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入梦时》第69章


可是即便累到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力了,眼皮还是硬生生地怎么也合不上。
就算勉强强迫自己闭上眼,没多一会儿就会觉得心脏跳得想要从嘴里呕出来一般,整个人都心慌慌的。
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不能再耽搁了!
我把心一狠,再次掏出了昨天从秋医生家里偷偷拿来了那瓶药。
可是这一次,仍旧没能如愿入梦。
情急如我,便加大了一些药量。
终于
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醒来。
见我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绾姐姐面容枯槁地脸上总算多了一丝血色。
“主上,你醒了?疼么?”
我轻轻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
反正终究是死,疼不疼,又何妨?
我的左手已经肿得不像话了,人也感觉冷了许多。我微微偏偏脑袋,看了一眼下方的风。
他苍白的脸上,慢慢多了一丝生机。
真好。
总算,我也是个与他而言有用的人。
不然自遇到他之后,他因为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总算,让我也有报答的机会了。
这么想着的当儿,大地又是一阵不安地颤动。
一旁地南王移步床前,透过窗缝往外一看,嘴里喃喃地念道:“时间不多了”
而后,他又自顾自地找了一方地跪了下来,嘴里诚诚地祈愿道:“南国列祖在上,保佑我们此法顺利完成。让天下生灵免遭涂炭,让千百年来的辛苦付出,不至于毁在我一人的昏庸之上。如此,罪子死不足惜,甘愿受千刀万剐之苦也绝无怨言!”
看着他这幅模样,也实属忧国忧民,实在不像是那种昏庸到为了一个姬妾,便能无情无义抛妻弃子至百年基业于不顾的地步。
不过,想来最复杂的,便是人了。
人性向来最不可琢磨。
最恶和最善,谁说就不能完全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又是几次痛不欲生地戳刺之后,绾姐姐烧了热水为我擦拭身体。
南王说要身体暖一些,血液才能流得通畅。
绾姐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满眼的心疼,又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则一直痴痴地望着我的风。
再是两天,我便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
醒来后,再清晰的脸,都记不住了。
那么就在我能多看一眼的时候,牢牢刻在脑海里吧!
最好能比脑海更深,刻进骨髓里!
这样说不定日后我偶尔灵光一现,还真能再记起他的容颜来。
就这么撑过了一天。
第二天,因为不能再用迷魂散了,而且都是在旧有的伤口上不断不断地再次戳刺,疼痛更甚。
我咬紧了牙,硬是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哼声。
一旁的绾姐姐不停地替我擦开额头冒出的汗珠。她的一双小手,因为哭了太久,变得比我的身体还冰。
迷迷糊糊中,我昏了过去。
这次在酒店中醒来,头疼得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已经是虚弱到连上厕所都费力了。
可我还是忍着一生的不适,又强打起精神来给父母挂去了电话。
好在电话是老爸接的,粗线条的他又刚好在忙着做饭,便也没觉察出我的异样。
我胡乱地用冷水抹了几把脸,硬给自己灌进去了一些水,然后才又跌跌撞撞地扎进了被窝里。
这一回,别说睡了,就连喘口顺当地气都很难。好像心跳得过快,把五脏六腑都给撑裂了一般。
不行,我得撑下去。
那边不能离开太久。
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我又一次服用了加倍的安眠药。
可是这次,不起作用了。
想到那边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完成,我使劲锤了锤胸口,狠狠地一甩头,又吃下更多剂量的药物。
好不容易,总算在那头醒来。
绾姐姐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就那么一脸心疼的看着我,见我醒来,红肿的眼又被悲伤脸挤得眯成了一条线。
左手,已经测底麻木了。
南王说要还另一只手了。
我便被挪了一下位置。
疼!
镌刻进灵魂般的疼!
我想,终使有一日我会忘了这梦中的一切,但是只要一回忆起这种痛楚来,定会再想起风的吧!
