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第58章


他故作不解的模样,拉着对方的衣袖:“徒儿一向都与师父这般亲近,可是师父听了些什么,还是师父还想再收别的弟子了,所以才这样说道?”
长歌从不会敷衍他,虽不会对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可一到一些自己无法做到的问题便会沉默不语;这对于楚泽遥来说,比对他直截了当还要伤人。
给他幻想的余地,却又要用这种方式来无声地拒绝他。
呵,指望他能有些自知之明吗?
一面笑着一面嘲讽着自己,楚泽遥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极其的虚伪,就如同分出了两个人一样,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体贴的不想让对方为难,更不想逼迫这人说出决绝的话来。楚泽遥再度后退了一步,看似服软却又自然地拉着对方的手腕,轻声道:“那徒儿乖乖的继续自己修炼不打扰师父,但师父答应好了,过段时间就带徒儿去人间再逛逛。”
“好。”
对方匆匆离去的背影让楚泽遥再也克制不住,肆意地破坏着脚下的花草,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毁灭一切的黑暗不断地侵占着他的思绪。
若是师父能永远只看他一个人就好了。
要是师父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两个人一起,没有旁人的插足,一起在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度过漫长却又不枯燥的岁月。
脚下的花草被碾碎得不成样,支离破碎地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挥手将没生出心智的花草复原,楚泽遥一双带着茶色的瞳色瞬间变成浓墨的黑色,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转眼间墨色褪去,茶色的眼眸里还带着委屈,恼怒地将挂在腰间的玉佩狠狠一甩。
没关系,只要他按时去魔界,经过换洗将一身杂血换成纯正的魔血便好了;待他实力强盛之后,他就无须再如此苦苦地求着对方留下来,还奢求着利用对方为数不多的温情能抛弃那些个杂碎来只看他一人。
等他再强些,再变得更强些,师父就是他一个人了。
夜晚入定时,楚泽遥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与其说是梦,更不如说更像是对未来的感知,真实得可怕。
他看见他成了魔界的主人,成为了新一任的魔神;他将师父锁在了魔界里头,不见光日,日/日/只能瞧见他一个人。没有赵黎昕,没有沈行之,没有那些旁人,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与师父两个人。
对方穿着一身红衣,眉目清浅,冷冷地看着他;可楚泽遥觉得高兴得很,因为他终于能将面前这个人占为己有了。
可回神后,心里又是空落落的。
因为在他记忆里,长歌似是不大乐意喜见红色,他也从未见过对方穿过红色的衣裳。
第80章 刻骨师与魔子004
楚泽遥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一面他希望长歌不要察觉到他去魔界洗练,一方面又希望对方能够关注自己。
现在长歌就在人世间看着别人,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丢弃在青仑山上。他着实想不明白,师父对于凡间的人似乎有种莫名的抗拒感,可为何却总喜欢入世观看百态。
这人原先喜欢看赵黎昕,又只看沈行之,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谢知安。
楚泽遥不懂下一次还有谁,或者是这人又看上了谁。只要一想到对方若是喜欢了谁,他的一颗心被挠的难受,恨不得将入对方眼的人全都折了,然后将对方占为己有。
只是不行,现在还不到时机。
他急于求成想要多前往几次血池,然后长大些,再长大些,好能将心心念念的人拥入怀中。
长歌不许他过于频繁地去找自己。
他见过这人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对谢知安的满目柔情,也见过这人摩挲着手中珍藏的木偶,然后缱绻一笑不知在想什么事情;可唯独没有一次有关于他。
在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一遍又一遍地躲在暗处,就像没法见天日的可怜虫一样,默默地暗自幻想一些不该有的东西;然后在太阳底下,又是一个无害的少年。
他又长高了些。
当他兴高采烈地抱着长歌的时候,对方总会无意识地隔开彼此之间的距离,然后有意无意地看着别人,或是做别的事情:“泽遥你近日可有好好在青仑山上修炼?”
