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第50章


黄泉居然会是叶寻要寻找的人,而且那个小双还自称是他的亲弟弟,这让流火十分的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黄泉还会有在世的家人,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吃惊之余,他又有些担心起叶寻来,生怕他会承受不了失望的打击。
毕竟这个人一直渴望着在找黄泉,好不容易有了对方的下落,却来迟一步。他担心叶寻病弱的身体会出意外,他坚持要流火把他领到黄泉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已经很让人担心,哪怕是雇了马车一直送到城外,还怕把人家的一把骨头给颠散了。幸好叶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要流火带他去找黄泉,哪怕明知,很有可能找不到。
“我知道。”出乎他的意料,叶寻并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只是浅浅的一笑。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温柔刻骨,令人心颤。
“我只是想,看看他曾经呆过的地方,原本就没有指望,他还在这里。”
他迈步走进破旧的房间。房间里光线幽暗,但却意外地没有发霉的气息,证明着这里几日之前还曾经住过人。
地上很干净,桌子也很干净,床也……算得上很整齐。床上有被子,却诡异的只有床板,既没有垫絮也没有床单,那床被子倒是叠得好好的在那里。明明都是再不会回来的地方临走前还要打理得这么整洁,流火深觉,果然是黄泉的风格。
“师父,大哥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越霜站在房间中央,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世间唯一至亲至爱之人,未曾相见,已然错过,何等让人心痛。
“越华……”
叶寻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缓缓抚过身下光秃秃的床板。
他永远记得那个午后的阳光下,他睡在青葱的草地上小憩,越华就坐在他的身边。那天阳光太好,花香太美,让人的心都随之触动,柔软多情。越华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他俯下身,偷偷地亲吻了自己。那个吻,如此温暖纯净,却又如此羞涩,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逝。
越华喜欢他,从那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但他没有说。那个吻落下的时候,他的心也激烈的动荡起来,他原以为他们是朋友,是生死之交的挚友,却不知从何时起,越华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仅仅是朋友。那一瞬间他有太多的惶然和迷惘,他一时无法面对内心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华,所以他只能装作睡得很沉,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的他们,都太年轻。
他以为他有很多时间,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多的时间,他可以慢慢的想。所以他什么都不说,只想着来日方长。却没有想到,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的命运,永远不是凡人所能窥探。
那一次分离,几乎就成了永诀。
越霜扑在床上伤心的哭泣。情深缘浅,何至于此。终于得到失踪已久的大哥的音信,以为能够再度相逢,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失之交臂。
“越华……对不起!”
如果上苍见怜,能再见到那个人,他一定要紧紧地拥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感情。再也不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身旁,再也不要让他痛苦彷徨。
“圣上的病,微臣觉得,有些古怪。”
回到王府,进入书房之后,这是司马严续对良王说的第一句话。
“古怪?先生何出此言?”良王心中一凛,急忙追问。
司马严续踌躇了,他所推断出来的东西太骇异,真要说出来只怕会吓到良王。江湖之上多有异人异事,他早已见得多了,但对于皇室中人来说,那些人或事却因为太过诡异不可思议,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极有怪力乱神的嫌疑。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找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能够解释在皇帝身上所诊出的奇特病征。
“圣上的症状,并不像是生病。”司马严续终于说:“微臣不才,冒昧揣测圣上之病状,疑似中了毒。”
“中毒?”良王一怔。
不是良王不相信司马严续的医术,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毕竟皇帝的饮食都有专人试毒,并无不妥,而且若真是中毒,太医院一干太医,并不是尸位素餐的,为何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诊治出来
“因为,圣上所中的,不是普通之毒。”司马严续说:“太医院专攻医术救人,何曾研习那些阴邪鬼域之道。”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殿下,圣上所中之毒,如微臣推测无误,应是蛊毒。”
蛊毒?
听到这个字眼,七月的身体几不可察的轻轻一颤!