想起他,想起那些他的好。
浑浑噩噩中,忽地听到门外传来兵戎相接之声。
第090章 黄粱一梦皆成空() 
那打斗声越来越大,一直睡得安稳平静的风微微蹙了蹙眉。
南王奔至窗口一看,整个冷不防地一颤,自顾自地道:“这个妖妇,毁了我还不够,难道还要毁我整个南国,再搭上天下苍生么?”
听他这么一说,即便不曾望去,我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那南王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越看窗外,他的神色便越是慌乱。
看样子,门外的争斗,三叔他们这一方并不得利。
我也跟着着急起来。
千万不要扰乱了风,到头来前功尽弃啊!
南王沉沉地看了我一眼,又定定地看了看绾姐姐,而后哀声一叹,下定决心似地朝我奔了过来。
“磬乐公主,南国和天下苍生未来的命运,就交给你了。那个毒妇,我不出去,是不会罢手的。但我这一去多半是回不来的了。接下来,便要靠你和你的奴仆,继续照着我之前的法子来渡血了。”
他颤颤巍巍地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绾姐姐,并嘱咐道:“这是回魂草,可强保住人1—2日的寿命,若是途中你家主上让她服用了。”
交代完之后,他又神色哀伤地看了看风,伸手想来碰碰他的脸,那颤抖的手,终究又停在了半空。
我想说些安慰他的话。
可是一想,连自己都是个将死之人,说那些未免有些可笑。
便轻声道:“南王,你放心。若你准备好了,便安心地去吧,余下的,交给我们了。”
他泪眼浑浊地看了我一眼。
又一眼。
而后朝着我和绾姐姐弯下腰来,作揖道谢。
之后,转身快步走出。
越发刺耳地嘈杂声忽地灌入,又很快被急急关上的门给挡了住,却终究带进了一股冷冽的风。
我全身冷不丁一阵哆嗦。绾姐姐急忙又报来一床被褥与我盖上。
却并未觉得因此温暖了多少。
身体里的血越来越少,人越来越昏沉、麻木、冰冷。
窗外的喧嚣即刻归于宁静。暴风雨前的宁静。
猛地乍起一道尖刺的撕嚎,“什么叫我还想怎么样?风清远!泽儿就不是你的儿子么?你纵使对我有千般恨万般怨,但是泽儿始终是你的骨血啊!现在我就是要进去捉了那小贱人,用她的血来救活我们的泽儿,你为什么要拦我!”
光是听着这吼叫,也能想象出此刻的白筝有多么地歇斯底里。
毕竟,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被褫夺了,任何人都会为之发狂的吧!
我又何尝不是?
风又何尝不是!
爱了,在乎了,便有了弱点,便有了为之发狂、不顾一切的因由。
“你清醒一点,泽儿已经死了!这已经注定的事实,谁也无法挽回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泽儿没了,我也难过!可里面躺着的,也是我的儿啊!他的性命,不止是他自己的,还关乎着整个世间苍生。白筝,枉费思芜当年好心一片救了你。于你锦衣玉食,赐你尊贵姓氏,你却向我施以蛊情之毒,让我如同你的行尸走肉般听命于你,否则便要受尽那千刀锥心之痛。我风清远因此荒唐半生,辜负了最爱的人!你甚至还半点不留情面的害死了思芜!这些年来,你究竟是怎么能睡得如此安详的?在做了那么多恩将仇报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你究竟是如何能这么没有一丝愧疚的活过来的?”
白筝那放浪形骸的笑,听得渗人。
“愧疚?那谁又曾对我有过愧疚?我又做错了什么,天生就要是个任人踩踏的卑贱之命!愧疚是什么?能在我肚子饿的时候给我一口饭吃么?能在我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时候让我心安么?还是能让我在冬天里冻得快要死的时候,给我一点温暖呢?
狗屁的愧疚!这只是你们这些生而就拥有着无上权利的人用来锦上添花的装饰罢了。你凭什么要我一个过了今天连自己明天都不知道在那里的人拥有?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以能拯救苍生的人上人,一时间,我也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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