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炼金术与爱情》第44章

洛伦希娅松了口气，挥动魔杖解除了咒语的警报，拉开了门：“嗯，是的……刚刚改过。”
换掉的防御咒语第一个就拦住了莱姆斯，这事既让人有点哭笑不得，也有点尴尬。莱姆斯虽然面容平静，但洛伦希娅却唯恐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我本来准备告诉你的！”她不禁追加了几句解释，“莉莉刚才来过，非要我改掉房子周围的咒语和口令不可。”
这样说着，她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越描越黑，讪讪地停了下来。莱姆斯倒是不见异色：“确实，现在你实在该小心，尤其是你还一个人住。”他说道，“新的口令也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不要告诉其他人，每个人来访都先经过你核查一遍比较好。”
他们这里说的“口令”不是像一个特定词那样凤凰社集会时对的暗号，而是一种特定的通过咒语的方式，就类似于被告知了地址的人可以抵达赤胆忠心咒隐藏起来的房子那样。如果不知道正确的解咒方法而试图直接进入房间，就会触发警报。
洛伦希娅自然觉得莱姆斯可以直接进来，没有什么好拦的。可莱姆斯坚持如此，她随意推让几句，又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看看钟点，她问：“要在这里吃午饭吗？不过恐怕我除了三明治就只会做汤。”
莱姆斯眉目舒展，对她微笑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似乎迟疑了一秒钟：“如果不打扰的话。”
这话说得就太生分了，洛伦希娅不禁感到有点受伤。也许是她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也许是莱姆斯也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合适，他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帮忙。”
洛伦希娅便又高兴起来，侧了侧身，将他带进厨房。她自己一个人居住，家里的食物也简单，两个人翻了翻食品柜，最后莱姆斯拿出平底锅来煎牛排和马铃薯片，而洛伦希娅在旁边熬番茄浓汤，将刚才没切完的一点火腿片也丢了进去。很快，雪花也被香气引进厨房，眼巴巴地在他们脚下转来转去。
“你不能吃这个。”洛伦希娅笑了，一只手搅动着炉子上的汤，一只手把它捞起来抱了抱，“别捣乱，当心踩着你。”
她转个身把雪花放到餐桌上，雪花就在那上面趴下了，仍旧抬着头翘着鼻子嗅锅里飘出来的香气。洛伦希娅继续搅动着汤。她睡起来之后还没照过镜子，只是重新梳了梳头发，但也想象得出自己现在的外貌肯定不怎么样。这带给她一种冲突的感情：一方面她不希望以这个形象见莱姆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莱姆斯已经亲近到不需要她特意化妆打扮了。这种胡思乱想让两人间的沉默变得似乎有点尴尬，为了化解这种气氛，洛伦希娅随口问：“你这几天怎么样？”
“我先前参加了救援迪尔伯恩的任务。”莱姆斯说着给牛排翻了个面，“然后就回家了。今天早上去了店里——不过我猜你今天也不打算开业了？”
“噢。”洛伦希娅低呼了一声，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有家小店要照管的事情。莱姆斯续道：“处理完了前两天的订单我就来找你了。”
“其实……我想这件事也有一段时间了。”洛伦希娅盯着锅里红色的浓稠汤汁，慢慢地说，“我在考虑，要不要把炼金物品店关掉。”
平底煎锅和炉灶撞出铛的一响，洛伦希娅抬眼看去的时候，莱姆斯却已经迅速地将锅扶正了。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仍旧平静：“为什么这样想？”
☆、第四十章
事实上，关店的确是个洛伦希娅想过很久的事情——不是因为她没有办法作出决定，事实上，动荡的局势导致对角巷的生意日渐冷清，若是单论店内业绩的话，早半年这家店都该关门了。
她不关门，无非就是舍不得莱姆斯。但现在……
“你也知道，店里几乎没有顾客上门，80％以上的业务都来自于猫头鹰订单。”洛伦希娅说，“店铺开门已经没有必要。而且现在，好几个食死徒……他们肯定见到我了。只要他们抽出空来，不难联想到凤凰社使用的魔法物品都是哪里来的，事实上，我很惊讶现在还没有人去店里闹事。”
“疯眼汉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他增加了对角巷那边巡逻的傲罗。”
