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学士》第487章


讲学,莫非是要知己知彼,欲寻得畏斋先生学说中的破绽,辩难一二么。”一学子笑说道。
那位耿兄连连摆手,道:“白兄说笑了,在下哪有这般大的本事,能寻得畏斋先生口中的破绽,在下只是觉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畏斋先生是有名大儒,能够聆听他的讲学,自也是不错的。”
“是了,耿兄既然中意河洛学派的传承,为何不径直去那河洛书院求学?”那位白兄又笑问道
那位耿兄道:“只是不想离家中太远罢了,再说书院中,也不是没有河洛学派传承的教授,如儒学院的主讲魏先生,便是河洛学派的传承。”
“我看耿兄之意,不在于魏先生,而在于石鼓文吧”那位白兄又戏说道。
那位耿兄神色囧然,道:“石鼓文其中的大道真意,在下不敢奢望,对于其中的书法真意,在下却是十分心向往之,只是不知有否这样的机缘——”
江云一边默读手中的经书,一边闲听着旁边学子的谈论,这时听到周围谈论说话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场中现出一阵诡异的静谧,他以为是那位畏斋先生已经到了,不由便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便看到在自己面前,已然站着了一行三五人的年轻士子,一个个都神采奕奕,气宇不凡,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却都带着些居高临下的轻视意味。
他下意识的回头四顾,发现在旁边还是有不少空位子的,先前见到这些书院的学生来到之后,各自寻了空位坐下,也没人来找茬,本以为这事就已经过去了,但现在看来,这事还没有过去。
他尚不知道,来的这几人,都是“学霸”,他占着的这中央佳位,是这些人素来听讲时的位置。
但看此情此景,他心中已经了然,明知了这几人的来意,就是冲着自己的这个位置来的,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坐着没动,一副任你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架势。。

第四百零一章 位次之争() 
看到在自己等人明显的示意下,眼前的这人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根本没有自动离开的觉悟,来的几人心中就嘀咕开了,这人是谁啊,大抵是新来的,太不识趣了。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场上也变得一片诡异的安静,众人的目光中或是好奇,或是幸灾乐祸,倒是要看这一场好戏。
“这位兄台,请让一让,这处的位置是我等的。”在静默片刻之后,一位湖绿长衫的年轻士子终于开口发话了。
“抱歉,不让。”他的开口,却得到了某人断然的拒绝。
某人的断然拒绝,让几个人都是一时错愕,湖绿长衫士子也没想到,自己开口了,得来的却是这般毫不客气的拒绝,这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般没有眼色。他拿眼去看周围的同伴,可这几位同伴自然也不认得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对方身上穿着的十分普通的一系青衫,湖绿长衫士子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新来的寒门小户子弟,还不明白情况,在这里一个劲装大呢。
他最烦的就是这等不知高低,无有自知之明的愣头青,你跟他当真计较吧,那实在不值得,没得失了身份,但不计较吧,这面子却总是要的。
“在下河西道延州府的卢骐,请教这位兄台高姓大名?”湖绿长衫士子朝着对方一拱手,淡然说道。
原来是这三河道四大家族中的卢家子弟,难怪这般猖狂,这就开始拿名头来压人了,江云存心较劲,依旧稳坐当地,眼皮也不抬的道:“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几个人见了,面面相觑,心说这人是谁啊,怎生这般托大,得知了卢骐自报的身份,依旧还这般无动于衷,一点面子也不给。
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有三种,一种是对方来头更大,有这底气资本,第二种则是存心生事,故意找茬来的,第三种,则纯粹就是不知高低,无有自知之明的酸才。
而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人,应该是归于第三种,对付这种人,只有比对方更酸,更狂,更傲,直接碾碎对方那脆弱的自尊心,让对方颜面无存,斯文扫地。
“既是无名小辈,也配坐在这里,不怕人笑话乎。”湖绿长衫士子卢骐笑而讥讽道。
“有何不配,哪里可笑,这里的地方,吾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其奈我何?”江云存心较劲,好整以暇的道。
“这位兄台话说的好听,可惜连真名真姓都不敢说出,可知却是个没胆量的。”旁边一位白衣长衫讥笑道。
江云道:“有何不敢的,在下江云,江左西道人氏。”
几个人听了,没有任何耳闻,还真是一个无名之辈,还是从那江左西道千里迢迢跑过来的,也敢这么横,莫非此人是江左西道文华榜的榜首?
