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57章


五千块很快就被挥霍完了。前天,当孟游拿着信用卡套出来的钱准备填窟窿时,对方念着条条款款,在计算器上巴拉巴拉敲几下,连本带利竟是要她还两万三。
不还,就上门讨债,闹得人尽皆知。
孟游怎么可能愿意?争吵中她一时激愤抄起桌上的裁纸刀,划到了“闺蜜”的脸,然后慌慌张张跑了路……
听她讲完,俞襄只说了一个字:“走。”
“去哪儿?”
“回江城。”
孟游尖叫:“回去送死吗?亏我千里迢迢过来。你、你们都不管我!”
“我管你还少了?你哪一次要钱我没给?”俞襄声音陡然抬高。
“呵,给钱就是管了?”
孟游走到她面前,昂着头,勉强与其平视:“俞襄,你和舒秀琴这种呕心沥血的嘴脸,我是真的看够了!什么管吃管喝、要钱给钱,说白了不过就是图省事。毕竟,拿钱打发可比下心思关心来得方便多了,对吗?”
俞襄哑然。
孟游继续说道:“孟静死了,你们觉得愧疚,就把我当她的替代品来赎罪。至于我这个人想什么、我要什么,通通不关心。”
“我他妈就是个活墓碑,天天看你们痛哭流涕烧纸钱,烦都烦死了。还非拉上我陪着演。凭什么?!”
俞襄无话可说。
因为孟游的话,大部分都没说错。
“你要真这么有骨气,我给你钱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不收。”她默默地开始收拾衣服,“况且,被当成墓碑总比变透明人要好。”
孟游冷笑:“是你自己要害人命,又跑这么远的,怨谁?”
“所以我要把你送回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让你重蹈覆辙。”
“你、你也要回去?”孟游看着她麻利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表情古怪——自打来南江读书之后,俞襄中途拢共就回过一次江城,结果因为孟家亲戚找上门来骂架,待了一天饭都没吃便走了。
孟游以为,她这辈子就算客死异乡也不会再回来。
俞襄自己解释:“那些人现在只怕已经堵在家门口了吧?我妈不顶事,你奶奶身体差,留两个老弱病残来应付这些,你做得出来,我看不下去。”
“我回去挨砍吗?就算不砍我,十万块你出?还是说,你要送我去坐牢啊?”
“他们不敢的。”俞襄迅速在网上把最近一班卧铺车票买好,“这些信贷公司借贷程序大多不合法,你告他们敲诈,一告一个准。”
“至于伤人……如果你没骗我,这种程度让他们报警就是了,赔不了十万也不用坐牢。”
孟游一时有些愣愣地:“你怎么什么都懂……”
不答话,俞襄拧着箱子把人往门口拉。
她的学费虽然有俞建桥单位给的死亡抚恤金应付,但四年的生活费都是俞襄自己挣来的。飘在异乡,她兼职打工遍布各行各业,这些勾勾当当的,看都看熟了。
一夜颠簸。
早上八点。火车刚驶进湖北地界,孟游就开始坐立不安:“你打算怎么摆平啊?报警还是找律师?我们又不认识警察局的人……”
“我来想办法。”俞襄拿出电话翻到个号码,又警告道,“不准找舒亮哥。他马上要结婚了、忙得脚不沾地的,别添乱。”
说罢,她给谭磊去了个电话。
谭磊私下和俞襄提过,他亲哥在江城开律所,要遇到什么麻烦就说一声,他可以帮忙联系,能省很多事儿。
而当下,俞襄除了找他,还真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把事情陈述完,她在电话里请求:“磊哥,我在马经理那边说的是请假回家办点事,没细讲。所以这些你就不要告诉别人了,尤其是邢总。”
俞襄觉得丢人。
谭磊挂了电话,看了眼身边某位低气压男子,心想:妹子,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彼时,邢觉非正带着谭磊在海洋世界指导落实撤部分流的事情。转了一圈,他没看到俞襄,问了马力才知道她请假回老家的事。
明明昨天分开时提都没提,还让自己有事就吩咐、随叫随到的……
邢觉非不由猜想,她是不是家里遇着什么棘手的事了。
他本想找个借口打电话问一问,谁知,眼睁睁就看到俞襄的电话打到了谭磊这里。
“开外放。”
吃飞醋吃到疯的某人丝毫不见外地吩咐。
等听到那句“尤其是邢总”,邢觉非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脸色渗人。
谭磊汗都吓出来了。
“你有半年多没回江城了吧?想不想家?”邢觉非没头没尾地问。
“……想。”
谭磊扶了扶眼镜:自己只怕是不想也得想。
“嗯。那给你开个探亲假,现在就出发。至于回程日期……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再说。”
“谢、谢谢邢总。”
话说完,谭磊又问:“不过,您明天有董事大会。徐董显然是有备而来,局势复杂。我走了不太好吧?”
