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第212章


行至廊下,抬头见着月光如练,依稀听得外间热闹,心里想着,那贺喜大宴,不知还要喝到几时去了,索性坐在廊下的长靠上,一个人喝酒,赏月,等着凤玄墨过来。
因着那人说是替柳河洲挡酒去了,还要一路阻挡那些企图大闹洞房的浪人们,等下多半会送新郎官来洞房的。待会儿见了,正好可以一道回去。
手中那坛葡萄酒酿,也着实好喝。柳河洲找人从西域买回来的,暗红酒浆,微苦回甘。她先前喝了一杯,只觉得入口余香,一点也辛辣,颇适合女儿家。此刻,便有些馋嘴,干脆就着酒坛子,有一口,没一口地,不知不觉,喝了大半。
直到那美酒的后劲上来,醉熏熏的,似乎天上月亮,一个变两,才等到新郎官进院子里来。看起来步履矫健,应该还能洞房,身边那挡酒之人,也还……好。
她想要站起来迎,却觉得脑子发钝,持不住平衡,软软地,又坐了回去。便扶着廊靠,冲着上阶来的新郎官道贺:
“三哥,恭喜你。”她说的,是真心话。
“谢你吉言。”柳河洲见她在新房门口,蹲点似的候着,有些发愣,却也顺口答她。
凤玄墨倒是瞧出她的不妥来,两步上前,一边弯腰来抱她,一边垂脸来嗅了嗅,瞥见她身边的酒坛子,便皱了眉头,责怪地问:
“喝酒了?”那神色有些难看,早早地将她从宴席上撵回去,就是晓她不知节制,不想让她乱喝一气,伤了身体。
夜云熙藤萝攀树般,挂着他的胳膊,站立起来,再顺势靠进那胸怀中去。有个依靠的,倒也能站踏实了。等稳了身形,赶紧满脸堆笑,仰头去讨好卖乖:
“就一点点……三哥的大喜,我……好开心。”说话时,舌头控制不住地打结,实在不像是一点点的酒。自己都有些心虚,便冲着那人的黑脸冷面,笑得越发谄媚。
柳河洲立在一边,却不想当她的挡箭牌,怕也是急着去办他的正事,出口就是逐客令:
“豆豆,你的心意,三哥知道,快回去歇了,啊?”只差没说,拜托二位,快闪开,别耽误他洞房。
凤玄墨倒是识趣,探臂揽住她的腰肢,连拖带抱,挟着她往外走。
待脚不沾地地下了阶,夜云熙突然转身过去,冲着已经跨门而入的柳河洲喊到:
“三哥,刚才……我在小茶喝的……酒里面,加了点东西,你等下见着了,别惊讶……便是,祝你们……春宵合鸾。”她还是想事先打个招呼,免得等下把柳河洲给吓着了。
柳河洲听得眉眼闪动,笑意盈盈。她知道,那厮已经自然而然地,往荒淫的路上想入非非了。急急地冲她挥了挥手,再转身将房门一关,将她与凤玄墨这些闲杂人等关在了外面。
夜云熙回过头来,挂在凤玄墨身上,一脸急促,催他赶紧走。
凤玄墨不明就里,却也听话,一个躬身将她抱起,往自家院子那边疾走去,待过了界墙上门洞,将她放在墙边靠着,将门一合,就听见柳河洲的震天咆哮声,追命一般追了过来:
“夜芸豆!”
夜云熙靠在墙上,抚着怦怦心跳,咯咯地笑。
凤玄墨看得出奇,便凑过来问她:
“你在小茶酒里,放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一点点……蒙汗药,保管小茶一觉至天明……而已。”谁让柳河洲当初下手太狠,给她弄的什么西域密药,闺房助兴,却害得她被凤玄墨反将一军,稀里糊涂自己灌下去,结果三天三夜,没能下床。她不过,投桃报李而已。
“真是……残忍,害我白挡了那么多酒。”凤玄墨又是叹气,又是苦笑。
“你说什么……”夜云熙听得糊涂,那酒意上头的脑袋瓜子,已经不太灵光,听不懂他在怜惜谁,说她对谁残忍,不禁脱口追问。
“我说,今夜好热闹。”那人与她并肩往墙上靠了,仰头看月光,却转了话题。
“我嫁给你的时候,可是冷清得很。”不提还罢,一提就来气。她看着今夜别人家的热闹,想起漫天的泰安楼烟火中,她轻衣简行,悄无声息地嫁入将军府,还遭他冷眼的那一夜。
“委屈公主了。”那人探臂过来,将她揽在怀里,摁在胸前,将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地磨蹭着,几度欲言又止,想是满心歉意,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安慰。半响,终于想出个补偿的法子来:
“补不了热闹,我补一个洞房,好不好?”
