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战记》第72章

灼灼的目光引来了苏珊的嗔怒，还有脸颊上丝丝的晕红：“小坏蛋，在看什么呢？”
“好美……”叶燃轻若无声地低语道，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无限复杂，却无比自然和谐的能量网络上。
“什么？”苏珊皱了皱妩媚的双眉，湖水般碧绿的眸子望向沉凝中的叶燃。
“生命的能量场竟然美得如此惊心动魄……”叶燃收回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双手，那里交织着比苏珊体内更复杂更细致无数倍的能量网络，能量通道，虽然复杂程度不同，颜色不同，力量性质不同，但在本质上都是生命能量场的构成，“果然，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奇迹，充斥着凡人难以想象的造化璇玑。”
抬眼四顾，叶燃发现不仅仅是人体，在窗外的那些植物上，也闪烁着淡淡的灵光，只不过远比人体的能量场来的简单和稀薄。
甚至连大气中也浮现出点点光辉，这些同样是某种性质的能量所反应出的光色。每一点光色，都代表着能量，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正是被这个世界原住民称为“元素”的东西。
红、绿、蓝、褐、白……天穹上，河流里，空气中，到处都是这些点点滴滴的辉光，交织散放出绚丽而多彩的华光。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望着周围，望着远方的一切，叶燃的心中很自然地出现了这句当年在书中看到过的禅语。
他当然知道，世界并没有变，变得只是自己！
因为站立的高度不同了，所以视野也就不同了，看到了从前无法看到东西，触摸到了曾经无法触及的世界——能量、光波，还有场的世界。
这一切，都是本源之火所来带来的，它给予了自己眺望更高世界的资格和基础。
传说中，佛菩萨眼中的山河大地是无比浩瀚瑰丽的，透明纯净如十方琉璃世界。而现在，叶燃也明白了，世界本是如此啊，生命、世界、空间、乃至法则，一切都是由某种冥冥而不可知的“力”所构成的。
那种“力”，或许就是道家描述中的元性和元炁吧。
纵使是神魔，纵使是仙佛，在这样浩瀚的世界面前，也同凡人一样，渺小如尘沙。唯一所不同的，是他们拥有着远远超越凡人并且贯穿始终的执念，以及他们那超越生死而永恒不变的信念。
为理想，为信念，他们可以前仆后继，生死不悔。
叶燃惬意地伸展了下双臂，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无限空旷悠远，自己眼中的世界是如斯浩瀚玄妙，只是不知哈卡眼中的世界又是何等模样？想必半神的视野也是与凡物大为不同的。
“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你的眼中似乎倒映了整片天空，整个世界，整座星河……”苏珊非常难得地肃然说道，流露着淡淡好奇的美目注视着叶燃晨星般的眸子，那是一片无垠的深邃，令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那是个无比美妙的层面……”叶燃简单无比地说了一句后，便沉默不语。
不是所有事，所有东西都可以跟人解释清楚的，否则就不会有“夏虫不可以语冰”这句话。有些事即使说得再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难以道尽此中万一，唯有同样层次，拥有同样经历的人，说到此处方可相互会心一笑。
看到叶燃停住不语，苏珊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打破沙锅问到底确实充满求知精神，但却也很惹人厌。尽管她有理由相信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绝不会受此影响，但那又何必呢？
一时间，房间中沉寂下来，两人皆是沉凝不语。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
突然，苏珊有些疑惑了望了望西边的窗台，目光所及，却依旧是一片安宁景象，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或许是感知错误吧。
回过头来，她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幽静。
“锵！”又是一声极细微的清鸣蓦地从西面传来，虽然很轻很轻，轻得一般人只会当作错觉，但对于叶燃和苏珊来说，这样的声音已经无异于在耳边的脆鸣，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
凡是经验丰富的战士都知道，这种声音正是金属兵刃交击时清越的响声。
