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像暗恋我》第62章


“姑娘便是就我们的人么,救命之恩,着实无以为报。”他虽已经能站起来活动自如了,但还是躺在木板上,说这话的时候变妄图站起,又装作重伤未愈的模样,脚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实际上,何所思见先前那女子同侍从说话时,虽嘴上不饶人,却并没有真的实施什么惩罚,便觉得这姑娘估计看似冷硬,实则心软。
果不其然,那红衣女冷声道:“骨头还没长好呢,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只剩小半条命也能找回来,算是你的造化,关我什么事。”
何所思心中暗笑她果真嘴硬心软,嘴上道:“再造之恩,定当肝脑涂地为报。”
红衣女皱起眉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还是先照顾一下你的同伴吧,我看他就剩一口气了。”
这么说完,便直接甩袖走了,留何所思瘫在木板上,装作气喘吁吁。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周围的人看了何所思一阵,也都三三两两的散开,马车里很快便只剩下了何所思和原至公两个人,马车帘子被掀了起来,阳光斜斜地照入车厢,有些年头的车厢板上像是涂了一层蜜蜡,油亮光滑,昨夜昏暗又鬼魅的车厢现在大白于天光之下,也不过只是个长方体了木板房罢了。
原至公正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
他此时裹着粗麻布仰躺在地面上,与过去相比干枯的长发盖住了半张面孔,但仅仅是露出的小半张面孔,也可以看见不少沾着泥土尘埃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何所思想到之前还在月光下和他分享烤鸭,用冰蚕丝手绢擦手的正太原至公,顿觉落差更大,只觉得,他怎么就混得那么惨了呢。
仔细想想,这是遇见自己后发生的事情。
何所思挪过去,盘腿在对方身边坐下了。
对方呼吸微弱,但还是有些呼吸,何所思拨开他脸上的头发,把已经粘在血肉上的发丝给拿开了,他轻轻的呼气,把上面的尘埃砂砾给吹开,又轻手轻脚地掀开盖着的麻布,任他也是经历磨难,也不禁头皮发麻。
下面的衣服简直已经和血肉长在了一出,血水几乎把整件衣服浸透,可以想见下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何所思不禁觉得心头一窒,并密密麻麻地疼了开去,他皱着眉头把衣服一丝又一丝的揭开,原至公还在昏迷之中,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也好不了多少,但是和原至公一比,受的就是轻伤。
他几乎感同身受地感受到了疼痛,摸了摸身上,储物袋果真不见,想了想,掏了掏耳朵,从耳朵里掏出了个金色的圆球,圆球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便放大成了一个金色的炼丹炉。
“幸好有我多宝道人啊……”何所思叹了口气,掀开炉子,先从里面拿出几枚令旗,布了个简单的禁制,又从里面拿出了个翠绿的玉盒,掀开盖子,碧绿的膏状物体便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他挖了一块,正想涂,看看不对,又塞回去,缩小了炼丹炉,又放回了耳朵。
撤了禁制,他抱起原至公,出了马车。
外头有人在烧水,何所思凑过去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那人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马上,准备一下就走了。”他看了看抱在何所思手上的原至公,道,“怎么,你们也要走?”
何所思连忙摇头:“不,我、我只是带我这朋友方便一下。”
那人顿感惊奇:“昨天捡了你们以后,也没吃东西啊。”
何所思不多做解释:“就拜托你们多留一会儿。”
那人不悦:“这又不是我能确定的。”
何所思却不管这个,笑着冲他点着头,便跑进旁边的林子里去了。
待到四处无人的地方,他便又掏出炼丹炉,摆了个禁制,在地上先铺了层干草,然后把原至公剥光,放在了上面。
虽然剥光,看见的却没有一块好的血肉,也令人起不了任何旖旎的心思,何所思看的直想叹气,先拿出了一个白玉筑就一般的瓷瓶,将里面的水倒在了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之上,已经化脓的伤口突然蠕动起来,血肉与泥土分离,腐肉落下,脸上的灰烬洗去后,终于算是露出了个人的模样。
何所思再次拿出那盒碧色药膏,涂在了血肉模糊的身躯之上。
微暖的灵力融化了膏药,变作了透明的啫喱状,涂抹在身上是还会微微的发烫,破布条一般的手臂很快覆盖上了一层透明的药液,与外面的空气隔开后,里面的肌理便开始轻微的蠕动。
何所思先涂了肩膀和脖子,到脸上时,犹豫了一下,先没有用药,而是转而把胸膛和腰腹涂好,然后是下半身和腿,到后背时,发现得把原至公抱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脏的过分,何所思没有犹豫,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也用净灵泉冲洗了一番,因为没有干净衣服,便干脆先赤条条地把原至公扶起来,将后背也涂好了。
涂好后,何所思刚想站起来,给自己身上也来一点,便听见身后传来犹豫又吃惊的女声——
“你们……在干什么?”