皇帝的脉象,的确没有什么不妥,就是风寒而已。但正是因为脉象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妥,才更加的不妥。只是寻常的感染风寒,怎么会出现如今的这种症状?长久的昏睡,越来越短的清醒时间,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衰竭而死。
“蛊毒……”良王的脸色变了。他自然是听说过蛊术这种神秘的存在的,古来蛊术也一直都是宫廷禁忌,只是他读圣贤之书,禀持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宗旨,并不相信,一直认为是民间传说。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对他说,他的父皇中了蛊毒,而这个人,还是他最信任的慕僚。
“先生,你是说,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并不只是荒诞不经的传言?”
“确实存在。”司马严续说。“世间之大,超出了凡人的想象。种种异人异事,不一而足。蛊术这种东西不但存在,而且在某些地方,更有传承。不过,却绝不是那种刻傀儡贴生辰八字扎钢针诅咒之类的所谓巫蛊之术,事实上,它可算是一种异毒,能杀人于无形。”
皇帝脉象显示不出问题,眼底却有金线隐现,畏光畏寒,不明原因的长时间昏睡,还有口中似有若无的腥气。
“蛊有千种,种种不同。”司马严续说:“微臣还不能推断出圣上中了何等蛊术,但必定要接近圣上才能办得到。只是蛊之一术神秘莫测,只有蛊师才能掌握此术。圣上身边竟有蛊师此等人物的存在,实在令人不寒而栗,若不迅速把他找出来,后果恐怕不堪没想。”
良王皱眉思索,皇帝身边内侍宫人都是他的心腹,轻易妄动不得,在不知道谁是蛊师的前提下,只能一一拘捕询问。但皇帝还昏迷着就把他的贴身侍从都抓起来,哪怕不说皇帝中了蛊,只是中毒这个理由,也足够骇人听闻,若被有心人利用,事态只会更加麻烦。
“对圣上下蛊者,恐怕并非寻常蛊师,那些宫人中,应该并没有蛊师。”
一直侍立一侧,默然听着两人话的七月,于此时突然开口了。
“七月,你在说什么?”良王惊讶地问。
做为良王的心腹侍卫,良王给予了他高度的信任,很多重要的事,七月都是在场的。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天家之事知道得越多越不妙,但他从来到良王身边的第一天起就未曾指望过能从漩涡中退步抽身,此生只是随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
“殿下,卑职……”
七月薄唇微抿,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卑职在江湖上,也曾结识了一些人物,对蛊术亦有所耳闻。圣上是真龙天子,诸邪不侵,神鬼辟易,所以蛊师之流,是不敢对着真命天子施加蛊术的。他们这样的人,虽然养蛊用蛊害人不浅,却虔诚地信奉神明,供奉的也是蛊神,于此术有诸多禁忌。其一就是绝不能对天子施术,若谁敢对下蛊,触怒了神灵,便会报应自身,果报异常惨烈。因此……”
“因此,对圣上施蛊的不会是蛊师。”司马严续明白了。“蛊师有自己的禁忌,他们不敢谋害天子,生怕神灵降罪。除非,下手者有所倚仗,才敢行事无忌,冒犯天子。”
倚仗什么呢?施用蛊术而不怕此道的禁忌,这个人,必然不是蛊师。没有哪个蛊师胆敢对天子施蛊,那个下蛊人的身份,十分可疑,值得商榷。
“卑职怀疑,下蛊者,或许有天家血脉。自恃真龙血脉在身,所以犯此大忌,而无所畏惧。”
七月一语,石破天惊。良王承璧和司马严续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七月绝不是妄言的人,今天却说了这些话,了解七月性情的良王不用多说,司马严续也诧异非常。事实上自他来到王府后,就未见过这位良王的心腹侍卫对任何事物发表过自己的见解。他只是沉默地侍立在一旁听着,仿佛只是个摆设,他不说,也不动,心中在想什么,没人能够知晓。
“司马先生。”七月抬起头来,望向了司马严续。“您博学多才,医术精湛,您既能诊断出圣上是中了蛊毒,想必,您也有办法,为圣上解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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