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侠》第179章


法媞梅拼命摇头,脸上痛苦不堪。
程在天心里一团糟,没了主意。他早就决意归隐林泉,对于武功已是不大看重,然而此刻自废武功,岂不是白白送命?但法媞梅被夏语冰挟持着,自己要是不顺从夏语冰的心意,法媞梅必然命在旦夕。
夏语冰见程在天还在犹豫,便又推波助澜:“快啊,快!把你自己的武功废了,你们就能安心地在一块了。夏某要当的是天下第一,身上没有武功的就如同蝼蚁,我看都不看一眼,哪里用得着白费力气杀他们?”程在天还是不肯信他。
夏语冰的手掐得更紧,又道:“你到底想不想救她?想救她就干净利索一些!”程在天道:“我当然想救她,可是……我自废武功以后……”夏语冰道:“以后我在这世上就只剩一个对手啦。前几日我到了曾老头住的雪山上,那座山一个人影也没了,只立起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墓碑……”
程在天呆若木鸡:“你说什么?曾老先生……他怎么会……”夏语冰道:“他死了活该!至于怎么死的,我可管不着了!反正从今往后,我就只剩下吕洞宾这个对手,只要再多练几年,等我的幽冥神功大成后,我便闯上终南山,挑战吕老头,把吕老头也杀了!自那以后,我便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
夏语冰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极度冰冷的声音,淡淡地道:“想挑战纯阳真人,你还不配!”
那声音奇诡得就像天外的来音,不知道是从何处发出的。场中站着的程在天、法媞梅、夏语冰和躺着的苗毅兴,无不感觉天凝地闭,手脚、双耳也几乎冻裂。
夏语冰只觉一阵透骨的奇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浑身便被刺成了马蜂窝模样,低下头去看,胸前竟插着数十支利箭。那数十支利箭均是洁白无瑕,一点尘垢也没染上。
程在天和法媞梅仔细一看,那些利箭竟是用冰制成的,比人的小指还细,但却尖锐无比,每一支都从夏语冰的后背直刺到胸前。
这一场冰箭之雨,是夏语冰此生见过最为震撼、最为致命的杀招,待他察觉到时,五脏六腑早已被切割得四分五裂。他全身的力气已然丧失,掐住法媞梅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松开。
他连一句叫骂、一声赞叹也说不出口,就连回头去看出招之人,也成了一种求而不得的奢望,就在他想要转身那一刻,整个人便已颓然倒地,当场身亡。
程在天和法媞梅这时才留意到站在墙上那一老一少:老者苍髯如雪,手捧着一大桶水,正是“冬雪先生”曾平谷;少者脸部消瘦,替曾平谷拿着梅枝,正是曾平谷的独子曾煜。
曾平谷看见夏语冰已然死了,一声狂笑,对着程在天无言凝视了片刻,把那桶水放到墙上,夺走了曾煜手里的梅枝,便如鬼魅般纵身一跃,细长的身影带着短短的梅枝,翩然飞去。
程在天、法媞梅惊魂未定,只见曾煜落到了地上,大笑道:“我爹说最烦别人跟他道谢,因此自己先走了。”程在天愣道:“曾大哥,你……你们家……”法媞梅道:“方才夏语冰说你们一家三口都不在人世了,还在雪山上立起了墓碑,这是怎么回事?”
曾煜笑道:“我爹预知夏语冰杀了春光先生后,早晚会来杀他,便带着我和我娘搬到了别处隐居,又故意在山上立了墓碑,以此迷惑夏语冰。自从春光先生惨死后,他也渐渐明白了夏语冰是武林的一个大祸害,到处追查夏语冰的下落,誓要取其性命。他得知今日夏语冰要来春园对你下手,便跟我偷偷潜伏在园内,终于把这个祸害除掉了。”程在天叹道:“真是多亏了他!”
法媞梅看着墙上那桶水,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曾煜道:“你瞧见夏语冰身上的冰箭没有?我爹方才就是用内功化水为冰,将夏语冰击杀的。”
程在天道:“曾老先生的本事,我万不能及!”曾煜呵呵笑道:“你再修炼个几十年,必然也能做到的。我爹最爱干净,他说夏语冰的尸躯摆着玷污了你的园子,这桶水尚未用完,就送给你清洗污垢罢!”
