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第46章


宛宛才会这般笑颜如花,那是有了对未来的期许。
江子清知她看懂了,又将画卷起,放归原处,道:“这幅画,有你一人的赏评,便足以。”
此时,画舫上忽而有几声锣鼓喧鸣。
众人皆聚到船头,楼阁上的人也探头向发声地张望。
原来是帕丁森在船头搭建了高高的驻台,即将展示从英国带来的几张西洋画。
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宛宛不禁也生出好奇。
江子清道:“你若想看,便稍稍上前,莫太靠近人群。”
宛宛点点头,推着江子清,去到船身一侧,虽是立在阴影里的角落,却刚好能望见帕丁森搭建驻台的位置,宛宛也不喜凑在人群里,能看清过过眼便好。
帕丁森展出的那几幅西洋画确实非同凡响,有独到之处,引起众人谬赞。连江子清也凝神细看起来。
以至于他稍稍放松了警惕,未发现身后有人悄然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介于舆论压力,额,我改改前面有些章节
52第 52 章
一位蒙着面的魁梧壮汉;手举大刀,见时机正好,向二层露天楼台处正视机而动的同伴们打一手势后,“嘭”“嘭”“嘭”接二连三的几声响,漫天烟花顿时绽放空中。旋即,是鞭炮与锣鼓齐鸣,众人的目光皆由帕丁森的西洋画转向天际;欣赏璀璨的烟花。
帕丁森却脸露迷茫;他根本未命人放过烟花。
而魁梧大汉;趁此时急速靠近江子清,挥舞大刀;直劈而下;要的就是江子清的命。
周围喧响震耳欲聋;即便求救,众人也是听不见的。
江子清虽稍加放松警惕,但多年练就的意识尚在,耳边有疾风划过,他立马绷起心弦,推转轮椅,侧偏了方向移开身子。
魁梧大汉的那一刀落空,砍在了船侧身的围栏上。
那围栏也是上好的结实木质,竟然被大汉这一刀,从上至下,劈出笔直的裂缝,若是落在人身上,必是一分为二,死无全尸。
魁梧大汉见刀上落空,避免江子清逃离,又飞速抬起大脚,朝江子清胸口踹去,手上也不含糊,意欲再起一刀横劈过去。这连串动作,眨眼之间,一气呵成,招招致命,显然魁梧大汉是个练家子的高手。
江子清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他以围栏为撑,反向使力,控制轮椅方位,又向后推一段距离,堪堪躲过魁梧大汉的这一脚。
但围栏却未有这般幸运,被魁梧大汉的这一脚力道,加之先前已有大刀劈过的裂缝,竟然折断了一丈来宽,碎掉的残木直直跌入湖中。却连声响也听不见,通通被震耳欲聋的鞭炮与锣鼓盖了过去。
宛宛离得近,觉察出身后异样,回过头来,刚巧见着魁梧大汉一脚把围栏踹烂,又手舞大刀朝江子清横劈而去。
宛宛慌了神,见江子清一个瘸子哪躲得过这大刀,情急之中,也未做多想,下意识地近前倾身狠狠使力推了魁梧大汉一把,想让他往侧面倒去,将对准江子清的大刀移开。
魁梧大汉感觉到背后的力道,落刀稍加延迟,但身子却纹丝未动,反而侧转过腰,手肘抬起使劲往后一甩,击中宛宛的肩侧。宛宛哪扛得住魁梧大汉的这一下,直直朝一边倒去,宛宛急忙抬手找寻围栏以便稳住重心。
可惜宛宛情急之中忘却,她摔倒的这一侧围栏已被魁梧大汉方才一脚踹烂,连碎木头渣都跌入湖中,她哪来的地方扶靠。
以至于宛宛就这样直直从船侧垂落下去,松松绾住的一头乌发飘散开来,白玉梅花钗顺着发丝滑落而下,与宛宛一道沉入湖中。
溅起的层层水花,却一点也听不到声响,皆被鞭炮声与锣鼓喧鸣掩盖了过去。
宛宛不会游泳,入水的那一刻只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心中叨念,难道又要死上一回了……
宛宛落水之时,魁梧大汉的大刀又劈向江子清,以至于江子清没来得及救助宛宛。
此时,魁梧大汉在二层露天楼台的同伴们见魁梧大汉还未得手,怕错事良机,竟然又派来一个同伴,直接从二层跳下,意欲与魁梧大汉一道两头夹击。
江子清抬眼,见二层露天楼台似乎还有魁梧大汉的同伙在张望,只是碍于鞭炮锣鼓的喧响还需人手,才静待时机,未加伺动。
此时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到暴露自己的时机,权衡之下,江子清决议置之死地而后生,找了个魁梧大汉的空隙,推移轮椅顺势从围栏被毁烂的口子处,落了下去。
轮椅栽在湖中,浮了起来,而江子清却沉入水里,消失在无边夜色里,再也寻不着身影。
魁梧大汉眯起眼来,对另一个同伴道:“命人速速开船靠岸,将此事回禀主子。”
那个同伴稍有迟疑,道:“那永安王?”
