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凤鸾》第176章


一番话徐徐说出,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
林端若心知说到了皇上最忌讳的地方,却仍是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淑妃娘娘也真是不应该,那虽是她自己的父亲,可是,古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家应从父,可出嫁了,却是要从夫的啊!楚郎您是她的夫君,她便应该首先向着您的,她父亲私下里这番作为,她就算不好直接说出口,也应该在楚郎跟前儿早早的做个暗示,这样楚郎也好早做提防,也不至于现在让那南阳王白白的占去了那么多的便宜!那些,可都是属于楚郎国库里的啊!”
“哼!”
皇上突然发了火,一拳就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林端若这几句话,不轻不重的将南阳王的过错又引到了淑妃的身上,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南阳王是淑妃的亲生父亲,淑妃就铁定知道南阳王所做下的这些行径,她却视皇上为外人,护着自己的娘家,将皇上蒙在鼓里,这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情!
“看来这么多年,朕对淑妃确实太过宠溺了,宠的她都忘了,朕首先是这大顺朝的帝王,而后才是她的夫君!”
皇上眼里闪着幽暗的光,低沉的声音中满是不满。
林端若看着皇上,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这副奇怪的样子被皇上看到了,他抬着看向林端若,拉着她的手皱眉问道:“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一副想说又不说的样子?你在朕的面前,从来都不曾这样过,有什么你就尽管说给朕听好了。”
林端若看着皇上,眼里还是有着几丝犹豫,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也是端若在宫里听来的一些闲言闲语,没有真凭实据,当不得真,还是不说了,端若倘若在楚郎面前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说出来,怕是要成罪人了。”
她越是不肯说,皇上心里的疑心越重,非让林端若说出来,林端若却闭着嘴巴怎么都不肯说,到得最后,皇上只板起了脸,林端若看着皇上果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似乎是更害怕惹皇上生气,想了想,便咬着嘴唇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这一说出来,果然让皇上只气得,顿时伸手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端若最近听宫里一些人私下里议论说,皇后娘娘已经在楚郎跟前儿失了宠,太子殿下之前百般求情而不得,说明楚郎已不似从前那般再信任疼爱太子殿下了,所以,淑妃娘娘便开始动了一些旁的不该动的心思了”
见皇上满脸怒气,额角边青筋都高高鼓起的样子,林端若忙扶着皇上的肩,紧紧的挨着他,软声细语的道:“楚郎,您不要生气了,您看,端若都说了不能讲的,听听就罢了,都是宫里那些长舌妇私下里传的,淑妃娘娘与您有着嫡亲的关系,您又是她的夫君,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她不可能在背后算计您的,您别多想,也别生气了”
林端若越是这般说,皇上的怒气却越是重起来,一言不发,只半眯着眼,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朕说过,若是朕亲手给的,只管放心的接了去,若是朕不愿给的,动了半点抢的念头,便是该死!”
林端若只装做听不懂,边娇声安抚着皇上,边心中连连冷笑。
过了几日,禄才悄悄的告诉林端若,皇上借着南阳王为朝廷辛苦一生,理应安享晚年的名号,又赏了他不少的钱财和一个虚号,却借此派去了一个朝臣,明着是帮南阳王打理事务,事实上却是将南阳王封地上的一应管辖权尽皆收了回去。
林端若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只问道:“那南阳王有何反应呢?”
禄才摇了摇头道:“南阳王起初是不愿意接受的,后来,圣上只问了一句,说南阳王是否觉得他这个皇上对亲叔父做得不够好,然后南阳王便没再说什么了。”
林端若半眯起眼,淡淡道:“南阳王当着满朝官员的面,自然是不敢说圣上对他不够好,又是赏钱财,又是赐封号,又是派人帮他打理事务,让他安心养老,他还能怎么说?只能先将这个苦果给强吞了下去。”
禄才想了想,问道:“那主子,接下来南阳王真的便会安安心心的在他的封地上养老吗?”
