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第59章


看着小姐脸色惨白,整日里昏昏沉沉卧病在床,秋分心中别提多难受,好似病的人是她一般。
而宛宛因着心中郁结,加上风寒之症时而高烧不退,脑海里持续的做着可怖的噩梦,有前世也有今生,皆是那些她一想起就痛彻心扉的回忆,想必这也是她的病迟迟拖着好不了的缘故。
宛宛甚至有些怕昏睡过去,一闭眼就是那些纷杂的记忆,可惜她的精神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让她持续的醒着,很容易就会又沉浸在梦境里。
直到某日突然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透凉丹药入了她嘴里,瞬间扩散弥漫到她全身。尽管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已经大大减少了病症带来的不适之感。
宛宛这下总算是做了一回好梦。
梦里面江子清回府了,就站在她的床边静静看着她。
梦里的景象与现实有微微的重叠,以至于宛宛在迷糊中睁开双眼时,朦朦胧胧见到不远处有一个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背影时,以为真的就是江子清回来了,忍不住用虚弱的声音一遍遍唤着:“子清,子清……”
男子在听到宛宛的声音时瞬间僵住。
正在帮宛宛呈药的秋分,没想到小姐突而醒了,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碗,凑到床前细声道:“王妃,王爷至今还未归,屋里的这一位是安岫安公子,他是来为您治病的。”
宛宛闻言,思绪逐渐清朗起来,再仔细瞧去,那个白色背影的确是安岫,是她思念过甚看错了,失望之情不言而喻,宛宛没有伪装,心思尽数写在了脸上。
安岫端起秋分放下的药碗,转身徐徐靠近了床边,刚好看见宛宛微微垂下带着失落的眸子,他的心上猛地就是一痛,嘴角划过几分苦涩,但转瞬就被笑容掩过。
“头一次听到王妃的声音,让在下有几分受宠若惊。”安岫用故作诙谐的语气调侃,想稍稍转移宛宛的愁绪。
秋分见安岫上前,立马让出位置,远远侯在一旁。安岫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宛宛的床边。
宛宛看了他一眼,继而又移开了目光,淡淡道:“多亏了安公子医术高明。”
她嘴里说的是客套话,脸上却丝毫不见有表情,实在是没心情在故作欢颜。
安岫并不介意,反倒是觉得宛宛将真性情显露出来,是并不把他当外人。于是,拿起汤匙在药碗里舀起了一小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让汤药转凉,道:“你也知道我医术高明,那么就稍稍坐起,将我特意为你配置的汤药给喝了罢。”
宛宛睨了一眼汤匙里那乌七八黑的药,想来是极其苦的,顿时一阵反胃,撇过头去,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喝了。”
安岫将宛宛变化的表情看在眼里,猜想她是怕汤药太苦,不禁有几分好笑,这良药苦口,她身子还这么虚,再怎么苦也是要喝下去的。安岫知宛宛性子倔,他也不善口舌,没法之下,能想到的就是以利诱之。
安岫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可知道熹亲王已经举兵造反了吗?”
68第67章
宛宛闻言;神情一怔;眸子里闪动起光亮;脱口问道:“熹亲王的兵马被镇压下去了吗?”
安岫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卖起关子来“王妃想知道吗?”
