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与妖僧》第73章


梁澄腰一软,差点滑进水里,他抵住一念的肩膀,无措地看着一念松开嘴,拉出一道透明的丝线。
“师弟……”一念用拇指将下唇的津液抹去,然后按住梁澄胸口那处泛着湿意的绯色,一轻一重地碾压着,缓缓俯首凑近梁澄耳边,低声道:“你这是打定身体有恙,师兄不敢动你,这才如此肆无忌惮地引诱我么,嗯?”
“胡说什么?”梁澄的耳尖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虽然脸上还维持着镇定,身子却一动不敢动,一念的另一只手已经在水下按向他两股之间,若有似无地撩过他的腿根以及那处,梁澄紧张得像是猛兽掌下的猎物,浑身僵硬却又可怜兮兮地打着颤。
终于,他伸手捉住一念愈加放肆的手来,咬牙瞪目道:“师兄!”
梁澄身体依旧很虚,一念自然不敢真的做什么,只好松开手,退而求其次地移到梁澄腰间,道:“师弟若是有兴趣,明日我便将图录取来。”
“师兄可曾阅过全书?”梁澄转而问道:“之后的佛偈可曾言中过?”
一念哂笑,“所谓推算预言,所言泛泛,断句不同,意思也会跟着变化,端看你信不信了。”
梁澄最爱一念这样智识过人的模样,闻言笑道:“看来师兄是不信了。”
一念:“慧觉大德佛法高深,眼明心净,洞察世事,识人断事的本领自然不下,我想他是看出太祖为人刚烈,这才赠言以戒,而历朝历代,天下之事说来不过日月循环,周而复始,无论哪朝哪代,把书上的佛偈往上一套,都解释得通,百世图录之谜,不过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好吧好吧,”梁澄揶揄道:“我看师兄分明跳脱三界之外,天下之势无有不知了。”
“不敢不敢,”一念捏着梁澄下巴,故作轻佻道:“师弟尚在此间,师兄哪舍得这红尘万丈,何况……许多事师弟还不曾陪我做过……”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梁澄总觉得一念笑得颇为意味深长,话里有话,他不敢深想,一边往一念身上擦拭,一边道:“明日还要早朝,别磨蹭了。”
说到早朝,一念不由想起宫变之后第二日韩斟意质问他的情景。
“主上难道没有任何解释吗?为什么李度秋会出现?!”
一念当时直接用说服修漱心的那一套说辞来回答韩斟意,韩斟意似是有些无法接受,脸色压抑到微微扭曲,“主上不愿复位,可是因为梁澄?!”
一念皱眉,冷声道:“陛下的名讳你怎敢直呼?”
韩斟意似是被一念的气势震慑到,低下头来,道:“属下知错,只是属下心中不解!”
一念冷笑:“一个胆敢质疑揣测主上决定的属下,本尊可不敢要。罢了,陛下登基大典后,便会恢复韩家门楣,本尊承诺之事,之后你与不世阁再无瓜葛。”
韩斟意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道:“主上?!”
见一念眉间一片冷凝,韩斟意指尖抵住掌心,复又垂下头颅,道:“谢国师……成全。”
师兄?”梁澄见一念忽地不说话,出声问道》
一念回神,道:“当年韩尚书被冤入狱,举家被夷,唯留韩小公子一人,后来效忠于我,我当日曾许诺于他,事成之后为韩家雪冤。”
“韩尚书?可是阜阳候韩持章?”梁澄微惊,韩尚书虽然出身勋贵,却是僖帝文德年间的状元,文采斐然,一手琴音,冠绝东都,声名煊赫,门下学生如林,可惜因为替滕王说话,被明元帝所疑,最后一家灭门。
一念点头,“那人你见过,就是酌思公子。”
“是他,”梁澄想到对方亦是已琴闻名,不由感叹:“阜阳后一生清明,所幸韩家留有一脉。师兄,你放心,我明日便着刑部翻案,恢复阜阳候爵位。”
“说到这点,展家一案业已了结,百里截黄则恺皆已被斩,展家姑娘再留在你那处私宅,怕是不妥。”
听完一念的话,梁澄不由有些头痛,“我原意是要把她送回汝州展家本族,只是……”
“她不愿意?”
梁澄点点头又摇摇头,叹道:“她没见过展家本族,虽然没有回拒,但是看得出她并不愿意,主要是,济儿让我把她留下来。”
一念挑眉,笑道:“这是看上展家姑娘了?”
