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第39章


安岫听到了对话,转身见到了江子清,微有一怔,但很快恢复自然,含笑着寒暄了几句。
宛宛的注意力在烟花上,直至烟花暂息,又闻身后季元弘畅快的笑声,才回过头来,便看见忽而出现的江子清。
宛宛铮铮望着江子清,有讶异,也有点点惊喜,忘却了要行礼这回事。
还是季元弘提醒道:“宛宛,还不见过永安王。”
宛宛意识到失态,连忙作势福身。
江子清道:“无需多礼,免了罢。”
虽然江子清神态自若,但宛宛就感觉他眼里有笑意。
安岫注意到宛宛的表情,心上微微的失落,原来她的云淡风轻,只是没遇上那个人,在见到未来的夫婿时,也会有如此失态动容的一面。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形魁梧看似二十多岁的男子大声道:“礼嘉!”
季元弘刚反应过来,这名男子就已揽住季元弘的肩膀,身上带有淡淡酒气,道:“好你个小子,邀你喝酒不去,跑来这赏灯!”他随意一瞟,又望见了安岫,道:“安大夫原来也在这里,给你俩都捎了帖子,通通都没来,之前你连夜给我医治刀伤,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被我碰见了就都别想逃了,走,一起喝酒去!”
说着就要拉着季元弘走,因为男子背对着江子清,喝了些酒,神思也不是特别清明,未注意到江子清。
季元弘稍微使力,不露痕迹的将男子侧转了身子,提醒道:“封毅,这位是永安王。”
幸而封毅未醉,听季元弘这一说,抬眼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清俊男子,连忙正色道:“参见永安王,在下封毅,是郭远将军的部下。”
江子清笑道:“晋安剿倭之战,诱敌深入,逐个击破,打的十分漂亮。”
封毅显出讶异之色,晋安的那次战役,虽剿灭倭寇数量不多,并不出名,却是封毅现今最骄傲的一次战役,永安王居然连此事都知,且将他所拟的战略总结的极为精辟。封毅立马对永安王升起几分尊敬,道:“谢永安王夸奖。”
封毅在想要不要喊永安王一块去喝酒,又觉身份不同,也不熟悉,好像不适合开这口,可是不喊也过意不去,总不能将季元弘与安岫拉走,独留下永安王吧。
江子清看出他所思,道:“你们既然有约,就去喝酒罢,我再过一会就回府了。”
其实封毅是来京城探亲逗留一阵,便邀些现今呆在京城的好友出来聚聚,方才是送一位喝得烂醉的友人归府恰巧看见了季元弘。
季元弘收到了封毅的帖子,但是再之前已经邀了安岫赏灯,所以就拒了封毅的邀请,想着过两日他再请封毅喝酒便是。而安岫是积压的帖子太多,只挑了季元弘的看了,别的根本无心一一过目,所以也未应约。
江子清的话直接解了封毅的疑虑,封毅眼里放光,朝季元弘与安岫挑眉,道:“永安王都发话让你俩跟我去喝酒,今日肯定逃不掉了,不醉不归!”
季元弘见封毅如此兴致勃勃,江子清也开了口,并不好拂了封毅的面子,但是,季元弘悄然睨了几眼宛宛,却也不知怎么提的好。毕竟圣上颁的旨,封毅肯定是知晓永安王与宛宛的婚事,现今两人还在外大张旗鼓的见面,虽说是偶遇,封毅又是自己人,但若说出宛宛的身份,所以不能去喝酒,要送她回府,那么以封毅的秉性,借着酒劲,怎么着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宛宛,说不定还会调侃上几句。宛宛一个姑娘家,脸皮薄,还当着永安王的面,那真是不好下台。
还好封毅现今并未看出宛宛的身份,要不以为是路人,要不以为是侍女,并未放在心上,提也未提,季元弘总不能自己去掀了底。安岫看出了季元弘的郁结,刚想拒了封毅的邀约送宛宛回去,江子清先一步开口道:“我会完璧归赵的,你们放心去罢。”
江子清这一句可说得隐晦,季元弘自是听得懂,感激道:“有劳子清了。”
安岫闻言,微微垂眼,心有黯然,暗道自己也是失了理智,江子清既然在,他哪还能单独送宛宛回去,落人口舌不说,要是令子清以为自己与宛宛有何私情,未来宛宛嫁入永安王府可不就更难熬了。他再次抬头时,已是若无其事,反而笑着道:“封毅都等不及了,礼嘉我们还不随他去。”