“我可要记得谢谢他。”洛伦希娅勉强笑了笑。她早就下定了决心，并且猫头鹰订单的销售额加起来，和原先相比也不减反增，可是真的说起这件事，她还是感到一阵不舍和失落，仿佛这象征着什么失败似的。“所以，关于这件事……嗯，你怎么看？”
“这是你的店，自然由你来做决定。”莱姆斯平和地说，“而且，你的顾虑有道理，食死徒很有可能去袭击你的店铺作为报复，毕竟傲罗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那边。事实上，如果你已经下了决心，尽快去收拾那里的东西比较好。”
洛伦希娅稍微感到有点受伤：“你听起来很急切似的。”
她本没打算说这句话，可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仿佛一句指责。“我不是这个意思。”莱姆斯连忙解释，“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好吧。”洛伦希娅低声说，突然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她和莱姆斯之间的谈话始终感觉有点磕磕绊绊似的。她不能确定问题出在哪一方——也许是莱姆斯为了什么事情而烦心，也许是她自己清醒后，对多卡斯的悲伤和对迪尔伯恩的担忧卷土重来。她想放下这个话题，免得双方陷入更加难堪的气氛，但有些事情却又放不下心，宁可赶快问明白：“那你……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前天看到了一份丽痕书店招募临时工的广告。”沉默片刻后，莱姆斯说，“我想先去试试那边……不管怎样，我会留在伦敦，这是肯定的。”
这回轮到洛伦希娅差点碰洒了汤锅：“你不想继续留在这儿了吗？”她用极小的声音问。
“我想既然已经关了店，你已经不需要再招一名店员了，不是吗？”
“我当然需要！”洛伦希娅立刻反驳道，“订单的数量并没有减少，你可以仍旧和以前一样，制作那些魔法物品，我付给你加工费……”她说着，忽然记起，莱姆斯向来温柔，从不会直白地拒绝或打击别人。也许这只是他一种委婉地想要离开的方式？她顿了一顿，下一句话忽然没有了底气：“当然，如果你想要离开……我想也许你可以考虑……”
她越说声音越小，渐渐地就没了声音。她低下头去，感到莱姆斯转头看着他。但就在他仿佛要说什么的时候，雪花喵地叫了一声，莱姆斯轻轻咒骂一声，手忙脚乱地将煎锅里的马铃薯翻了个面——有几片已经焦了。
两人在微妙难言的气氛中吃完了午餐。待两人都放下刀叉，莱姆斯问：“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这就去收拾店铺。”
“我得先跟父亲说一声，毕竟店还是他的，我只是负责照管。”洛伦希娅说。
莱姆斯点点头，挥动魔杖将碗碟送入水池。洛伦希娅拿出双面镜，走进了客厅。莱姆斯一边洗刷碗碟，一边不禁侧耳听她的动静，但直到他指挥着赶紧的碗碟落入碗柜，客厅始终寂静无声。莱姆斯走出厨房，看见洛伦希娅坐在沙发上，双手攥着双面镜的边缘，咬着嘴唇盯着它发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听见莱姆斯走进来，抬头抱怨道，“我想他们不会反对，但是肯定要问为什么——我不可能说因为我差点被食死徒杀死了并且可能已经上了他们的报复名单，梅林啊妈妈会发疯的——或者我只说店铺营销额太差，这样行吗？你觉得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会同意吗？”
“这个理由很充分。”莱姆斯说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但你总不能一直瞒着你父母。”
“但是他们的担忧会远远超过真正需要的担忧——”洛伦希娅伸手撑住额头，叹了口气，“道理我知道的，但是……可是……我怎么能这样跟他们说呢，我会把妈妈吓死……”
“你几乎把我吓死。”莱姆斯脱口而出。
洛伦希娅一愣：“什么？”
“当我接到埃德加的紧急传讯的时候。我一开始还希望你没有在那儿，然而当我赶到这里，发现房间里是空的，猫和箱子都不知去向，我……”莱姆斯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全是因为我爽约，我……幸好你最后平安无事。”
“这又不能怪你。”洛伦希娅说道，“是我一时兴起改了时间，连埃德加我都忘了通知。”
“我毕竟有一部分责任。”莱姆斯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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