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也有春天》第12章


张疯子挑了挑眉,“别说话,先等我吃饱了。”
沈清风心急如焚,却也只得眼睁睁瞧着。
过了有半刻钟,张疯子终于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
沈清风再也等不及了,来至树下问:“前辈,请把九悔交给晚辈吧。”
张疯子跳下树来,伸手入怀,挠了挠痒痒,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你的,那小和尚就在上面,你自己上去吧。”
沈清风眼睛一亮,道了声多谢,双脚一点,来至树上,见九悔双目紧阖,但胸口微微起伏,暗暗松了口气,搭脉探查一番,心知暂无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我帮了你如此大的一个忙,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才行。”张疯子靠在树干上,面色阴晴不定地说了一句。
沈清风有些好笑,之前张疯子可是有恩也不要他报的,这回多半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一口应道:“晚辈洗耳恭听。”
张疯子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稍后若有人问起我,你便说……”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便说那死人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已到了近前。
张疯子面色一变,骂道:“疯婆子,你成日没事干,老跟着我干嘛?”
老妪双目一瞪,“你说干嘛?你四十年前说要娶我,直到今日还未兑现诺言,你说我跟着你干嘛?你若再跑,我便打断你两条腿!”
说话间,噼噼啪啪,二人已拆解了上百招。二人一边打一边骂,很快就没了踪影。
沈清风看得好笑,低头看一眼兀自昏睡的九悔,心情又沉重起来,匆匆往明月客栈而去。
九悔重伤,任紫霞又受了风寒,于是三人便在明月客栈住了下来。
待九悔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九悔担心错过英雄大会,见任紫霞的伤也已痊愈,便提议上路。
沈清风无奈,只得同意。
三人出了小镇,径向冀州而去。不几日,到了清河县。却说这清河县,距离冀州不过几百里地,最多十日工夫便能到达冀州。
其时天色已晚,三人决定在客栈住上一晚,第二日再上路。
那客栈名叫清河客栈,三层小楼,甚为宽敞。厅堂里已坐满了江湖人士,刀枪在手,剑戟在背。
三人挑了一张靠里的桌子坐了,不惹眼,视线却绝佳。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吹牛声,划拳声,饮酒声,不绝于耳。
不知何时,大厅里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三人顺势望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肤如凝脂,貌若天仙。不少人眼都直了,酒杯不小心掉了,溅起一地的酒水。
少女后面跟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赫然便是那莫家庄少主莫言。
于是,三人明白过来,这少女便是那天下第一美人莫飞飞。
莫言的目光在厅内转了一遭,忽然双目一亮,笑道:“各位好朋友,真是好久不见了。”拉着莫飞飞便往最里首的桌子走来,不管众人炽热的目光全都停在他拉莫飞飞的那只手上。
沈清风三人站起身,拱了拱手,“真是好巧,竟在此地遇到莫公子。”
莫言指了指少女,“这是家妹,莫飞飞。”
莫飞飞盈了一礼,目光在沈清风三人身上转了一遭,笑道:“适才还听家兄说他路上结识了几位好朋友,没想到,竟在此地偶遇。”
任紫霞笑了笑,执了莫飞飞的手,道:“妹妹可还记得我?”