“就是,”封毅接口道,“走走,喝酒去。”
三人朝江子清告别,便离去了。
塞德非常识趣的后退,远远的候着。
独留下江子清与宛宛在湖边上。
灯火阑珊,衬得夜色妖娆,连迎面的风也显得无限柔情。
江子清朝宛宛道:“过来,推着我走走罢。”
宛宛抬眸,看了几眼江子清,心上竟泛起微微的悸动。她缓步靠近,推着他徐徐游走在湖边。
江子清未再言语,两人皆是沉默着。四周萦绕着喧嚣,却好似被无形的隔绝开来,根本影响不到他们,如同一幅俊朗公子俏佳人的画卷,任凭时光飞逝,世态百变,画还是画,意蕴留长。
忽然,“砰”的一声,先前暂熄的烟火再一次冲上云霄,极致的绽放,美轮美奂,众人仰目观叹。
宛宛抬头遥望天际,却再无心欣赏那绚丽的光芒,反而垂下眸子,看向了身旁的江子清。
恰好,江子清也正凝视着她。
两相对视,道不明的情思缱绻。
宛宛先撇开头去,连气息也凌乱起来,想着划开这暧昧的氛围,拿出刺绣的荷包,将两颗十香培元丹置于手心,摊在江子清面前,意欲还给他。
这丹药乃圣上所赐的皇室秘药,非同寻常的贵重,宛宛不敢要。
江子清看着那两颗绿油油的丹药,声调怪怪的,道:“是安岫告诉了你这药的来历罢。”
宛宛点头。
江子清语气一沉,道:“我既然送予你,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更何况我的东西,未来也一样是你的。”
边说,江子清边抬起一只手覆在了宛宛的掌心。
宛宛愣住,手上传来了丝丝冰凉,那是江子清的温度,一点也不暖,可是宛宛却觉得自己的心灼热起来,下意识地,宛宛的指尖收紧,扣在了江子清的手背。
江子清淡漠的神情里终于流露出动容,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未将情意说出口,他怕许下诺言最终给予她的却是一场空,反而叹息道:“或许有一日你会后悔跟了我。”
他顿了顿,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这后半句话宛宛未听清,江子清也没想让她听见。
江子清也是怕的,万一她听见了就真的后悔,她这样与自己一样冷情的人,好不容易萌出的情意,若是知道了未来如此险恶,说不定就此将爱意掐断,再不让它发芽,而他此时已然枝繁叶茂,又怎愿轻易放手。
所以当宛宛未听见后半句而眼露疑惑时,江子清看似在将方才的话重复,口里说的却是:“往后不要再予安岫走的太近了。”
46第 46 章
经江子清这一提,宛宛倏尔想起方才刻意从心底略掉的安岫那情意绵绵的眼神。
难道刚刚的那一幕江子清也看到了……
宛宛并不是未感觉到安岫对自己的心思,只是如今已然错过,与她相携到老的那个人注定了不是安岫,那又何必再多出无谓的牵扯,害人也害己。所以宛宛权当视而不见,毫无所觉,久而久之,既知没有未来,他的那份情意终究也会是淡了罢。
正在宛宛思绪飘远之际,一个看似七八岁稚龄的女童提着花篮,凑了上来,用清脆的嗓音道:“公子,买一支花儿送给夫人吧。”
江子清瞟了女童一眼,也不知是否是他的目光太过冷漠,以至于女童略显紧张。江子清的目光微沉,但随后,他又转而望向宛宛,笑道:“夫人,想要吗?”
宛宛一怔,他这声调侃的“夫人”二字,听起来甚是甜腻,令她的双颊微微发热起来,未避免窘态被江子清发现,她连忙低下头,收回被江子清覆着的手,故作将十香培元丹收入荷包里,动作刻意放得缓,等心境平和些才又抬头来看向女童,意欲瞧瞧花儿好不好看。
女童一见,急急捧起篮子举高让宛宛看清这些花儿的成色,女童的衣服破旧,面上还有渴望的神情。宛宛心上就是一软,朝江子清点点头,以示要买。
江子清道:“那就挑挑罢。”
宛宛一眼就相中暗红的玫瑰,浓郁的颜色在繁花里显得格外深沉,且只余下一枝,她伸手就想去拿起那枝玫瑰,却忘记了玫瑰带刺,这夜色里根本看不清明,以至于才触到,就顿觉一痛,急忙收回手,划了道小口子,有鲜血渗出。
江子清皱起眉头,面色阴沉,宛宛还以为他又要批她几句,谁知,他竟然拿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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