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74章


小时候的俞襄也好哭,随便点事情就能嚎上一个小时,震天动地,不达目的不罢休——确实很烦,但孩子都有这个阶段。
那时,新婚不久的舒秀琴刚怀孕,去医院一查,又是个女儿。
儿子油盐不进,死活不愿意拿掉这赔钱货,孟老太太心里不满,却也不想直接骂儿媳、担上个不好的名声,只能私底下找俞襄发泄:
“你作什么作呢?现在这家谁有空管你?成天鬼嚎,丑不丑?烦不烦?再哭,我就让你妈把你给送到乡下扔了!”
俞襄吓得要死,只拉着她说:“奶奶,我不哭了,你别把我扔了,我不丑的,我也不烦人了。”
再后来,她遇到事了,心里不舒服,就去游泳。
反正等下了水,乱七八糟的搅和在一起,辨不出形状,任谁都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上了岸来,又是大晴天。
俞襄会哭?就连乔亚飞都没见过。
等情绪平复些,邢觉非强行把俞襄遮住脸的手掰开,将人安顿在角落里的躺椅上,蹲下身直视着她,依旧不多问什么。
直到俞襄自己开口。
她只说了六个字:“邢觉非,我没有。”
他答:“我知道。”
夜里,等俞襄好不容易睡沉了,邢觉非起身来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出去:“帮忙查个人。之前住本地家属院,现在……应该在服刑。”
“他叫,乔亚飞。”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快点完结,但是写着写着字数就超了……so sad。
第46章 Chapter 46() 
乔亚飞最近莫名心慌。
他又开始不厌其烦地翻阅俞襄还回来的那本《局外人》。里面说:一个人哪怕在世上仅仅生活过一天; 进了监狱也不难度过百年。他有足够的记忆可供追寻; 不会感到烦闷。
乔亚飞把人生前三十多年的记忆拆开重组,反复解构; 却发现怎么都绕不开的,不是早逝的双亲; 不是博学的外祖; 不是在人生最后一刻依旧在给他套上枷锁的未婚妻……
而是俞襄。
乔亚飞刚到江城生活的第一年; 这边夏日的桑拿天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碰上全区停电; 室内闷热难当; 院子里家家户户便都将许久不用的竹床拿出来洗净; 搬到室外; 靠着自然风消暑纳凉。
每张竹床之间不过隔着半米距离; 入夜,竹床阵里鼾声翻动声梦话声不绝于耳; 完全原生态的夏日市井百态。
乔亚飞哪里适应得了。
他翻来覆去地挨到凌晨,忽地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动; 竟是个小娃娃爬上了床来,随后四仰八叉一趟,也不在乎挤没挤到身边人。
她只迷糊糊地呓语:“姐姐; 你过去些,热。”
大概是上厕所回来,跑错了地方。
乔亚飞借着月光看清楚小姑娘的长相——是那条小鱼儿。
睡意消散,他干脆坐起身,拿着羽毛扇给人扇了半晚上; 直到清晨俞襄的家人找了过来。
孟静那时候也才十来岁,牵着妹妹的手,跟乔亚飞说谢谢。
后来,院子里的臭小子们经常拿这个打趣小俞襄:“不怕羞,爬错床。睡都睡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嫁过去吧!”
乔亚飞当时只觉得他们无聊,逮着了必定是一顿拳脚伺候。
过了很久,有十年吧,某次露营,这群人喝了点酒后不知死活地又拿爬错床的旧事起哄,他却只是淡笑着说:“差不多行了。”
然后看向正凶神恶煞拿小石子到处砸人的俞襄。
她怎么都不脸红的?
那年是俞襄升高三的暮夏,发小们一起约着去郊区山上露营,光啤酒就抬了好几箱,嬉闹完,乔亚飞抱着吉他在暖黄的篝火旁唱着《and I love you so》。
七月流火,夜风微凉,周围人轻声合唱,孟静捧着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满目柔情。
很美好的一个晚上。
夜半,乔亚飞惊醒,轻轻推开身侧的孟静出了帐篷,看到熄灭的篝火旁坐着个姑娘。
俞襄腿长,抱着膝盖轻轻松松就能把下巴搁在上面,正望着星空出神。
“怎么不睡觉?”乔亚飞走过去坐下,长腿往前伸着,很舒服的姿势。
俞襄笑:“你没听见吗?舒亮打鼾跟拖拉机似的,我能睡着才怪了。”
“真是佩服媛姐,这都忍得下去。”
“是有点。”乔亚飞颔首,又问,“小鱼儿,大学考哪里想好了吗?”