莫飞飞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任紫霞的手,“妹妹怎敢忘记?每每听家母念叨,说姐姐贤良淑德,谁娶了姐姐乃是天大的福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倒聊得热络。
莫言坐了下来,开始讲述别后之事。
原来,莫言等人等到天亮也不见沈清风回来,便依沈清风之言上路了。到了聊城,遇上官勋领着门人弟子赶来,莫言便与上官兄妹告了别。谁知,莫飞飞算准了他要来这里,早在清河县等着。待人一到,便被逮了个正着。
莫言叹了口气,“家妹向来能掐会算,纵是孙悟空,也难逃她的五指山。”
沈清风微微一笑,“只怕未必。依我看,倒是莫姑娘有个好大哥。若非担心莫姑娘,莫公子何必来趟这浑水。”
“没办法,家妹自小骄纵,我这做大哥的,也只好多费费心了,若真给我找个驼子瘸子回来做妹婿,我可真要撞墙去了。”莫言苦笑一声,看了沈清风一眼,“若是沈公子这样的,那便阿弥陀佛了。”
沈清风摇了摇头,叹道:“可惜沈某没有这般福分。”
“莫要谦虚,”莫言越看眼睛越亮,拉了沈清风的胳膊道,“沈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虽年纪略大,但常言说得好,男人大点儿懂得疼媳妇儿。依我看,就是沈兄你了。”
沈清风觉得好笑,刚还一口一个沈公子,眨眼便成了沈兄,正色道:“莫公子莫要再开玩笑了,沈某万万不能,因为,沈某已有心仪之人。”
听了这话,任紫霞、莫飞飞、九悔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风看。
沈清风叹了口气,脸上带出一丝无奈,“只可惜,夫人红颜薄命,已仙逝多年。但我夫妻二人感情一直很好,沈某已无心再娶。”
“沈兄还这么年轻,若下半辈子一直单过,岂不有些可惜了?”莫言叹了口气,半试探地问道。
沈清风摇了摇头,“沈某心意已决,莫公子不必再提了。”
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九悔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才打破了尴尬。
沈清风忍不住笑了笑,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九悔碗中,“好了,快吃饭吧。”
九悔的脸红了红,嗯了一声,开始埋头吃饭。
是夜,九悔经历了下山后的第二次失眠。
第10章 010黑店
九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披衣而起,悄悄来到了屋顶上。
没想到,沈清风此时就坐在屋脊上,正低着头喝闷酒。他的后背半弯着,微微向前探,看上去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九悔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心酸,这种心酸与担心师父年纪太大,有一日终要离开人世有些近似,但又隐隐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一时间却也说不出来。
沈清风歪头笑了笑,把酒葫芦重新塞回腰间,“怎么还没睡?”
九悔不知如何作答,反问道:“你怎么也没睡?”
沈清风叹了口气,“人老了……”
“觉就少了,”九悔说了后半句,在沈清风身边坐了,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在想你夫人?”
沈清风似乎没想到九悔会提起这个话题,他奇怪地看了九悔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已经很长时间不喝酒了。”九悔定定地看着沈清风,“今日提起她时,你的眼睛都在发光。你……一定很爱她。”
沈清风苦笑一声,他几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难道他要告诉九悔他夫人其实不是她,而是他?他想了想,还是打算不作解释。“算了,不说我了,你呢?你为何不睡,难道也有心事?”
九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吧,具体我也说不清。”
沈清风觉得好笑,他促狭地眨眨眼,笑道:“难道是看上了那天下第一美人莫飞飞?”
九悔的脸红了,摇摇头,“没有。你知道的,我是个和尚。”
“那有什么,和尚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沈清风觉得九悔做和尚未免有些可惜,决定劝说一番,“要我说,天底下最让人厌恶的就是佛教和道教,专门灭人欲。若世人都跟个木头似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九悔瞪大了眼,他虽知沈清风随性任意,但没想到他竟说出这么一番离经叛道的话来,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沈清风摸了摸鼻子,拍拍九悔的肩膀,“当然了,做和尚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那么多烦恼。”
九悔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你觉得我像根木头吗?”
沈清风怔了一回,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动起来。
原来,九悔担心的竟是这个么?
他拍拍九悔的肩膀,觉得这个动作似乎不能表达他的心情,犹豫一下,在九悔光秃秃的脑瓜顶上抚了两下,“你觉得自己像吗?”
九悔觉得沈清风的掌心有些热,脑瓜顶上的戒疤似乎都烫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师兄们都说我少年老成,简直不像个十几岁的人。”
沈清风有些心疼,他沉默了片刻,再次摸上了九悔光秃秃的脑袋,叹道:“天底下没有哪两个人是一模一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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