魁梧大汉斩钉截铁道:“如若不死,我们也追不到了,走!”
于是,这几位截杀江子清的蒙面人又潜入人群中,行踪全无。
而宛宛在水中挣扎了几下,顿觉力气渐失,眼前一片模糊,吸入不到空气,神思越来越昏沉,眸子最终支撑不住,缓缓闭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脑海里已然开始毫无规律的划过记忆里的各个片段。
有前世,也有今生。
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实的存在过。
未过多久,连脑海里的画面都开始朦胧起来,好似隔了层雾,看也看不清,想拨开却使不出力,只能任由着一切都沉沦着。
突而,有股强烈的拉扯之力席卷她的身子,令陷入混沌的神思又一点点回来,耳边渐而能听见水纹圈圈扩散的细声。
也不知具体持续了多久,宛宛再次睁开眼时,周身已不再环绕湖水,能呼入略带潮湿的空气。
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
宛宛努力凝聚神思,发现自己躺在湖岸边,周围是灌木从,她的衣裳尽湿,发丝披散,有水滴顺着额角滑下。
一切都证明方才的不是梦魇,她的的确确从船上坠落了下来。
那么是她福大命大,被湖水冲上了岸,还是说有人救起了她?
宛宛听见侧边上有细微的响动,于是稍稍偏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仰头望着天际,好似在寻找某个绝佳的位置。
可不就是江子清。
他的一袭月白色长袍也有被浸湿的痕迹,显然也是落下了水,宛宛隐隐猜测梦中那被人拉扯的感觉,或许就是江子清正在救她。
只是……
宛宛觉着有哪处不对劲,可是一时半会觉察不出来,她眯起眼,静静望着着江子清的举动,细细冥想者。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坐起身来,径直打量起江子清。
轮椅呢!
江子清不是个瘸子么?他的轮椅去哪了……
或许是落水时未顾及到轮椅,这尚且说的过去,可是……
宛宛打量着正在在湖岸边踱着步子的江子清,明明行走自如的很,丝毫看不出来有何腿脚不便的地方。
宛宛惊诧不已,怀疑自己还是在做梦。
于是重又闭上眼睛,晃了晃神,再次睁开,江子清的腿看着依旧正常,且他还在此时飞身一跃,跳在了一块巨石上。
宛宛嗔目结舌,江子清的腿脚不仅完好无损,且比寻常人还利索,显然有习过武的底子。
江子清正聚精会神的找寻点燃求援信号烟火的最佳位置,他以为宛宛还在昏迷不醒之中,暂时忽略未理会。再加上,江子清为了确保信号烟火直冲云霄,他所站之处的头顶上方皆无树木遮挡,有月光倾泻,照的明亮。而宛宛躺在灌木丛的阴影之中,一举一动若不有意去瞧,并看不清楚。
所以,江子清并未发现宛宛已然醒来坐起,正在一旁满脸惊诧的打量着他。
江子清确定好了位置,便掏出一支木质小匣打开,里面赫然是未被湖水浸湿的火折子与信号烟火,他随即动作娴熟的将烟火燃放,“嘭”的一声,拖着金色火苗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只一下,转瞬即逝。继而有怪异的红烟涌出,半晌就消散,融入在夜色里。
宛宛看得怔怔出神之际,江子清陡然回过了头。
与宛宛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两人的眼里同时都有震惊。
但很快,江子清的震惊就化为了层层阴霾,脸色极其深沉,双眸晦暗得如同噬人的黑夜,竟弥漫着狠戾,正步步逼近宛宛。
宛宛心上募得生出恐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子清,他周身环绕着强烈的窒息,那是与死亡极其接近的杀气。
宛宛下意识地用脚推移着往后退,指尖竟然有了微微的颤抖,眼前的这个人,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仿若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
她看到了他的秘密,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将她灭口?
可是,她的命不也是江子清救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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