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旧梦》第103章


兰歌交握住两只手,下巴吃力的蹭在姚晟的后肩上,带着撒娇意味的开口:“阿晟哥,我到底哪里不好嘛!”
声音娇柔婉转,姚晟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直直的往起来竖。
姚晟想把她的胳膊拆下来,可又不敢伸手去碰,他僵着身体,结结巴巴道:“你都都好。”
兰歌手上没有松,搂着姚晟的腰转了个圈到他面前站好,抬头看着他,“你骗我!既然都好,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姚晟从公馆出来,一路上心乱如麻,兰歌又追着问他这些问题,这可比战场上的枪林弹雨让他焦头烂额多了。
“你回去吧。兰歌,我不会喜欢”
兰歌踮起脚吻上姚晟的唇,堵住了他要说出来的话。
姚晟睁大了眼睛望着楼上的一盏巷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是该推开兰歌才是,可他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接受我好不好?阿晟,我要做你的女人,永远陪着你。”
兰歌仰着那张精致的脸,微笑的凝望着他,等他的点头。
过了好久,兰歌的手依然紧紧地环在姚晟的腰上,姚晟的眼睛终于闪了闪。
他的嘴试图张开,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动了动一只有些僵硬的胳膊,揽上兰歌的肩头。
兰歌不可置信的侧过头看着自己肩头的手掌,脸上露出了比她以往还要明媚的笑意,她抽回手楼上姚晟的脖子,在他嘴角重重的亲了一口。
弄堂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可这份静谧却不同于顾公馆。
入夜陆其华的房间里静的出奇,她抓着被子,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夜。
顾靖安就躺在一侧,侧过头看一动也不动的陆其华。
他将人轻柔的搂进怀里,说:“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和齐思任通信的事大不了我也当没发生过就是了。”
陆其华还是跟没有听见一样,连呼气的声线都没有变,顾靖安收紧胳膊,又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就是嫉妒,嫉妒你有事宁可跟阿晟说也不跟我提一个字,嫉妒齐思任在你心里的位置,不闹了好不好?等做完这件事,我将这些都交给阿晟,我带你去苏州,我们在那里相守到老,你说好不好?”
陆其华闭上眼睛,就快睡着的时候,轻轻的回了一个字:“好。”
离五月初五还有两天,再有两天,便要天各一方了,好不好都已经无所谓。
她许诺他同生同死,既然暂时不能死别,便只好生离。
所有的人都知道父亲入狱和被救的真相,独独自己一人,被瞒了这么久。
她知道自己爱上顾靖安并不是因为他救了父亲,可她也不敢说跟这个毫无关系,如今到头来,她就像是一个只会牙牙学语的智齿孩童一样。
他们将她一个人置身在大人的保护伞里,自以为是对她好,却从未问过她的意思。
她一直敬为长辈的陆伯父害了自己的爹娘,害了陆家,她视如血亲的表妹也跟着欺骗自己,她唯一的朋友顾月一开始便知道这些,父亲知道这一切却和顾靖安偷偷做了交易,她最爱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惜利用柳落菘的感情
只有她,不知道的只有她,可是没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哪怕一个字。
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公平对等的爱情,不是被圈养,不是所谓的被保护,是无论风雨都在一起,是势均力敌。
订婚宴上,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帮他除掉他最大的障碍,让他往后生活无忧,这是她能想来的最好的爱他的方式。
从此以后,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第136章 订婚宴会() 
陆其华说好,顾靖安就在暗夜里悄悄的弯起了嘴角,他收紧了双臂,嗅着陆其华发丝上的香气,睡了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夜深的时候,姚晟站在屋外的阳台上,手里握着酒杯,窗外是并不宽阔的弄堂,偶尔会亮起几点灯光。
兰歌从身后贴上来,踮着脚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像以往的日子里一样,她笑着说:“阿晟哥,如果你所求的东西是你能得到的,我从一开始也就不会阻止你。”
姚晟捏紧了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手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转身跨进了房间。
他抽开床头小柜的一个抽屉,摸出一把钥匙搁到桌角的地方。
“这是我在源丰银行的保险柜钥匙,你拿着。”他说。
兰歌几步过去扯住姚晟的胳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跟你在一起是图这个,还是你觉得我就值这个价?”