苏珊立刻就明白刚才的感知并非错觉，但由于对原力的了知、运用，以及信心都还非常不足，所以才会疏忽了过去。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西边，而那里正是哈卡祭坛的位置，苏珊不由望向身边的叶燃，“有人在祭坛战斗？”
“是在战斗。有外人闯入了哈卡祭坛，不过被祭祀们发现了，现在正在对闯入者进行围捕。”叶燃点了点头，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地惊讶迟疑。
那边的战斗导致了附近空间的能量涌动，虽然这些变化并不巨大，但在叶燃的眼中仍是显露无疑，配合超高感知所察觉的，祭坛处的战斗情况几乎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此时，两人都凝神感知着远处的风吹草动。
“居然突破包围，向这边过来了。”叶燃若有所思道，说话间面容沉静似水。
几十秒后，苏珊也清晰地感知到了，点头同意，“恩，移动速度很快，马上就要来了。”
“我出去看看，你就不要出来了。”叶燃淡淡说道，与此同时也向外行去。他已然明白，那个闯入着为什么能冲出围捕，并且向自己这里而来，这绝不是偶然。
想到这里，他心中冷笑，无非是围捕者得到了哈卡的示意，出工不出力，甚至故意给出突破口，逼闯入者来自己这边。
走出房门，叶燃背西而立，望着不远处的河流，静静等待闯入者的到来。
第二十二章　杀机四起
风一次次地划过耳际的鬓发，急速掠动间的气流甚至将他身上黑色衣衫都吹得猎猎作响。若是放在往昔，杨虚彦会很享受这种流风掠影般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仍充满激情，而不是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形杀戮工具。
但现在他却没有丝毫分心他顾的精力！
每一份内力的流转，每一回掠动间的转折，乃至每一次呼吸都被他精确控制到极点。
提取身体的所有力量，乃至透支生命潜力，用来加速！再加速！这就是他目前唯一所专注的行为。即便如此，杨虚彦身为超一流刺客的本能，仍是感觉到那压迫到极点的恐怖气息在背后如影随形……
这种怎么也摆脱不了，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的感觉，实在令他觉得讨厌至极！
漆黑如夜空的眼睛中有冷静，也有疯狂，但唯独不见恐惧和绝望，虽然对方实力惊人，但杨虚彦对逃离此地仍是充满希望和信心。
毕竟，他是一个刺客，一个在他那个世界的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超一流刺客！更别说如今修炼了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的他，已经踏入了传说中的天道境界！当然，若按灵魂之书的分类方法，自己是白银级，刚刚步入中阶。只是不知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又是何等境界？
若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纵使面对三大宗师、天刀宋缺这样的绝世高手，他自信也能与之比肩，一试高下！
一个宗师级的刺客，从古至今能有几人哉？
而身为刺客，除了刺杀技巧外，最擅长的自然是敛息匿迹和逃脱之术。
思绪起伏间，杨虚彦的移动速度愈加迅捷诡秘起来，在幻魔身法的作用下整个人仿佛化作了急速掠动的幻影，移动的路线和转折间的轨迹玄奥莫测，若是寻常人望去，恐怕只能看见一道虚影一闪而过。
不可否认，竭尽全力地挤压生命潜能，确实是最粗暴直接地提高实力的不二法门。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生命力去挥霍，又或者有补救方法，否则任是谁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仅仅是短短几十个呼吸的时间，杨虚彦就感觉到自己濒临瓶颈的实力又提高了不少。要知道，到了他这种境界，即使提高那么一点点也是难能可贵的，更别说到现在为止至少提升了整整一成！而且仍在缓慢上升中，这种生命在燃烧的感觉实在是令人迷醉！
随着他越来越适应这种风驰电掣般的移动速度，并且不断进行调整、修正，风的阻力在慢慢减弱，甚至逆转性地为其提供助力！
即使是在高速移动中，杨虚彦的感知仍是敏锐得惊人！这是他多年来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养成的本能。
“前方有人！不，应该是巨魔。”感觉到前方的生命气息，顿时，他的内心深处沸腾起难以抑制的疯狂，但殊为奇特的是，其漆黑的眸中却始终冷若寒星，甚至愈加冰寒酷厉，彷佛是万古不化的冰山，那是绝对理智的眼神！
血脉在沸腾，身体也在习惯性地颤栗，这是他渴望杀戮，渴望散播死亡的先兆。但愈是如此，杨虚彦的思维就愈加理智冷静无情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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