勃然变色，这个人好敏锐的政治嗅觉，虽然他的预感还不算完全准确，但是能这么快体察到阿莱克修斯皇帝的心意也是难得的人物了。
“你最好别到处乱说！”
“当然，当然，阁下，我会对所有人守口如瓶，不过希望你们早点把那些贵人们送进我的地盘来，我迫不及待想实验我的新玩具了，哈哈哈……”
在皇帝秘书长难看的脸色中，塔茨米大笑着离开，这次事件最出彩的不是英勇的护卫，也不是秘书长，而是这位监狱长。
“陛下，为什么要重用这样的人？”
阿莱克修斯早就听见了对话的所有内容，不动声色地走出来，贝塔克直到刚刚才发现皇帝的存在，连忙行礼如仪。
“任何人只要对我，对帝国有价值，哪怕他是恶魔，只要不对帝国造成伤害，我容忍他又何妨……”
“马上要迎接帝国第一届大考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150章　毁灭的军区（）　
空虚的军营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后也是静悄悄的，静谧的让人发慌，颓败的墙垣无人修葺，泛起青苔的栅栏已经腐朽。
两个人走在这本该戒备森严的帝国军军营，连他们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这样轻而易举的走了进来，而且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这里已经完全荒废了。
“这里确确实实是帝国的阿纳多利亚军区大营？”
“那么这里也已经完了？”
“恐怕是的！”
说话的人在一本花名册上面的第七排重重划了一道红色的叉叉，安纳托利亚的阿纳多利亚军区，帝国东部最精锐的几支部队之一彻底瓦解了。
做下记录的调查人员全部是来自帝都君士坦丁堡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成员，他们受命来此暗访，检查帝国东部军区的情况。
不同于划分给帝国新组建的五大军团的驻地，此处的一切惨不忍睹，所剩无几的帝国本土军区部队贫穷困苦且缺乏战甲。
旧帝国军区取代古罗马军团有着其必然因素和偶然因素，军团制度的存在是职业化军人武装力量的具现化，他们是战争中的杀戮机器，可以长期执行作战任务。
古罗马军团在地中海可以快速凭借着海上力量抵达任意一处战场，重装剑盾兵的龟甲阵即使是未来社会也不曾淘汰，从军警的武备中略见一斑。
但是高额的军饷支出在帝国中期逐渐成为一个难题，古罗马式的武装力量无法再维持下去。
而且与边境线上的蛮族不同，入侵者可以毫无顾忌的挥霍部下的生命，对于酋长们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奴隶罢了，可是帝国不行。
每一个罗马人都是宝贵的资源，他们是国家长期努力培养出来的职业化军人，再加上战损比的节节攀升，军队的改革不可避免的推进。
历史进入拜占庭时期，帝国再也无法维持如此庞大的职业化军队，由鼎盛时期的六十五万帝国军人组成的防御体系彻底瓦解。
要知道在阿纳多利亚军区最强盛时期，一年的军事预算就达到一百二十三万索里德，相当于国家当时一半税赋收入，这无疑是难以承受的巨大负担。
不过那时的阿纳多利亚是帝国最重要的军区值得如此付出。
前代的帝国至尊希拉克略如此夸耀东部军区的军力：“假如波斯人从东部入侵，我们只需要集结阿纳多利亚和色雷斯以及亚美尼亚的三万预备役骑兵就可以将敌人轻松击退。”
但是等到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在底拉西乌姆会战之前征召来自东方军区士兵时候，安娜·科穆宁公主如此形容他父亲的绝望。
“这些东部过来的战士，他们没有剑和其他兵器，只能用猎叉和镰刀代替来进行战斗，而且他们也没有战马或是其他装备。”
“大概因为已经很久没有皇令召集他们踏上战场，他们的工资和装备维护费早已被挪用了。”
更可怕的是，这些文字描述的是曾经安纳托利亚地区诸军区中最精锐的一支强兵——伊苏利亚山地战士。
阿纳多利亚军区的前身伊苏利亚人，与东哥特人同时期一起加入帝国军界的剽悍战士，在东哥特人被血腥镇压后，伊苏利亚人取而代之成为帝国军中的支柱。
但是如斯辉煌尽数化为尘埃，荣耀的帝国军山地精锐已经成为塞姆（士兵花名册）上的添词，变成了军区将军们侵吞帝国军费的一个借口。
不存在的帝国精锐？
“尽管他们英勇的奋战了，但是战争不可避免的失败了！”
“我父亲那来自四方的士兵和骑手四散奔逃，仅存的军区士兵在顽强抵抗之后全部战死，我们就这样失败了。”
这是安娜·科穆宁公主最后留下的属于这支帝国军精锐的纪录，然后……
再没有然后了！
翻阅了所有资料的调查组再也找不到属于这支部队的过往，恐怕连这里的山民自己也忘记了，他们的祖辈曾经为帝国奋战，至死方休。
再次经过一百年的岁月，现在的罗马帝国至尊阿莱克修斯二世皇帝派出他的调查小组下来。
阿纳多利亚早已变成废墟，恢复旧军区的皇令估计也被置之不理，调拨的军费早就被侵吞干净。
“那么可以上报了吧？”
“嗯，已经没有必要接下去看了，这里可是帝国东部诸军区最最强大的一个，当然是纸面上的。”
苦笑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成员也被权贵们的大胆震惊，帝国在几次大战之中只能启用雇佣兵的苦楚现在他们也算有了了解。
帝国在曼奇科特之战后再也没能恢复雄风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过去为了补充兵员不足，马其顿王朝之前的历任至尊都曾经有过移民的重大举措。
例如七世纪时期，帝国就曾经一次性将七万斯拉夫人迁入奥普希金军区，将二十一万斯拉夫人迁入安纳托利亚地区，这样的重要举措才保证了帝国边疆的稳定。
但是现在何曾见到过这样的盛景？
难道是几位帝国至尊不知道？
不是的！
虽然帝国至尊们清楚地了解其中的弊病，但是谁能有这个魄力打破僵局？
依托军役土地的出产，帝国各军区的农兵得以繁衍生息，他们平时经营土地，将军以下的各级军官都可以自给自足，而且他们自备兵器，不需要帝国额外支出军费。
十五年期限的军役土地不可剥夺，而且享受免税权，还可以转让给继承人，大大确保了战士的军心，可以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为国家而战。
但是这一切都在曼奇科特之战后结束了，是的早已结束。
“陛下，您应该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