一句话,逗得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敢情这男子的脑中,绕来绕去,也绕不开那档子事。她那三月不食肉味的惩罚,如今才半月功夫,这人便想尽了无数法子,跟她斗智斗勇,要破戒。可是,她一直绷着那股子劲,想着若是轻易饶了他,以后还怎么驯夫?
遂笑着去捶他的胸间,兴师问罪:
“你少来,是不是想趁我喝醉了,要霸王硬上弓?”
“公主……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凤玄墨一声长叹,看似服软,却又臂上使力,将她锁紧,低头就来寻她的唇,要亲上来。
“不要乱动!”她被箍得恼火,不禁扬声嚷嚷,趁那人恍神,便挣扎着转过身,一把将他推抵至墙上,扑身压住,嘟了嘴,没好气的,娇滴滴,恶狠狠地喊到:
“我来!”
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却又清醒得不得了,出征之前,她将他推在将军府的窗前软榻上,说要服侍他来着,十里长亭,她挂在他腰上,说用手她也会,用嘴也使得来着……
她都记得,今日,她就给他做足了。晾了他半月,他虽口头犯贱,手脚乱来,可见着她日日打理新宅,忙得沾床就睡得死沉,也不曾真的强行索求。
可是此刻,是她自己反悔了,是她自己要缴械投降,心甘情愿。因为,她也好想他,想他的全部。
甜蜜的小尾巴(二):妙音如天籁() 
第二日,凤玄墨早早醒来,穿戴整齐,洗漱干净,然后,坐在床边,端详那酣睡之人。
一边放柔了目光,细细地看,一边伸手去摸,还止不住地回味。
指腹触处,如羊脂凝露,婴儿肌肤。不禁轻轻刮弄,再替她理一理颊边乱发,抚一抚红菱般的鲜润唇角,弄得睡梦中人有些痒痒,从锦被下伸出手来拂,他又趁机捉了那白玉小手,捏在掌心里,紧搓慢揉。
忆及昨夜之事,觉得实在是……妙不可言。
平时禁她喝酒,不过看来,偶尔让她喝几口,也是不错。那自幼宫中长大的尊贵教养,总让她有几分矜持,每每捧在手上时,像朵盛开的花,易碎的瓷,就让他留了几分隐忍,舍不得下手太狠。
非要酒意上头,断了脑中紧弦,那野鹿子天性才给释放出来,浪得他受宠若惊。
抢着当什么女霸王,将他推在墙上乱咬一气不说,还将他双手按住,不要他乱动,然后,解了他的腰间玉带,敞了他的领口门襟,一路矮身往下,嘴里念念叨叨,说什么用手她也会,用嘴也使得,然后,还真的说到做到……
其实,只要能上弓,谁来作那霸王,他倒是不介意的。可是,由着那金贵之人,这般彻底弃了矜持来服侍他,昨夜月光下,那矮身在地,长裙铺散,还仰头朝他弯眉浅笑的小模样,简直是要他的命,准确地说,是他连命都想不要了,直想折在她这里算了。
被那月下精灵这样一勾,本就别离太久,旷得难受,一下子点了心中的火,燃了骨子里的兽血,不觉带了狠意,将她提抱起来,就在那墙边,直接给正法了。又从墙边一路进屋,半夜方休。
倒得最后,还是那女霸王睡眼惺忪,直呼求饶,他才作罢,给她清洗了,然后,暖玉在怀贴抱着,陪她一觉至天明。
此刻,捉着那红酥小手,瞧着她颈间的依稀青红痕迹,再微微掀被,发现那光滑肩头,瘦削锁骨,起伏胸前,都有些。再往下……他都不忍再视。
赶紧给她掖被盖好,咧嘴苦笑。等下那小人儿醒来,依她平日酒后忘事的性子,记不得究竟,只当一响贪欢,倒也罢了,若是还记得,她是如何……酒后乱性,将他点化成一只猛兽的,还不知要如何嗔怪他。
可是心中又存了些犹豫,那身心交融的极致欢愉,他给予她的,她给予他的,他都盼她,能够清楚地记得。遂又怕她一觉醒来,春宵了无痕,裙衫整齐,云鬓一梳,还复那高高在上的金贵模样,口口声声要罚他,不知不觉,就将他晾在一边,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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