“事分轻重缓急。”轻的是什么,重的是什么,一句话,他就把所有问题都答完了。
见谭磊面上惊诧,邢觉非扯出个笑:“中江在那边还有点资源,你看着办,别让她吃亏。”
*
十一点多,俞襄和孟游终于辗转到了家。意外地,她们发现楼道里一片寂静。
确认又确认,舒秀琴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让两人进了来。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她话是对孟游说的,可俞襄怎么听都觉得,这个问题她也有份。
“先不说这个。”孟游在家里绕了一圈,“我奶奶呢?他们把我奶奶带哪里去了?”
“那群人前天晚上就过来了,在门口又拍又喊,说要把你捉到公安局去。你奶奶被吓晕了,昨天下午才送的医院。不过人已经没事了,你姑姑守在那儿呢。”
闻言,俞襄松了一口气。
孟老太太向来就不喜欢俞襄,孟静出事后则直接变成恨之入骨。每次见她巴不得把攒了半辈子的脏话都骂出来。
没人上赶着来找不舒服。
听到孟老太太进了医院,孟游烦躁地骂了一句,又问:“我奶奶出事,他们就没来闹了?”
“只怕不是。”俞襄把门锁好,从窗户处往楼下看了眼——三五个混混模样的人在门洞集结好,打头的朝她们这层指了指,似乎在吩咐什么。
“妈,你给了他多少?”
舒秀琴见俞襄面色不好,讷讷道:“先给了两万现金,让他们回去。带头的说,剩下的过几天再来拿——”
“已经来了。”
俞襄拉上窗帘,本来想说舒秀琴那两万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到底没做声。
舒秀琴生性懦弱,经不得事,加上两任丈夫都早逝,孟静又出了意外一尸两命,她在孟家这边至此再没抬起过头来,过得很压抑。
弱者被欺压,往往只能把积攒的痛苦与怒气,以及一切的罪责,都推向更弱的……或是无法反抗的人。
俞襄就是那个没办法反抗的——因为对于如今的局面,她并不是完全无辜。
扫了眼屋子里这两个半点用不顶的血亲,俞襄语气缓和了点:“别愁了。我回来就是处理这些的。”
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孟游!我们知道你在家!出来说话,老实赔钱!”
“我老婆都毁容了,你他妈还想躲哪儿去?连本带利都拿出来,不然老子报警了啊!”
不顾俞襄劝阻,孟游扯着嗓子喊:“血都没流多少,毁你妈的容啊!操!”
外面传来一句“嘿,那婊/子果然在”,然后拍门声愈发大了起来。
自知失言的孟游看向俞襄,有些尴尬地退到了一旁。
俞襄无奈,走到门边:“大哥,我是孟游的姐姐。她做错事了,我们认。要不您报警吧?把她捉进去关个三五年,我们家没意见。”
舒秀琴惊呼:“襄襄你疯啦!小游才19,怎么能——”孟游把人给扯进了里屋,“你别掺和了!这事儿交给我姐!”
喊出这声“姐”的孟游自己都有点意外,俞襄却没什么大反应,继续对着外面喊话:“您报警了吗?要不我们自己来?”
毫无回应。
过了几分钟,有人开口,语气没那么冲了:“小妹,不是我们胡搅蛮缠。孟游她欠钱不还,又把我老婆弄破相了,这账总得算清楚吧?”
“去警察局算得更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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