“都不是。”姚晟很平静的说,“你拿着,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我不想亏待了你。”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兰歌听他这么说,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她笑道:“你活着我便活着,你若死了,这些钱就留下给我们俩置块风景如画的墓地。你觉得怎么样?”
姚晟垂下目光看了她半晌,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兰歌出身青楼,他虽然没有丝毫瞧不起她的意思,却也没指望过她是真心实意的跟着自己不图任何东西。
如今听她这么说,倒为自己的狭隘生出了一股歉意,他说:“你当知道的,我”
“我知道”,兰歌转身倒了一杯茶,递到姚晟手里,往后一步靠在衣柜上,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自己从未想过死后与我埋在一处,是不是?”
姚晟看着手里的水杯,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兰歌拢了拢双臂又说道:“你心里,瞧不起我是不是?”
“没有。”姚晟利索的回道。
他是真的没有。
可姚晟还是几步过去拉起兰歌的手,将钥匙放到了她手心里,也没多余的一句话便转身打算走。
“你等等”,兰歌拽住他的胳膊,“你若真想给我东西,我看刚刚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一对红豆手串挺好看的,舍不舍得给?”
姚晟的眉头微微一皱,又尽量平和的说:“你既喜欢首饰,我请人照你喜欢的式样给你置办一套新的就是了。”兰歌笑了笑,拽着胳膊的手缓缓松开,看着他的背影回道:“好啊!那你这会儿去哪儿?我我可以问么?”
“你跟了我,便是我的女人,孤儿院那种地方往后就不要住了”,姚晟没有转身,只是稍稍侧着脸,程式化的说着,“我去安排一套公寓,你直接过去住就是。”
兰歌扬了扬下巴:“你这是要养着我喽!?”
姚晟抓起一旁衣架上的外套走到门口,兰歌跟着挪了挪步子,他手握在门把上,回了句:“算是吧!”
“那我还去孤儿院教学!”
“随你。”
姚晟打开门,风一样的下了楼,兰歌听到了楼下的关门声,走到窗边看着弄堂姚晟有些萧索的背影,撅着嘴叹了口气。
帮她安排房子什么时候不能去,非得半夜三更的,这分明就是想躲开她。
留了盏灯,兰歌才跳到床上,抱紧了床上唯一的一只软枕,翘着双脚不停的晃啊晃
五月天里的点点知了声唤着夏的到来,唤着炙热的暑气。
后来的几日顾靖安也一直在公馆住着,直到端午节的姗姗而来。
陆其华也不闹脾气了,只是还是不太喜欢说话,偶尔会笑一笑。
顾靖安当她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陆其华最近胃口一直不好,顾靖安急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
叫医生来,陆其华又不见,说自己就懂医理,只是被暑气给冲的,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顾靖安瞧着她分明就是越休息身体越差的样子。
端午到了,再大的事也抵不过这场订婚宴。
宴会在一品香饭店,在街道十字拐角的位置,整个饭店大楼被装点的喜气满满,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看一眼。这个位置极好,陆其华被顾靖安托着下车之后,她环视了一周心想,十字街口四通八达,又离租界的巡捕房远。
就算动手,在巡警赶来之前时间也是够用了。
她今天穿的礼服也很简单,一件淡紫色的湘绣织锦旗袍,旗袍的左下摆处是银丝线绣制的几朵合欢花。
若不注意,几乎也看不见,这是陆其华自己绣上去的,她准备绣海棠,可顾靖安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可不可以换成合欢,取和顺美好之意。
他最近总是这样,说话总小心翼翼,陆其华笑了笑,便换成了合欢,反正这辈子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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