这人借着磨炼他的意志将他丢在青仑山上修炼。
楚泽遥低敛着眉目,笑了一声,也分辨不出个中的意味。只见他毕恭毕敬地拘了一礼:“回师父,徒儿近日勤勤恳恳,有遵照嘱咐去修炼。”
“是吗,的确几日/不见你,也好像高了一些。”
他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而这人也似是无言,不知说什么是好。可在楚泽遥在看来,对方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自己的新宠,而无暇顾及自己罢了。
实力增长过快容易爆体,楚泽遥已经许久未去魔界了,安分地待着青仑山上修炼。说来也奇怪,离开了血池他的生长速度就慢了许多,他近些时候都未长多少,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长歌对他并没有多么的上心,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所以才会觉得他长得快。
“师父,曾经你不是说要陪陪徒儿的吗?恰逢在人间,我们去逛一逛吧。”
这人不虞地皱起眉,看得他心一揪;对方一直都沉默不语,最后楚泽遥牵强得笑了笑:“想想还是算了,近日/书中之术有几处不懂,徒儿还需冥想揣摩,悟出其道。”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人为难。
可他心生疼,多想这人看看自己。明明在他还小的时候两人相依为命,多好呀;可是怎么等自己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呢?他想问问这个人,把他当做什么了?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还是只是一个遵师克己的好徒弟。
而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楚泽遥。”
长歌清冷的声音唤醒了楚泽遥的神智,他看到自己做了只敢想的事情——牢牢地抓着对方的手,不让对方有半点逃脱的余地。
这人的法器在手上,模样似是准备随时将他打出去;这防备的姿态刺得楚泽遥的双目有些疼。
他慌忙地松开了手,低着头似是悔过:“徒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怎么了,还望师父恕罪。”
这人生得可真好看,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和仙愿意拜倒在他脚下;可对方的眼里不带着一丝温情,似是看着蝼蚁一般看着众人或者众仙,似是没人能够入他的眼。
可这人待那些人又是不一样的,也许……那些人是沈青衣?
他略有耳闻魔界的人说青仑山上的弟子与其师尊决裂,他从未见过所谓的师祖,而他们也长居在青仑山上也未见什么徒弟。
大概是的吧。
又有传闻沈青衣不知为何身死道消入了轮回,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那又如何,那是他的师父,不管对方是何人,没有人能够占据对方的心思。
那是他求而不得的神祗,在他之前没有人能够抢先拉对方坠入尘间。
“楚泽遥?”
这人还在叫着自己呢。
楚泽遥抬起头,笑得一脸灿烂:“师父先忙着吧,徒儿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做,日后徒儿再来看师父。”
转身离去似是真如他所说的有它事未完成,半点儿留恋的模样都没有,一点儿也不似幼时,稍微离开长歌一下都不如意,便要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衣裳随其身后。
他踏剑乘风而去,落在一个未知的秘口前,然后扒开遮挡住的草丛,微微弯**子走了进去;里边湿漉漉的,有些黑,还有一些腐烂的味道。楚泽遥跨过地上的东西,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一丁点的光亮。
不知走了多久,他出了洞口,与刚刚外边光亮不同,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一个牛角人面的人见他出来后恭敬道:“少主。”
“右护法在吗?”
“护法在大殿上处理事务,如今少主来了只等少主过去了。”
“带路吧。”
跟着面前的魔物走了一会儿,楚泽遥终于见着那人的真面目:没有了黑布的遮挡,这人的脸上布满扭曲的疤痕,似是被烧伤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可怖。见他一直盯着看,愣了一会,对方抚上了自己脸上的伤疤,笑道:“这都是陈年旧伤了,若是少主觉得不顺眼,属下可以遮起来。”
楚泽遥见的不大顺眼,本想让这人用法子把伤疤消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嘴边却成了别的意思:“无碍,魔界是靠实力为尊,你又不是魅魔,无须理会。”
不知为何,他瞧见这人的眼里隐隐地含泪,嘴角扬起,以往待他那种死沉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有些欢雀起来:“是,祁风遵命。”
对方定了定神:“少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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