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歌行:帝心难测》第63章


这十天他一直不曾开口说过话,朝中之事也悉数交给刘景天,而他自己却只是发呆,坐在永宁殿的废墟里发呆,陪他一起发呆的人还有安平。
那天他醒来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可是……可是他的阿南却再也找不回来。他几乎翻遍了这片废墟,却只找到一具尸体…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他不相信那会是楚南,他的阿南无论何时都是风神俊雅,怎么可能会……不会的,那一定不是他。或者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就像上次一样,只要醒来就没事了,阿南还好好的在他身边,不对,应该说这三年多来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可是怎么办呢?那具尸体手里还捏着被他砸碎的玉箫碎片……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当时的表情了,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已经随着化为了灰烬。
“哥哥……楚大哥,他已经死了……”安平眼睛红肿,显然这几天哭的太多了,那天夜里她被外面吵嚷的声音惊醒,然而等她赶到永宁殿的时候却只见景阳疯狂的在废墟里翻找,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绝望如同一个漩涡般吞噬了他。“他一定不想你这么难过的……”
明知道苍白的语言是多么无力,可是此时此刻,她能做什么呢?
“不,他是故意的。”景阳忽然说道,这是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故意让我伤心,让我难过,他在报复我。”
“哥哥,楚大哥那么喜欢你他怎么可能会报复你呢?他自始至终都在爱你啊!”尽管她是多么嫉妒着她的哥哥,可是她知道此时最伤心的人不是她。
“你错了,他是恨我的。”
如果阿南不恨他,怎么会选择用这种方法离开他?
景阳一直在废墟里坐到天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因为他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去做。
深夜,楚府的听风小筑里灯火明明灭灭,景阳一个人坐在青竹林的大石上,而他的旁边放着一口箱子。箱子并不大,但是上面花纹繁复,华丽异常,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阿南,我在这里陪你喝最后一杯,这杯酒就当是敬给我们共同走过的时光吧。”景阳左手拿着酒杯右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箱子,眼里是如水的温柔。很显然那里面装的是楚南的骨灰。
“曾经我以为你死了,所以在这里给你修了一座衣冠冢……没想到…”没想到有一天他要亲手把他埋在这里。
“好了,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陪你了,到时候你不要再推开我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嗯,对了还有慕容承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阿九喜欢慕容承和,说不定我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呢……到时候咱们四个人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景阳一边挖坑一边和楚南说着话,谁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进泥土里。忽然景阳抬头看了看天,似乎老天知人意呢,不然怎么会下起雨了……
雨滴滴在竹叶上,整片竹林都是沙沙的响声,你听,他们都在和你道别呢。
第七十三章
景阳回宫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他终于和阿南道完别,筋疲力尽的回到了养心殿。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阿南的脸,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他索性走到书房,想去看看那次画的那副画,那是他第一次为阿南作画,却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书房还是那时候的样子,只是少了那个人。景阳走过去坐了下来,研磨想为楚南再画一幅画,可是刚铺好宣纸就看到上面左下角有一行字。他看着那行字眼眶忽然变的湿润,他把那张宣纸抱在怀里,身子顺着身后的屏风缓缓滑落在地,最终失声痛哭。
阿南,怎么办呢?就算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也想找到你呢。
入眼只见十二个字。
但愿来生,再不相见。
楚南绝笔。
——正文完——
番外一:陌上花已开,故人已归来
这是一处寂静的山谷,因为冬日大雪的缘故已经不见了青翠,一眼望去漫山银装素裹,晶莹剔透。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谷中的小木屋里冒出几许炊烟,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还有一个男人温柔的责备。
眼前的男子似乎只有二十一二,面容清俊笑面如花,唯一让人有些难过的是他的腿好像有些问题,因为他现在正坐在轮椅上,而另一个男人正蹲在他身前往他腿上盖着毯子,嘴里碎碎念着责备的话,但是语气却是那样的温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一定一定不开窗户好了吧。”年轻男子撒娇一般的说着,眉宇间是深深地笑意。
“承和,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要是你以后还这样的话,那以后腿疼的时候可别叫我。”话是这么说,可是每次腿疼的时候他可是比谁都心疼呢……
这木屋里的两个男人,居然是本来已经“死去”的慕容承和与阿九,而这山谷却是那药王谷了。
“不叫你就不叫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慕容承和哼了一声,转开脸不去看他,眼里却是泫然欲泣。
阿九站起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果然这两年实在是太宠他了,每次一说他什么他就用这招,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被打败。
他真的舍不得让慕容承和掉一滴眼泪。
“好了,我错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阿九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一筹莫展。
“我要吃水晶如意糕。”慕容承和破涕为笑。
阿九好喜欢他的笑,每次他一笑自己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好好守着这抹笑容。他弯腰轻轻吻了吻慕容承和的唇,然后大步往厨房去了,只留下慕容承和有些羞涩的留在原地。
两年了,他还是会觉得羞涩。
阿九闷闷发笑,这个单纯的孩子。
两年前这样的生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今却真实的存在着,于他来说,这几乎是一种恩赐。他还记得两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记得那个房间里浓厚的血腥味,他曾经一度以为这一生都再也走不出那个房间,走不到阳光下。
是慕容承和的善良救了他们。
那时候,那个人正要挥刀刺来的时候,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了,他看到客栈的老板和小二拿着火把,带着镇子上的村民一拥而进。那些人手里还握着刀,刀刃上还有血在滴落,可是村民们却似乎毫不畏惧的挡在了他和慕容承和的面前。
“恩公,谢谢你救了我娘。”一个男人对着慕容承和跪了下来,他记得这个男人,慕容承和曾经为他娘看过病。“还好来的还不算晚。”
随着他的动作,房间里“扑通”之声纷纷响起,那些曾经受慕容承和救治的村民都跪下磕头。别说阿九和慕容承和呆住了,就连那带头追杀他们的侍卫都呆住了。
“恩公为我们镇上的村民鞠躬尽瘁,我们又岂是知恩不报之辈,别的事我们或许做不来,但是今天拼进最后一分力也要保恩公平安。”不只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村民们都纷纷附和,气势汹汹的看向那群人。
那个领头的侍卫眼神闪了一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都走吧,救死扶伤乃是我等分内之事,怎可要求回报。”慕容承和低低叹了口气,对那侍卫说道:“大人,他们都是无辜百姓,望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伤了他们。”他不是不怕的,看着阿九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的心狠狠地抽痛着,可是他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为他而死。
阿九到现在还记得慕容承和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这样一个人,能得到他的垂青,不是恩赐是什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个领头的侍卫居然说话了,那是他进门后第一次说话。
“我本不想杀你,但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乃是我的职责所在。”那人直勾勾的看着慕容承和,眼神复杂而矛盾。“可是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你走吧。”
“大人……”那几个剩下的黑衣人都一脸惊诧,还有恐惧。“他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何况大人忘了皇上的旨意吗?还是你想抗旨不尊?”
村民们听说是皇上的意思都有些害怕起来,但还是没有一个人退缩。
“周子,你忘了我们进宫前的梦想吗?就是想百姓不再悲苦,如今有一个人做到了,他不顾自身安危也想让他们全身而退,难道你觉得他该死吗?”那头领厉声呵斥。
“可是……可是…皇上那里怎么交代?”那个叫周子的侍卫有些动摇。
“皇上那里……我自有办法。”说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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