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入梦时》第46章


他闻言,便也不再要挣扎起来看我。而是又重新静静地任由我抱着,轻轻一叹,
“能选择爱或者不爱的话,还叫爱么?我曾对你说过,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不像是初初相遇。更像是久别重逢。你就像我曾经遗失了的某样东西,如今我终于把你找回。我怎能不将你好生护着,生怕一个闪失,便再也寻不到你了。说来奇怪,我总有一个感觉”
他仰起头来,痴痴地望向我,“我虽才二十,却总觉得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一直活在一种无以名状的遗憾中。却总也记不得到底是因为什么。就像一个一直在赶路的人,却穷极一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到哪里去。”
他将我的手柔柔的握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胸口,“直到我遇见了你,这里,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忽然全消失了。好像找到了你,就找到我存在的意义。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脚下的路,究竟是通往哪里。芊芊你说,这样一个你,叫我如何能不爱?”
我泪眼迷离地回望向他,心里万千翻滚,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缓缓一笑,“以前,我听到别人说起誓言,说起甜蜜的情话,总觉得可笑至极。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人爱一个人,胜过爱自己的生命?直到我遇见了你,方知道,这世间确实是有爱的。你因为爱一个人,会觉得活着,变成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你会觉得素日里再平常不过的花,也变得格外芳香美丽。会觉得往昔看起来有些落寞的斜阳,都变得流光溢彩。会觉得看到天边的星,便像是看到了她的眼睛。你因为爱一个人,而更爱自己的生命。”
我细细地听着,渐渐地心里像是涌进了一层暖暖的流。
涤荡走所有的苦痛,只余平静与温柔。
我轻轻用手触上他的眉毛,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这在梦境里清晰无比的一切,无论我再看上多少回,醒来后却仍旧无法记忆。
比起在这梦境与现实中两度穿梭,更让我痛苦的,是我醒来后记不起他的模样来。
就好像我爱上的,不过就一团我自我臆想出来的幻影一般。
可我知道的啊,我的风,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即便已是如此晚了,他还是等着与我一同晚餐。
还说不论我在那边如何,在这边,是唯一的一顿,一定要吃好。
我也生怕自己再陷入曾经那样昏沉无力的状态,即便不甚有胃口,也还是乖乖地坐下来吃了起来。
虽然目前来看,并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
但是至少先把自己照顾好了,不要给他任何的麻烦,兴许,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相拥而眠时,他又准备像往常一样,用被子将我裹起来,把自己隔离出去。我止住了他,拉起被子来与他一同盖上。
他很是无奈地朝我笑了笑,“你今晚最好乖乖的,别再乱我心志了。”
说着,他低了低头,耳朵背瞬间就全红了,“说来惭愧,信誓旦旦地说着绝不再婚礼之前逾越雷池的人,却一再过界,甚至昨晚嗯,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我就那么笑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现在倒是这番含羞拘谨的模样了,昨晚也不知道是谁,那迫切而厚重的呼吸不停地回响在我的耳畔。
使得我就像一叶扁舟,只能任由自己就那么无力地随着巨浪前后摇荡。
说实话,自这具身体醒来的那一刻,那种全身都要散架般的酸痛感便悉数袭来。
可是这一刻,却仍旧想离他更近一些。
见我暧昧不明的笑着,他的脸越发烧红起来,“你说你白日跳了很久的舞。也不知道你们那个地方的舞蹈如何。每每我说要看,你都说还不是时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我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快了,再过几日,定能让你见着。是我准备了很久很久,只愿舞给你一个人看的,你就不能多些耐心?”
他傻傻一笑,“嗯!等。等多久都等。只是,你不要太劳累了。该休息便要好好休息。”
我一脸幸福地点了点头。
“你白日里那么累,夜里,就好生休息。”说着,他又将自己隔了出去。
我没好气地笑了笑,如往常那般,抓住了他的手臂,将自己整个缩成一团,贴了上去,困倦袭来,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临睡着前,还听得他一直在说,过不了几日,我们便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届时他要领我走遍整座宫殿。
让这一池臣民,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
我带着甜甜的笑容睡去。醒来时,却是一脸恍惚。
梦境越美,醒来就越是失落。
之后几日,三叔每天都会在夜间来,不停嘱咐我们一些事宜。他和风会把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时常讨论到深夜。为的,就是要在接下来的宴会中,让我们能顺利指婚。
偏偏那几日,久久不曾现身的顾泽时常会出现叨扰。每一次身上的酒味都会更重一些。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话,留着一些莫名奇妙的眼泪。
总之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是莫名其妙。
做什么都只会然你更厌恶,除了远远地躲开,再不想对他做任何事情。
就在大宴的前一晚,我不得不与风短暂分离一夜。
明明知道第二天夜里便能再相聚,永远地在一起。可彼此还是依依不舍,他嘱托了又嘱托,吩咐了又吩咐。
临别了,又还是将我的手紧紧的抓着,眉头紧蹙,“芊芊,说来奇怪,明明一切已经都已经确认再三,安排妥帖。可我就是莫名心慌。就好像你这一走,我就要永远的失去你一般。”
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见他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想来他和三叔为这事筹备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又怎么忍心再让他为此惶恐难安。
我甜甜一笑:“没事的。明天便能再见着了。你和三叔都是聪明睿智之人,这些天里,也见你们安排了这么久,每一个细节,都是反复推敲又推敲。我相信你们。”
说着,我也回握了握他的手。
“那你务必记得,万事小心。”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方才恋恋不舍地望着我,松开了手。
放开之后,我快步离去。一次都不曾回头。
生怕一驻足,自己也会不舍。
而那种好像一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事后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不是那么贪心,不是非要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只愿就那么隐秘地相会于那崖边小屋,直到生命的尽头。
会不会,也是一种幸福?
然后,有些种子,在它埋进土壤时,便注定了,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我先是换上了一套女奴的服饰,跟着三叔从石关去到了他的府邸。
又从他的府邸随他及一行人出了宫。
来到城中的一处偏远屋宅后,他备上了一系白衣让我换上。
那也是我第一次换上新装后,得以在一面类似铜镜一样的物件面前,看到自己的容貌。
之前在风那儿,估计因他是个粗线条的男性的缘故,而我所处的环境都是他最私密的空间。所以即便有几次想看看自己梦里长什么样,都最后都只能作罢。
梦中最奇怪的,就是你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容貌。
哪怕有镜子,你也看不到。
可是那一刻,我却清晰分明的见到了自己的样子。
白衣欺水,素足恨尘。
鲜嫩的脸,悠茫的眼。
我想起风曾这样形容:无须多言,美人一眼如人心。
真的是如此。
便如同暗夜里的月光,投在了清澈的碧波上,泛出的潋滟的光。
一种无法用实际语言去形容的,飘渺恍惚间的美。
可是好生奇怪。
镜子中的这个人,五官明明就是我的,可是眉宇间的那种神态,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气质,是我在现实中,从未在自己身上见过的。
这明明似我,却不是我!
是那个人,是落在水底里的那个人!
可是原来那个人就是我么?
当时只顾着惊慌来着。
甚至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毛骨悚然之感。
一来是那样的环境太可怕。二来,估计任何一个人,在对面不是镜子的情况下,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都会觉得有些莫名和惶恐吧。
何况她那时的装束,还是那般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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