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孤有话说》第63章


祝凌云本有许多想探问之事,一见萧见深之面容,竟一句都问不出来了。偏在这时,孙若璧又道:“这是小女在路上遇见的先生,这位先生姓萧,乃是北边一庄园的主人,自幼通晓诗书礼仪,就是不识武艺,此番和小女前来,也是想在万云山庄中见识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祝凌云简直有了如坐针毡之感。
他暗中酝了一口气,为了打断这不自在的感觉,也顾不得什么了:“孙姑娘拿着这封信来我这里,只说拜师学艺……想必是不知道半月前发生的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事?”孙若璧一愣,“是危楼和碧霄剑派之事吗?”她知道万云山庄乃是危楼辖下,便说,“小女虽不才,此时也愿略尽绵力……”
“不。”祝凌云顿了顿,说,“是铸剑门于半月前因门主引天雷锻剑不慎,燃起燎原大火,将整个铸剑门上下付之一炬,门中子弟无有一人逃生之事。”
孙若璧当场呆住。
但萧见深并没有呆住。
萧见深轻轻扬了眉梢:“因天火而灭门?”
“是……”祝凌云的语气突然不那么肯定了。
“天火总不至于再追杀铸剑门记名弟子吧?”萧见深道。
“你们遭遇了追杀吗……”祝凌云已经面露迟疑。
孙若璧这时恍恍惚惚地回过了神来,她刚刚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没’,就听祝凌云再说:
“我与你师父少年相识,我知晓他的脾气,他为人喜欢留一个心眼,若真有了什么不谐之事……”
他拆开了手上信件。
“这封信中会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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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与这里相隔不远但也不近的危楼天一层。
来自湖面的风将半掩的窗户吹开,正对着窗户的桌子陷下了个大洞,大洞旁边,一本蓝皮的册子被吹开了书页,那封面上的墨迹在半空中一晃而逝,依稀是《相见欢》三个字……
48、章四八
江南,一间幽暗之所,两个人相对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
他们静静地对坐着,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
而随着木门“吱呀”的一声响,被他们等待的人也出现在了这里。这时坐在右边的人衣袍微微一动,已经开腔说话:“人来齐了,可以说了。今日我接到消息,这几日战阵不用我们出马,同时……声东击西,处理万云山庄,鸡犬不留。”
话音才落,第二人微微阖目,而后说:“辅助碧霄剑派控制危楼是上边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万云山庄却是突然下达的命令。我们当有轻重缓急,我和春霖去万云山庄,你继续坐镇此处,以防万一。”
春霖是第三个进来的人。
第一人颔首:“便如此办。”
来自这间幽暗之所的声音渐渐断绝,而在万云山庄中,对话刚刚开始。
萧见深依旧坐于客座之处,孙若璧自刚才听到了消息之后就有些恍恍惚惚,祝凌云看着对方只怕并不知道其余什么事情,便叫人带她下去休息。
那封由孙若璧带来的信件在这时候也被拆开。
薄薄的三张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祝凌云拿起一看,只见开头写着贤弟,落款为愚兄,中间除了追忆两人往昔便是介绍孙若璧,确确实实是一封将人介绍来这里学艺的信件。但这也并非说一点不对之处都没有。只见祝凌云细细地看完了信件之后,指着最下一行对萧见深说:
“我昔年与乔木分别的时候,曾相约二十年后见面,看平生夙愿是否能成……这里的时间与地点都没有错误。只有这一句,‘余将铸一宝剑振兴门派,到时请贤弟一观’”他复述着这句道,“我这兄长虽是铸剑门传人,一手锻兵之术震古烁今,但很少有人知道,因有感于铸剑门的衰落和多次被挟,他平生愿望并非铸一宝剑振兴铸剑门,而是振兴铸剑门之后再多铸宝剑……”
“重点是宝剑?”萧见深问。
“或许。”祝凌云并不敢保证,“但这句是最值得注意的一句了。”
两人话到此时,忽然有一个人匆匆自外头走进,附在祝凌云耳边说了几句话。
以萧见深之耳力,非常轻易地就听见了这几句话,那是:“庄主,不好了,海王帮帮主领门下大批喽啰,现在正押着山下的百姓做挡箭牌上山来,说只要我们不开门,过一刻钟时间就杀一排人!”