俞襄来了精神:“老师和我谈了,等进了省队,只要我高考正常发挥,就可以凭高水平运动员特招去Q大了!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江城好学校这么多,也不一定非要去那么远。”
“天天待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俞襄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等考上研究生,我打算找个有海的地方继续念,读了博再换。想想就好玩。”
她碎碎念着,对未来有很多有趣设想,偏偏这些设想里,半点没有乔亚飞的影子。
男人无奈又惆怅:“你啊……我每天在外面飞,巴不得能好好在家里多待几天,哪里都不想去。”
“你是鸟,飞累了,老想找地方歇歇脚。我们鱼儿有水就是家,不一样的。”
俞襄说完站起身:“小飞哥,趁在家多陪陪我姐吧。你不在的时候,她饭都吃不好。”
乔亚飞脸色冷了下来:“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见她一噎,他又有些后悔,说:“我年后就可以独立带组执飞了,你要不要来捧捧场?我给你买票,头等舱。”
俞襄有恐飞症,身边人都知道。
但她还是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老老实实回了帐篷,只留乔亚飞一个人,在山上枯坐到天亮。
他想了一夜: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没办法把俞襄当妹妹看了呢?
也许是那天,在大排档看见她和几个混小子嘻嘻哈哈地吃着烤串吧。小姑娘笑得恣意,半袖T恤和校服裤子都遮不住那副初长成的好身段。
而有个男孩儿看向俞襄的眼神,让乔亚飞心烦意乱,怒火直冒。
不正常的独占欲,在这一刻昭然若揭。
他借着由头把那小子打了,打完又觉得荒谬。等夜深十分把俞襄领回家,一向不多话的孟静小心翼翼地劝他:
“以后这些事儿还是让我妈来管吧。襄襄不是小孩子了,在朋友那儿也要面子的。你一个外人,老这么插手不太合适。”
谁都知道不合适。
但男人在陷入热烈的欲念与感情中时,很难去考虑该不该,他们只关注……想不想。
又一次在浑噩的回忆中醒来,乔亚飞接到探视指令,心里咯噔一下,直沉到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值得被谁这么惦记。
最近来探视他的人,未免太多了些。
等看到来人,乔亚飞只对着听筒字正腔圆地说了句:“邢觉非?久仰。”
*
舒亮婚宴第二天,俞襄跟着邢觉非去了水生所某教授家拜访。
及时把状态调整回正轨,她出色地完成了工作任务不说,还与老教授相谈甚欢——就连邢觉非都不得不佩服俞襄的这种专业与拧得清。
到最后,老人家热情地邀请她去所里和白鳍豚馆参观,那里展有很多江豚标本。
邢觉非支持:“我明天有安排,就不跟着你了。别耽误晚上的飞机。”
等俞襄出发了,他带着谭磊来到监狱。
将车停好,谭磊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邢总,您来这趟,真的不用告诉俞襄吗?”
他并没有把俞襄探视乔亚飞的事情对邢觉非和盘托出——两人本是老乡,天生亲近,监狱又是个敏感的地方。
涉及到隐私方面,谭磊便下意识隐瞒。
但这个人,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邢觉非不悦地抬眉:“不要多话。”然后跨入一道道铁门之中。
虽同为男人,邢觉非却不得不承认,乔亚飞有一副不管身处何处都依旧惹眼的好皮囊,以及骨子里带出来的骄傲。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其实很像。
这个发现让人心惊。
自懂事起,邢觉非就能感觉到外貌优势给自己带来的便利,而随着年龄增长,异性们毫不掩饰的热情主动更是将这一认知强化再强化。
这让邢觉非很难对上赶着扑上来的女孩儿产生兴趣,他更喜欢当一个猎手,主动追寻捕获那些充满不确定性的目标,享受其中。
不过是远古狩猎文化在男人基因中留下的劣根性。
然后,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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