宛宛用双手撑起身子,半坐起来;缓缓道:“你说。”
安岫浅浅一笑,将盛好药的汤匙凑近到宛宛嘴边;说道:“你一边喝;我一边告知你听。”
宛宛深吸口气;安岫是笑着说的,语气却是不容质疑,宛宛自是知他也是一番好心,也不再拒绝,一口喝掉了汤匙里的药汁。
怎一个苦字了得。
宛宛皱起眉头,赶紧吞进肚里,嘴里还残留着药味。
秋分知晓现下有自己不该听的,便很识趣的悄然出了屋子。
而安岫见宛宛喝下去,于是又舀起一勺,嘴里道:“熹亲王野心勃勃,大肆揽权,如今举兵造反亦在情理之中,他培植势力多年,根基已成,要打压下去并非易事。”
安岫将汤匙递到宛宛跟前,宛宛很自觉地就喝了下去,或许是唇舌已经适应了这般滋味,也或许是因为凝神听着安岫的话,反倒没有第一口那么苦了。
安岫手里舀汤药的动作未停,继续道:“在熹亲王向外界宣示举兵之日,圣上下旨派骠骑大将军郭远带兵前去剿灭乱党,接着未过几天,圣上又封你哥哥礼嘉为恒顺大将军,与郭远将军兵分两路共同御敌。”
安岫顿了顿,将话锋一转:“安家虽不参政,但是密切关注朝中局势,加之地位尊崇,根基深厚,消息来源广泛,能打探到许多常人不知的内情,所以我听到了这样一则消息,礼嘉是在郭远将军出战之前就已领兵离开皇城,而且礼嘉身边有一位得力军师,对熹亲王的行军布阵甚是熟悉,扰得熹亲王的军心不稳,节节溃败,这些消息与圣上对外界宣布的有很大出落,但也不足以为奇,当今圣上英明,或许提前绸缪也未可,而令我最惊讶的是这一位军师的身份。”
宛宛的心陡然收紧,她不确定安岫到底知道多少实情,不敢轻易显露情绪。可惜她的肩膀在听到安岫的话后还是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没能逃过安岫的眼睛,他已然确定了心中所想,缓缓道:“熹亲王权倾朝野,圣上极其缺乏可信之人,为巩固皇权,秘密设立了厂卫机构,培植有能之士,直接听令于圣上,就为了彻底根除熹亲王势力在做准备,这些消息皆是安家近期得知的,可见此事甚是保密,若不是熹亲王举兵造反,已无保密的必要,不然安家也是打探不到的,而礼嘉身边的这位军师就是厂卫首领,所以才对熹亲王的行军布阵如此了解。”
“你还知道什么?”宛宛问道,听不出情绪。
安岫叹了口气,“我会来永安王府就是因为听闻厂卫首领正是永安王。”
宛宛猛地抬眸望向安岫。
安岫道:“我早几日就来过永安王府,只是这里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一直被阻在门外,直到昨日碰巧你的侍女秋云寻一位叫塞德的侍卫时见我徘徊在门口,知我是大夫,而你的病久治不愈,就予那位叫塞德的侍卫道明了情况,希望能允我为你治病。塞德做不了主,告知我先要去通报南阳侯,而今日是有南阳侯的侍卫来安府找我,亲自领路才得以入了永安王府。”
安岫说着话,手里舀汤药的动作却未停过,宛宛边听边将药喝了下去,心中有事,已是不闻苦味,不知觉,一碗见底。
宛宛忽而开口:“现在战况如何?”
安岫将空了的药碗静置一旁,道,“还有几服药要喝,明日我再来告诉你。”
宛宛拧眉,“我会把药喝完的,现在就告诉我罢。”
安岫浅笑,透出微微的苦涩,“你是想知道战事,还是江子清的境况?”
宛宛咬着唇,沉默了下去。
“让我来庇护你,”安岫忽而认真道,“如若,如若他回不来了。”
“不可能!”宛宛脱开而出,可是眸子明显黯了一黯,“他说过会回来的。”后面的话明显弱了几分。
安岫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其实我这几日一直想着如何能进得了永安王府,未曾关注战况,今日回去我会仔细打探的,明天来告诉你。”
宛宛点点头,很久才细声道了句:“谢谢。”
安岫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何必如此客气,你想要的,我都会倾尽一切去给,就只怕,你不稀罕。”
宛宛垂眸不语,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
安岫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起身去拿药箱,准备离开,临别前道:“喝了药就好生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明日我会再来的。”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秋分就候在门外,见安岫出来,朝他福了福身。显然,安岫心头有事,思绪飘远了,根本未曾注意到秋分。秋分就自给跟在安岫后头,意欲相送一程。
秋分才跟了几步路,安岫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看见苑子里阳光正好,疏影摇曳,仿若在潇湘苑初见宛宛之时,她正是沐浴在如此花影离披之中。
只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安岫侧过头,刚巧看到了身后的秋分,微微一愣。
秋分赶紧道:“奴婢送公子出府。”
安岫恍然,摇头道:“不用了,我认得来时的路,你去陪王妃罢。”
秋分没有客套的推拒,她确实担心着小姐。
安岫又看向苑子,猛地想起少了什么,于是对秋分道:“命人就在这苑子里架一座秋千吧,就像以前潇湘苑的一样,让王妃出屋子透透气,有利于病情。”
秋分回道:“奴婢等会就去办。”
安岫点点头,“你快去伺候王妃罢。”
秋分福了福身,“恭送公子。”
安岫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