祝凌云勃然色变。
本无心于此地萧见深也将目光转回来,落在了说话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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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听欢今天的心情不算太好。
危楼盘踞于此,影响力不消多说。所以《相见欢》一书还为刊印发行,仅仅是在酒楼茶馆中流传的时候,傅听欢就知道了这回事,也拿到了这本书。
拿到手看了之后,他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所以他也让面前的这些人一言难尽。
这是城中最繁华之处,本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然而此刻,危楼一处,碧霄剑派一处,两方人马剑拔弩张,整条街道再无闲人,便是街道两侧的商铺,除了一家觅属于危楼的酒楼坦然自若地大开门脸,将自家楼主迎上二楼靠窗雅间宽坐之外,其余都将自家店门紧闭,到处是一派萧条。
碧霄剑派的人沉喝道:“危楼与碧霄剑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诸位究竟是何意思?”
这一次带队的是日使。日月星三使一出,事情再无善了可能。
杨正阎笑道:“我危楼的一只鸟飞入了你们的地界,正是出于这井水不犯河水之意,还望碧霄剑派诸位让我们的人进去一搜,只要找到了那只调皮的鸟儿,其余人物,我们一概不动,不知贵方意下如何?”
对面的碧霄剑派微微鼓噪,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汇聚起来,就是“危楼欺人太甚”的怒喊!
这一回碧霄剑派处主事的乃是副剑主韩镜天。碧霄剑派成立之初,一共一位剑主七位副剑主,取七星拱瑞之意。
但多年下来,因种种原因,现在除剑主之外,副剑主七去其四,可堪一用的除了韩镜天之外,不过崔古月、胡银浦两位。而前者与剑主一同留在剑派,坐镇中枢,后者却去了一灵观向一灵观的道士讨要一个说法……
算算时间也已经差不多到了。韩镜天不动声色地想着,只不知道这一回危楼如此霸道,那些牛鼻子老道士还会不会当个瞎子聋子,只做不知。
“韩副剑主,怎么不说话?莫非这点事情你也做不了决定?”这时杨正阎又长喝一声,声如滚雷,隆隆响彻了周围数条街道!
韩镜天眼皮跳了一下,他瞟了一眼这一条街中唯一一家开着的酒楼,从那轻扬薄纱的二楼中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那是傅听欢;他又隐蔽地扫了一下自己的身后,那边也有一个身影,是从那里来的——
这时周围的呼喊越来越烈,数位弟子的长剑都已经锵然出鞘。
心腹就在韩镜天身旁,此时虽帮着韩镜天弹压众人,也不由催到:“剑主还在等什么?再不回应众人只道我们都怕了危楼!”
韩镜天呼出了一口气。
他一眼看去,杨正阎脸上带笑,眼中带煞;他再一眼看去,白衣银剑上碧霄,金玉满堂出危楼。
他只没有看到自己的脸,否则他也会惊异自己的表情竟与杨正阎一般无二的相似。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当胳膊与手掌如剑一般轻轻划下的时候,一缕箫音同样在这苍茫天地间响起!
枝头花叶纷纷而下,还飞旋着未曾落地,便已碎作千场杀阵!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江南只有一座寒山,寒山上只有一户人家。
那是一户道观。
它叫一灵观。
当山脚下的危楼与碧霄剑派一触即发之际,胡银浦也在一灵观中的会客所喝光了自己进来之后的第三壶茶。
他再问引路道人:“不知灵泉道长何时有空?”
引路道人曲食指施礼,歉意说:“胡剑主请稍待片刻,小道师兄已进去通传,想是快了。”
胡银浦沉沉一叹:“危楼数次三番挑衅我派,我派百年基业在此,并非怕了危楼,只是敬重一灵观为南武林牛耳。既道长无意调停此事,胡某就不再多在此叨扰了。只盼——”他目中精光四射,看似客气,口吻中却不乏强硬,“贵观秉天地之道心,修慈悲之教义,莫入了奸邪之辈的壳中!”
此时,一灵观主殿偏房之中。
灵泉道人与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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