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第88章


黑巫族长与顾少城都在同云书说话,但他只是双目望着几近疯狂的云书,未曾做应答。云书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也没有真正的望着流苏,他在虚空里,他连自己也不是,他险些要倒下去,其实他已经漂浮在空气里,地上的躯壳随风可散。
“云书。”
直到这一记呼唤,那所谓的虚妄才如一面镜子陡然破碎,一切的枷锁与禁锢都陡然消散,有无数的记忆与情绪风暴般席卷而来,但有过的万千激动与欣喜都在心中化作陡然一紧,风暴化作水流暖过全身,经行每一缕经脉,他如同是一个“死物”重新活了过来,就像一滴冰露滴在了眉心之上。
平静再次游遍云书的全身,就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人看出他曾有的短暂却无比复杂的心情。一个人的名字却将要呼到他的嘴边,一股悲伤险些要不合时宜的重现。
云书转身,那人如一道月华,温柔的流泻在黑夜里,一圈如水的寒光将她轻轻萦绕,映在粉儿雪白的玫瑰色脸颊上露出一阵冰凉与温暖。有那么一刻,云书望见了她的双眼,心中猛然一颤,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只是迅速的将目光移出了她的眼眸。她是静笙,再错不了。
此时,在流苏的对面,隔过广场的地方,一个女子的声音对他的呼喊轻灵的应答,如一记黄鹂鸟鸣,顿时穿过无数的啜泣声响。那女子接着对流苏招手示意,说着她就在那里。
“虫后杀了吗?”静笙道。
云书回神过来,说到:“没有。”
“可是妖兽已经停止了。”黑巫族长道,他双臂上的血仍在不住的往下流。
“我们打开了碎虚法阵,妖兽们都困在了里面。”
“哦?莫非白巫族长……”顾少城说到,他依然带着一副不笑自喜,双面如春风常驻的明朗与清丽,在整个与妖兽的对战中,他不过受了几处轻微骨伤,只在他的衣袖上留下淡淡血迹,这以至于他无法在抡开那把鎏金的画扇,其余的便再无大碍。
“他死了,流苏从他那里得知了法阵的口诀。”云书一阵停顿,“就是在我们开启法阵的时候,看见了妙光……那是妙光吗?”
黑巫族长微微点首,却喉中顿时喷出一口甜血,顾少城连忙扶住他。
“扶沧狗贼,终于还是让他得逞了……”黑巫族长满面怒气,如不是身负重伤,他定会怒骂而起。
“一个银巫族长,怕是还奈何不得,族长你且放心。”顾少城道。
云书在此将思绪集中到顾少城的身上,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总之,他不会相信他只是平白无故的舍上性命帮助黑巫人,他应该知道什么,至今他与静笙、流苏还蒙在其中,黑巫也只是他的棋子,这才是顾少城一贯会使的伎俩。
“银巫族长绝非一般,恐怕我们都在他之下。”云书道。
“这天下能同时敌过你,静笙姑娘,流苏公子的人怕是难能遭缝,况且,小生也会尽力相助的。”顾少城道,不知他是笑还是非笑。
“我猜,顾师兄早就知道结局了吧?”云书道。
“当然知道,你等天下一流的高手,会有第二个结局吗?”顾少城下意识想要扑扇,却臂上隐隐作痛才罢休。
黑巫长老说到:“诸位的大恩大德,我巫族之人定当永世铭记……”
“族长,不知这里除了银巫族长,是否还有别的厉害人物?”云书道。
“厉害人物?”黑巫族长一阵咳嗽,“如果白巫族长已死,各族长老也算的有本事,但也不足以算的厉害人物。怎么了?”