林端若看着窗外泄进来的一缕阳光,道:“他安不安心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淑妃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了。”
寒冷的冬日终于是过去了,春天来了,宫里也似乎跟着春天恢复了五颜六色的生机,嫔妃们也都开始脱去了厚重的冬衣,重新妆扮的花枝招展起来,行走在御花园中,比那春日里的花儿还要娇艳。
自从皇后被解了禁足,奇怪的是,皇上不知何故,竟似恢复了一些对皇后往日的情分,不仅去未央宫中看望过她,还在她宫中宿了两夜。
与之相反的是一向得意的淑妃,自新年后,玉芙宫里再也没见过皇上的身影,清清冷冷的。
淑妃知道皇上竟突然对自己的父亲起了疑心,在朝堂之上甚至已经开始针对父亲做了些举动。她细细想着自己往日做下的事情,百般不得其解,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为何冷淡了她。
而后,宫中突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了消息,说是皇上之所以重新亲近皇后,是因为皇上又派人重新去查了柔嫔中毒的案子,发现了一些新的证据,知道皇后是被冤枉的,所以才对皇后生了愧疚弥补之心,至于背后的凶手,仍然在紧锣密鼓的查探之中。
又过了两日,这天深夜,皇上在太极宫里召了新来的文婕妤侍寝,并没有来到正元宫。
林端若洗漱完毕后,正准备歇息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低低的敲门声。
林妈妈走过去,将门打开一道缝,稍倾,扭过头悄声道:“主子,是禄才,说是有事要回禀!”
林端若示意香梅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稍做整理,便走了出来,让林妈妈将禄才放了进来。
禄才进来后,行了个礼,然后悄声道:“主子,奴才最近一直盯着庄妃娘娘的清粹宫,果然如您所料。”
“哦?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吗?”
林端若展颜一笑,在影影约约的烛火下,那张脸看上去比白日里更添几分妩媚之色,禄才心中一荡,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香梅在一边低着声道:“主子,您料的可真准!”
林端若含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料的准,是因为人心便是这样,也是人的本能,当她慌了手脚之时,她便失了往日的明智,也失了判断,所以此时,最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与行为。”
说完,她看向禄才道:“那人呢?可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
禄才恭声道:“是,幸亏奴才一直跟着,再晚了一步,便差点带不回来了,如今,还有昏迷着,奴才已经悄悄的将她安排在咱们宫里的空厢房内,主子请放心,奴才带着人亲自守着,必不会让旁人知道。”
林端若满意的点了点头。
香梅在一边忍不住道:“哟,禄才,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呢?居然还有自己的心腹使唤了!”
禄才抬头看着香梅,咧嘴一笑,依然是那副憨厚样子,道:“瞧香梅姐说的,既是要为主子办事,不培养几个自己使得顺手的宫人又怎么行呢?”
林端若笑道:“禄才,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
禄才听了,面上一肃,恭恭敬敬的道:“主子,您是禄才这一辈子的主子,为您做任何事,禄才都是心甘情愿的!”
林妈妈在一边边笑着边将禄才往外推,嘴里还道:“行了行了,太晚了,主子得赶紧休息了,你想表忠心啊,留着明日再表!”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几人都轻笑不止。
林端若见林妈妈关上了门,便起身向屋内走去,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边走边道:“林妈妈,您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抽个时间,咱们一起去未央宫,拜访一下咱们的皇后娘娘,她自被解了禁后,咱们还没去探望过呢,太失礼了!”
香梅在一边奇怪的道:“主子,您为什么还要去看皇后啊?”
林端若斜睨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媚态丛生,
“傻香梅,这世上最高明的,便是借刀杀人。你没听过那句话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在这宫里,除了自己,什么倚仗都没有,便只能借着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引得她们互相争斗起来,才能看到她们两败俱伤的局面,否则,自己动手的话,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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