何所思:“……”
☆、第55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17
其实在那女声响起的瞬间,何所思的脑海里想到了很多。
他先想:我怎么会没有发现有人来呢?难道涂药涂的太专注了?=口=
他又想: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呢?我的禁制难道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破绽么?Σ(`д′*ノ)ノ
然后他想:现在怎么办,是刚才那个车队的人么?是不是要毁尸灭迹?
最后……
最后他捂着下半身转过头来,发现对方正是那车队的大当家的,她穿着火红的麻布衣服,腰间系了根深褐色的马鞭,毫无羞涩之情地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眼,说:“怎么?没衣服穿了?”
何所思还没说话,她已经神色未变地转过身去,潇洒地说了句“我去帮你找衣服”,就挥了挥手离开了。
徒留下何所思捂着蛋,震惊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震惊了几秒钟,何所思先反应过来,从丹炉中扯出一卷素白的布料,把原至公团团缠住,然后拿之前的麻布又把他裹上,看了下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围上了以前的旧衣服。
蛟丝玉缕毕竟不是普通的布料,何所思暂时还舍不得浪费。
这样完了以后,他便把令旗什么的都装回了丹炉,又塞回了耳朵。
这时,红衣女当家回来了,她手上拿着两件衣服,见原至公已经围上了之前的麻布,愣了一下,道:“这衣服很脏,你既然已经帮他治疗了,就穿点干净的吧。”
何所思暗道麻烦,对方果然已经发现了。
他觉得麻烦,倒不是担心对方想害他或者杀人夺宝之类的,而是担心,这姑娘想不开,说出什么要拜他为师的话来。
对方对自己又救命之恩,到时候要是死脑筋的一定想要拜师,又是个妹子(这个很重要),自己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他不做正面回答,接过两件衣服,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当家爽朗地一笑:“我叫明敏,明亮的明,敏捷的敏。”
何所思捧着衣服,道:“我叫何所思,如你所见,是个小修士,我还以为我的禁制挺厉害,没想到你下一子就进来了。”何所思故作无奈地笑了笑。
明敏便摆了摆手:“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你穿衣服吧,我就先走了——等会儿想一起走就回来,不想一起走就走吧。”
这么说着,果真干干脆脆地转身走了。
何所思套着衣服,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是个什么意思。
他抱着原至公回了车队,刚想上先前的车厢,忽然有人过来说,大当家给他们另行准备了个干净的车厢,做事情也方便些。
何所思惊讶异常,看来通知他这件事的人的眼神,便知道明敏并没有把他是个修士的事告诉其他人,但是对方现在所做的事,也是分明礼遇他的样子。
满心疑窦,何所思还是先上了车,无论如何,有个私人的空间,给他治疗原至公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他不用偷偷摸摸地便可以直接开始打通原至公的灵脉,刺激他沉睡的神魂,然后在他醒来后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子颠簸地行了一日,傍晚时分,又停了下来。
何所思听着外面吵吵闹闹,正想着若有人叫他便下车,可一直到菜香四溢,也没人叫他,倒是在他等的心焦的时候,有人给他带了一盒饭食来。
这回来的人目光里已经带上小心和敬畏,也不知道听说了什么。
到了半夜,原至公从一丝气总算到了能好好呼吸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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