程在天道:“多谢,多谢!”曾煜道:“好啦,爹的轻功比电还快,我再不走,就赶不上我爹啦。就此别过!”话刚说完,身影一动,也翻墙走了。
程在天和法媞梅唤醒园内众人,把夏语冰的尸首剁碎了喂狗,又把苗毅兴抬到客房养伤,最后才用曾平谷那桶水冲洗地面。不久,那地面又变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也没了。
第178章 连理双栖(1)() 
苗毅兴毕竟身怀“幽冥神功”绝学,自愈的本领超乎凡俗,歇过了两柱香之久,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他二话不说,便往门外走去。
程在天拦住了他,劝道:“苗教主尚未痊愈,何不养好了伤再走?”苗毅兴道:“老夫气比人长,骨头比人硬,受些皮外伤死不了!”
见他执意要走,程在天也无从挽留,只得说道:“苗教主慢走!惟愿教主回到贵教后,对教众多加管束节制,跟中原各大门派和睦共处。”苗毅兴道:“我自然会这么做,用不着你这毛头小子来教导我!唉,告诉你罢,我这一生历经大起大落,曾经威震武林、天下莫当;却也曾惨遭暗算、险些丧命。在败残洞这么多年,我追思往事,大半生的功过是非,早就一一淡忘了,今后只求能保全圣教,使圣教的武学、毒术薪火相传,断不会妄动刀戈,跟别的门派寻仇觅恨。”
程在天道:“若苗教主真能说到做到,武林从此也就有福了。”苗毅兴道:“你还有什么屁话要说?”程在天道:“苗教主回到贵教后,还请……”苗毅兴抢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湘竹我会好好照顾,用不着你来操心!”程在天道:“多谢……多谢苗教主。”
苗毅兴哼了一声,推门出去了。程在天留意到他身子踉踉跄跄的,连轻功也不敢再用,但每一步均是重重踏下,倒也留存着一教之主的威严。
程在天本来对苗毅兴能否安然回到五毒教、回到五毒教后会不会与各大门派捐弃旧怨这一类事情多有疑问,但看着他离去时坚定的身影,竟忽而放心了许多。
程在天左右无事,便愈发认真地忖量自己和春园日后的出路。
春园的田产自己无福消受,只想卖掉或转手送给他人,只是如此一来,似乎有违孙晢生前的意愿,园里众人怕也会有异议。而自己和母亲、法媞梅要到何处隐居、其余人等又该如何安置,更是颇费思量。
他只怕跟别人谈论会遭来众多非议,便先跟母亲、法媞梅讲明了自己的打算。母亲素来信佛,经吕洞宾一番开导后,对人间百态看得更加淡泊,笑着应道:“你也有些年纪了,是时候自己作一回主啦,娘听你的就是。不过,咱们该到哪里隐居、这个园子又该怎么收拾?这些你都要想个清楚。”法媞梅道:“我也听程大哥的,程大哥想的一定没错,做的事情也一定对。”
程在天心下稍安,又找来了魏乾。自他执掌春园那日起,园内事无巨细都要魏乾出谋献策,大半的事务还是魏乾亲力亲为,最后办妥的,自己说得好听是一园之主,说得不好听就是个甩手掌柜。如今所谋之事关乎春园数百人的命途,自然非跟魏乾商量不可了。
没想到他刚将自己隐居的念头提出来,魏乾便吓得不轻,茫然不解地问:“园主,偌大一个春园在你治理下万事大吉,不怕官、不怕匪,大家平平安安,过得悠然自得,哪个不对你感恩戴德?哪个离得开你?你却说要甩下这里几百人,到什么地方去隐居,让大家何去何从?”程在天道:“魏管家,我也想留下,可是去意已决,不想再改换心意啦。你这些年为了春园尽心尽力,实在是劳苦功高,办事又十分得当,我瞧把春园交到你手上一定不错。”
魏乾汗流浃背,应道:“园主……园主是在跟小的说笑么?这园里上上下下几百个人,除了你自己,哪个有德有能当这园主?小的想也没想过要当园主,就算你把位子让给小的,小的也决计服不了众。”程在天道:“我走后,这园子自然而然要有个当家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魏乾道:“小的不懂武功,倘若有什么贼寇或是江湖上的恶人来进犯春园,怎么守得住?”程在天道:“你用不着学什么武功,只需找唐元平大哥借些火药暗器,就能保得全园安康了。”
魏乾道:“园主不必再劝啦,小的无德无能,决计配不上这个位子。园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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