几人对视一眼,正在寻思,是继续先礼后兵呢,还是直接赶人,这时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一辆牛车载着一个峨冠博带的黑袍儒士,正缓缓的往这边驶来,看来是畏斋先生已经到了。
“你还不快让开么!”看到畏斋先生已经来了,几个人更是心急起来,纷纷朝着江云叱喝。
江云依旧是稳坐钓鱼船,不为所动。几个人心中气恼,但拿眼前这酸才还真没有好的办法,动手赶人?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这实在有辱斯文,关键是畏斋先生此刻也已到了,若是让畏斋先生看到众人在这里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
在载着畏斋先生的牛车驶到讲台之下的时候,卢骐几个人终于无奈的在边上找了几个空位坐了下来,心里却已经开始在盘算起来,这口恶气不能不出,这个酸才实在太气人了。
名叫江云,从江左西道来的,应该是刚入门的新人,这个应该很好查,倒是要看看,这个酸才到底是个何等的货色,敢在这里猖狂,不管如何,定要让他吃吃苦头,知道利害才是。
几人在心里这么一阵嘀咕,也就暂时抛开此事,准备聆听畏斋先生的讲学了,在他们看来,对于这么一个无知酸才,只要略施薄惩,就足以让对方吃了苦头,知道进退了,也不值得跟对方多较真,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乘着牛车来的黑袍长须老年文士,正是当地名士大儒,戚德宏,号畏斋,人称畏斋先生,当他的牛车在讲台前缓缓停下之后,在场的学子都起身揖礼问好。
畏斋先生颔首向着场上众人点头示意,目光扫过,一捋颔下长须,赞许道:“果然都是一时年少英俊!”
转身缓步沿着台阶登上讲台,在案桌后坐了下来,场上的学子也重新席地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畏斋先生轻咳一声,缓声说道:“去岁老夫尚身在岭南,愧德行不孚,无功益民,一时起莼鲈之思,遂致禄还乡,躬耕田下,悠然南山,亦不快哉。前时承蒙陈院长宠邀,到书院讲学。老夫深感这数十年来,穷究术理,亦小小有些心得,遂不推辞,便腆着这张老脸来了。诸位都是一时年少俊杰,满腹经论,胸中自有丘壑,凡老夫所言,听过便罢,若有所得,甚是欣慰,倘若不称心意,有所疏漏之处,也不必记怀,更莫要诘难讥嘲,给老夫留点颜面就是。”
听他说的诙谐风趣,场上的众学子不由哄笑了起来。
说过一番闲话,畏斋先生便拿过讲案,侃侃而谈,开讲起来。
“原夫南外诸儒,皆潜子门人之支流余裔,师承有自,矩获秩然,笃践履、谨绳墨,守儒先之正传,无敢改错。自章句训诂之学锢溺天下之人心,于是儒者不必内求自得而惟外奉陈诠。虽以上蔡、象山之深造,而或病之曰太简,或目之曰近禅,天下畏禅之形而避其影,将所谓尊德性者或几乎息矣。而谓曰,为学当求诸心必得。所谓虚明静一者为之主,徐取古人紧要文字读之。庶能有所契合,不为影响依附,以陷于徇外自欺之弊,此乃此学法门也”
畏斋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不断的从台上飘下来,由浅入深,娓娓道来,讲的正是岭南学派的那一套论述主张,他讲的细致耐心,下面的诸生听得也仔细认真,有人一边听,一边记,有人欣然色动,有人陷入沉思。
江云也是一时听得入神,当听到其中紧要精妙,有所触动处,不禁一阵心潮澎湃,感觉眼界被渐渐打开,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
戚德宏所讲的,跟原先清河书院的教授所讲的,却是有很大的不同,清河书院的教授所讲,都只是寻章摘句,循规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