“不,只是担心银巫族长会要联结妖后。”
“如果是碎虚法阵把妖后困住了,大可不必担心……”
这时,流苏走上广场来。
“静笙姑娘,可曾见到木头?”流苏道。
“随苍兰妹妹在照看伤者,你没见到吗?”静笙道。
流苏却抓了抓头,嬉笑道:“倒是没有见到。”
第三十五章 白麒(下下)() 
风中的夜晚越加的寒,有疏星孤月,铺在地上一层浅浅的银辉,那银辉如水波一般微微的荡漾着。
银色的光辉荡漾,波纹随风见涨,地上结起银色的冰霜,冰霜向着黑巫族的聚落一直蔓延,飞快的冲上了广场,凝结在白麒的石像之下,又经由广场流泻而下,涌进每一处街巷。
寒气便从地上窜起,泛上人们的腿,一直钻进骨子里。
广场之上的人们看着脚下银色金属般的冰霜,不知其从何而来,更不知所措。而街巷废墟中的人们尚未察觉这异样,只一瞬便在疼痛与悲戚里冻结在了冰霜中,在地上成了一座座银色的雕像。
“小苍兰!”只闻得流苏疾呼,广场之下,正在为伤者清洗伤口的小苍兰在他的眼前凝成了一尊银像。流苏飞快跑去,脚下被冰霜束缚险些跌倒,他猛一用力,摆脱那银辉的束缚向着小苍兰而去。
一层薄冰,更似一层银色的铠甲覆盖在了小苍兰的身上,已然如石像般,她无法听见流苏的呼唤,只有那双眼保持这最后一刻的“好奇”,而在此时这好奇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恐惧与痛苦,流苏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想尽一切办法要破除这禁锢,却只是徒劳无助。
云书与静笙正要前去相助流苏,黑巫族外的森林里却有一缕银辉暗自浮来,广场之上的人们看着那银辉,脚下的寒气越渐的烈,银巫族长的身影便在那道银辉中越加的清晰。
脚踏之处便有冰霜蔓延,就像他是一个极寒之物,散出冬日的神灵也难能比拟的酷寒。寸草尺木,一切的东西都为寒气所凝结,天地万物便成了一块银色的冰晶,独剩得广场之上众人与小苍兰身旁的流苏尚未遭受侵害,就像众人走进了一张银刻的版画里,世间的一切都触目惊心。
便见此时一道火流划过夜空,在酷寒的银色天地间迸发来灼人的热力和炽烈的光辉,带着要躯退一切寒冷与禁锢的力量向着那一身银甲袍席卷而去,却是黑巫族长振臂仰天,口中无声的嘶吼,双臂之上血流加速涌出,支撑起他能使出的最后巫术。
却见那火流方要绽开成为铺天盖地的浪潮,只近那银甲之身三五丈处,夜空中极寒的气息便顿时将它扑灭,一瞬间,火浪也结成了冰花,随后便吞没在寒冷的夜空里。
黑巫族长喉中一紧,血流不住的涌出手臂,正自众人片刻的惊异,便见一道月白的光辉疾射而过,那银甲之人也未及始料,顿时抬起手臂抵挡,只见月光与银光击在一起,光辉一阵夺目,那人不禁数尺退后。
扶沧脸上闪过一阵怒气,银色的袍甲在风中鼓猎而起,夜空中几道通明的光辉若隐若现,所有的人脑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如有刀刃游走于经脉之中,使人眼前一片模糊,剧痛顿时就使人丧失了意识。却又见得寒气大涨,冰霜爬上众人的身体,眼看着也要为之冻结。
而此时,那从黑巫族长手中滴淌而下的血液都似岩浆般要灼烧而起,莫如说黑巫族长正在将自己的血液都化作炽热无比的火浆,仅存的一念意识令他通过燃烧自己来保持清醒。满面闪过刹那的痛苦,只见那血浆窜出火色开始燃起,黑巫族长的身躯开始一并燃烧,从血液之中而起的火焰顿时就灼穿了他的皮肉,而听他一声长啸,火焰将他彻底的包围,火焰之势如脱束缚陡然大涨,直欲窜上苍穹,在那鲜活如血的烈焰中一个庞大的火红身躯赫然屹立其中。便见得那物数十丈高大,鹿首而人身,有一对巨大的金色麋角,双目如烈焰的星宿,浑身只是鲜活的焰火,宛然一只巨大的炎魔。他缓缓立直身躯,在他一旁,白麒的石像只他半人大小,烈焰的烧灼,脚下的银色冰霜顿时消融开去。
夜空中透明的精光在烈焰中退散,众人顿时清醒过来,头脑中的剧疼只剩下一些隐隐作痛。
扶沧微眉一皱,只见那炎魔呼啸着,震天撼地的吼叫之声随着喉中的火焰喷薄而出,炎魔抡起巨大的手臂挥来。
风声与火声呼啸着扑来,却见扶沧如一股水流般,银色的水柱只轻轻一窜便跃到了炎魔的另一边。
火焰在地上砸开,炎魔却随即又转身过来,向着白巫族长扑去。
只见黑巫聚落之后的山体之上有巨石滚动,巨大的岩石从崖上脱离,轰然坠落在地,无数的石块汇在一起,却是一个巨大石人拔地而起,石人奔腾而来,轰隆巨响砸开在地,顿时有山摇地动,众人不禁惊惧。
看下台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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