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入梦时》第55章


我木然地瞥了这个女人一眼。
我不得不相信,人真的是有气场的。撇开她恶毒的对待我这一点不说,就光是呆在她的旁边,看着那一脸的精明和自以为是的算计样,莫名就让人特别的厌烦。感觉多跟她呆一秒,都是煎熬。
我真想不通,这样时时刻刻在算计,挖空心思就在想着如何打败敌手的人,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乐趣?
而那南王,还为了她抛弃了自己的如花美眷,这二十年,天天对着那么一张脸,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这样吧,反正也没有几日了,从今开始,但凡三弟需要与磬乐公主私下沟通的时候,我也抽出时间来陪同吧。南国君妃,这样的一个见证人,是最有说服力的了。这样,既不会耽误了大典,也能堵了悠悠众口。”
最重要的是,你也好监视我们吧!
三叔点了点头,“君妃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陪同,臣弟自是再感激不过,多谢了。”
听了这话,我身边的人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眼下可否请磬乐公主出来详谈一番?”
白筝若有所思地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道:“乖乖配合,你至少还能多活上几日,要是敢求救,哼!我敢保证,你和你那心上人都将不得好死!”
没了先前的愤怒,我只有苦苦挣扎而不得的了然。
“明白了。”
她收回簪子,重新插于头上。又心思缜密地替我理好先前被扯乱的发丝,方才随着我,一前一后出了床帐。
三叔只是浅浅地忘了我一眼,便将目光挪向了我身后,“真是有劳君妃和泽王了。”
那之后,我们四人一团和气地坐了下来。
另外两人多半是沉默不语。只有我与三叔一直在彬彬有礼地商谈着献祭之舞的事。
当三叔听闻我要特别定制的舞衣样式时,一直闷在一旁的泽王没好气地一叹,俊“真要如此长的衣袖?你确定那样还能舞得起来?能走得出去就不错了!”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白筝不屑地一笑,“该不会,是觉得这般,就更能博人眼球,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你吧!如果是循着这样的心思,大可不必了。单单是我们泽儿未来的妻,这便已经是最最耀眼的身份了。”
三叔安慰性地看了看我,而后看向那对母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磬乐乃灵国公主,灵国素来以舞乐着称,而灵南两国,已有十余载不曾往来。想必是她们有了时兴的舞乐,我们未曾听闻罢了。”
白筝悻悻一笑,不再言语。
泽王则是从始到终都用一种特别直勾勾地眼神盯着我。
被人监视着,我与三叔也只能说台面上的话。
别的,一句也不敢讲。
事情说完之后,三叔说既然怕有不好的传闻,那最好泽王也不要再来,又以担忧我想到了某些关于舞乐的事情不好找他为由,增派了一小队持械护卫来。
白筝见状,也以记挂着我的安危唯有,留下了自己的一对人马守在门口。
我前去送别时,看到门口站着两队人马。
看似彼此无扰,实则相互监视。
虽然这样一来,便不能与三叔的人亲近了。
但是相应的,他们的人,也再不能像先前那般肆意欺负我了。
想到这儿,我投以三叔一个感激无比地眼神。
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脸忧思地看了看我的脸颊之后,转身之前,以一种低到只有我与他能听见的声调悄声道:
“再坚持三日。祭典一过,我便派人送你去与城儿相见。”
我不敢应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
就那么默默地送走了他们。
人走后,绾姐姐命小陶妹等人在外候着,牵着我进了里屋,心疼地看看我的脸,话还没说,眼泪倒先掉了下来。
“奴婢没用,让主上受苦了。”
我恍惚回过神来,“哪里,不关你的事,人活着,总是什么奇葩混账都能遇到的!”
绾姐姐又很是贴心地为我打来温水,轻轻替我擦拭,捂贴。眉头一直紧紧蹙着,看上去,比我更加难受。
“主上,眼下我们根本没了自由,要如何联系上清扬王爷,转而能接触到城王呢?”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被掐过的脖颈还在隐隐作痛。
“不必了。”
绾姐姐一脸惶色,“主上,你是要放弃么?”
“不是。”我回头看向她,眼里憋着泪,脸上带着笑,“我已经做到了。”
遇见风,并为他
种下血。
我现在终于知道,何以在我跳悬崖寻死醒来之后,现实中的身体会那么精神通透,就好像两样一直混混沌沌的事物,忽然凿开了连接的通道,原先将要奄奄一息的一方,因获取到了另一方的精气,变得活力充沛。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自杀。
但因为那样的后果太可怕了,也不敢再去往深了想。
而今看来,根本与自杀无关。而是在之前的那晚,风因为不小心弄破了手指,我允过他的指尖血。
难怪那血进驻到身体的时候,我全身都有一种异样之感。
这便是他们所谓的“种血之术”了么?
我问绾姐姐何谓“种血之术”,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据闻只有灵国公主和南王之子才能完成这样的缔结之术。
但具体是如何缔结?缔结了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意义?
绾姐姐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是这些,别说她一个奴仆了,在灵国,便连国王也不可获知。历来只有德高望重的灵祖和前往联姻的公主才能知晓。
我不禁好奇,如果真是这样,那白筝是如何知道的?
莫非,是先前的思芜夫人告诉她的?
她们,是要好到可以连这样秘密的事都能相告的程度了么?
这样的话,思芜夫人在遭遇背叛的时候,内心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让绾姐姐守在一旁,交代了她不管任何人也不要让其靠近我之后,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于现实中醒来时,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两个小时。
我却疲乏得犹如经历了一两年的岁月沧海一般。
那个世界里,如果没有风的话,感觉就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带着痛苦。
时间宝贵,我也不敢多作悲春伤秋之叹,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收拾了一番之后,拨通了舞蹈室老师的电话。
许是她们最近忙着巡演太忙了,直至我打电话过去,她才知道我今天没有去。我又支支吾吾地请了几天的假。
老师沉默了一番,终究还是答应了,不过随即,又语重心长地道:“芊芊,当初招你,也是看着你不仅底子好,而且踏实刻苦,想法也多,编舞很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最近啊,总觉得你心不在焉,频繁请假。当然,我也知道,每个人总是会有遇上些麻烦事的时候。但是我们这份工作不比其他,舞蹈,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长期这么三天两头的耽搁下去,老师怕你就这么荒废了,那么好的苗子,就太可惜了。不是站在什么上级或者领导的立场说的这番话。只是作为一个关心你的老师,想给你一番善意的提醒。老师看的出来,你也是真心热爱舞蹈的人。如果真实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来找老师,老师能帮的一定会帮你!总之,真心的希望你早日走出目前这种乱糟糟的状态,作为一个舞者,你必须静下心来,才能舞出最美的姿态来。”
挂掉电话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呆呆地盯着镜中的自己,仰起头来,生生给忍了回去。
哪怕是再疼爱我的老师,听我说出我最近的这些遭遇之后,肯定会觉得我是疯了!
但即便老师帮不了我,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能熬过特别艰难困苦的痛楚,却往往在无意间流露出的关切面前,溃不成军。
可我不能哭啊!
我答应过风的,眼泪,要留到靠进他怀里的那一刻!
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吸了吸鼻,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自从妈妈出事之后,我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去,少则一通,多则两三通。
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电话接通后,我换上了一个轻快的声音,“喂,爸爸,你们吃过饭了吗?妈妈今天还还好么?”
电话那头,现实沉沉地一声鼻息,而后,响起了一个令我头皮发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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