梁澄却有些忧郁道:“母后是不会让济儿迎娶展小姑娘的,而且,济儿还小,我看展骁姑娘对济儿并无其他意思,若让济儿继续下去,只会误了展小姑娘。”
“你既有打算,那便做罢。”
第77章
新帝即位,改元景佑,寓意天佑大齐,次日朝会,勅降恩命,大赦天下。
早朝上,梁澄该封赏的封赏,该贬斥的贬斥,闵王湛王,被贬庶人,终生圈禁,不得诏不可出京,武阳候孟留君弑君叛上,流泉山庄被抄,念及越赫大长公主不知者无罪,特此赦免,大长公主自知罪孽深重,自请皈依佛门,与府中抄经念佛。
梁澄虽然深恨孟留君,但是越赫大长公主一开始却是无辜受累之人,他不会赐死越赫,却也不敢让她随意出入宫城,因此,孟留君死后,梁澄曾亲自前往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明明年过四十,却丝毫不减当年艳慑天下的绝世风采,一身缟素,不施脂粉,依旧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孟留君之死对她打击巨大,短短两日憔悴了不少,更叫人心生怜惜。
见新帝驾临,越赫保持端坐,并未起身迎驾,她露出一抹强忍悲痛的神情,用苍凉寂寥的语气轻声叹道:“陛下可是来赐罪妇一道白绫的?”
越赫能在驸马走后保全孟留君和流泉山庄,又能在杀夫仇敌身下隐忍数十载,绝非寻常弱质女流,梁澄自然不会真的受越赫这幅若不经衣哀愁凄凉的表面所蒙蔽双眼,卸下心中的防备,一旦他心生不忍,放任越赫出入皇宫与都城,他相信,以越赫的手腕与心性,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看出越赫以退为进,梁澄开口道:“你是朕的姑姑,是朕的长辈,朕自然不会罔顾亲缘的。”
越赫眼角一湿,缓缓地晃了晃头,挂在眼睫上的泪珠于是轻盈摇落,顺着光洁的脸颊轻轻滑落,美人落泪,外人若是见了,只怕早已心痛难当。
“陛下,”越赫声音微哽,“你告诉姑姑,这不是真的,留君自小与你亲厚,你还不知道他么,他怎会……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姑姑到现在,总感觉……这不过是一场噩梦,第二天,我的君儿还会想我问安,陛下,这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已经查明一些真想,以梁澄的柔软心肠,只怕早就相信越赫对孟留君谋反一事一无所知,梁澄没上上前就揭破,不过是想确认,越赫到底有没有死心,是不是还在谋划着翻盘,现下看来,对方果真心怀不甘。
梁澄心中怅然,终于不再绕弯子,直言道:“姑姑,一切都是真的,孟留君当庭弑君,朕亲眼所见,还是朕,亲手杀了他。”
当日宫中情景并未外传,因此越赫并不知道孟留君是被梁澄亲自了结性命的,闻言越赫浑身一震,眼里闪过刻骨仇恨,却依旧装作难以置信的模样,嘶声道:“不可能,陛下,你与君儿自小一起长大,这、这不可能……”
“姑姑,我都知道的,”梁澄轻叹,“是先帝对不起你,先帝临终前,身体一直有恙,之后清理先帝圣躯,才发现先帝竟然身中慢性毒药,我派人暗查你的宅邸,在口脂和面脂中,都发现了一样的毒药。”
听到梁澄所言,原本还在默默垂泪的越赫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丝帕,她缓缓起身,姿态婀娜,神情平静,嘴角甚至挂着一抹得体的弧度,道:“陛下既然查明一切,欲待罪妇如何额?”
不愧是越赫大长公主,即使到了穷途末路,通身仪态依旧雍容,梁澄心中赞叹,面上却冷硬道:“姑姑今后,便一直于府中修身向佛吧,一干侍卫婢女,朕自会安排,绝不会让姑姑在衣食之上受一丝一毫懈怠。”
只是再无自由了。
离开大长公主府后,梁澄又去见了陆重台,对方也终于知道了梁澄的真实身份,望着梁澄一袭暗纹华服,头戴白玉紫云冠,充耳琇莹,会弁如星,贵气逼人,不由心中复杂。
“百里截业已伏诛,百里紫身为乱党之妹,自顾不暇,朕派人与你一道回八荒盟,盟主之位由你来当,名正言顺。”
陆重台心中一震,跪地抱拳道:“谢陛下荣恩,八荒盟今后定为陛下效忠,尽心尽力!”
梁澄淡淡点头道:“好,漕运自来国之大事,可惜如今各地官运民运暗中勾结,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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