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236章


“我的衣服呢?”易邪问。
“本来在床头,现在我也不知道了。”邱锐之早起那会儿把要换的衣服搁在了易邪枕边,可没想到易邪一醒了就闹床气,整张床/上被他滚的比昨夜的战况还要惨烈,衣服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易邪闻言又钻到了被子里,邱锐之看着那坨鼓起的大包起起落落,在里面折腾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邱锐之期间一直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被子突然从里面被一把掀开,易邪憋得满脸通红的冒了出来,再一看身上,已然是穿戴整齐了,一袭藏蓝深衣,外罩一层月白色羽纱面鹤氅,趁着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更显得飘然如仙,不染凡尘一般。
但这种错觉很快就被易邪翻身下床那呼哧带喘的声音打破了,易邪把着床头站了起来,眼前一片黑雾,他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邱锐之上前扶住他,顺便用手捋顺他凌乱披散着的长发,柔声说道:“让夫君替邪儿束发,可好?”
邱锐之的任何提议,易邪都反射性想要拒绝,但话到了嘴边,易邪终于过了下脑子。
让邱锐之伺候他也没什么不好啊!而且要是拒绝邱锐之,没准他又要玻璃心的折腾自己了。
“好啊。”感觉自己不晕了,易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任由邱锐之磋磨他。
一不小心易邪又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迷糊中感觉还有人在弄他的头发,易邪奇怪。邱锐之还没给他梳好头吗?
睁开眼睛,就看见墨色的发丝如水流般穿过邱锐之的手指,邱锐之正一脸淡定的手中拿着那一缕发丝反复梳着,而他的头发除了都被梳的又直又顺以外,跟他睡过去前没什么差别。
易邪没有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邱锐之还在反复梳他的头发。
没关系我不着急易邪心里默念道。
又过了一会儿
易邪有些坐不住了,他饿了,他一直沉睡的胃终于苏醒,对他发起了抗议。
怎么办?跟邱锐之直说嘛?会不会伤害他的自尊心?打击他的劳动积极性啊!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事邱锐之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跟他翻脸啊
呃不行了我好像要饿晕过去了
易邪盯着铜镜里的邱锐之,终于面色复杂的开口:
“之之。”易邪是真饿晕了,一开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邱锐之抬头,易邪仿佛看见了他脑袋上的问号。
太好了!他没听懂。
“咳,那个锐”易邪本想跟邱锐之套套近乎,但他发现他还是做不到,只能道:“邱锐之啊你是不是不会束发?”
易邪说完,就一阵后悔,怎么办?这么打邱锐之的脸是不是不好?可我真的好饿
“是啊。”邱锐之答道。
你怎么能回答得这么干脆?易邪气愤:“那你还装什么样子说要给我束发啊!”
“”邱锐之透过镜子无辜的看着他:“因为今日好歹是邪儿做我妻子的第一天,邪儿昨夜伺候夫君也是辛苦了,我才想为邪儿做些什么,唉”
“我以为邪儿会拒绝的”邱锐之颇遗憾的摇摇头。
所以你是根本就没想为我真正做些什么了易邪无语。
他还能说什么,他早该知道
是啊,是啊,他早该发现的!易邪突然察觉到,邱锐之自己平时都是散发,除了迎亲那日,邱锐之好像从来都没戴冠束发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有西域血统的缘故,胡人似乎都是不束发的。
但是邱锐之明明生在中原,按理来说从小耳渲目染也该束发,而且邱锐之已经二十五了,男子二十行冠礼,就算邱锐之本身特立独行,他好歹也是个武林世家的大公子,就没有人管束他吗?
易邪的肚子哀鸣一声,让他的思绪回炉。识破了邱锐之整的景,易邪不客气的从他手里夺过梳子,三两下就把头发扎好了。
弄好自己之后,易邪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邱锐之身后,对着那椅子一指:“你坐下。”
邱锐之没动,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易邪看不懂,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开心的神色,但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抹笑容挂在脸上:“邪儿可是要为夫君束发?那夫君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就坐在了梳妆台前。
易邪捧起一把他的头发,边为他绾发,边故意沉了嗓子道:“我可不是伺候你啊,只是你这样我实在看不过去,以前你想怎么样也就算了,现在你好歹也是我的脸面。”
邱锐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易邪只专注着头发没有注意到邱锐之的神色。
易邪手指灵巧的在发间飞动着,他只把邱锐之上方的头发束了起来,剩下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的垂在背后,他想邱锐之可能是不喜戴冠,这梳妆台上根本没有发冠,易邪只能捡了条白玉发带给邱锐之扎上。
现在总算是看着顺眼多了
但像是怕邱锐之误会什么,易邪临了还画蛇添足道:“毕竟只有乞丐或疯子才会披头散发的。”
谁知就是这一句,却让邱锐之倏然变了脸色。
他还是那般惫懒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却噙上了一抹冷笑,在易邪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突然震碎了后面桌子上的酒壶。
炸裂声从易邪身后响起,但他没有回头,他现在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邱锐之身上,易邪对邱锐之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小火苗,他倒要看看,邱锐之到底又要作甚么妖。
我伺候你梳头绾发,你竟然还给我脸色看?
“你看不起我。”这是一个肯定句,邱锐之眼神几乎要凝成冰扎在易邪脸上。
“你疯了?”易邪头一次面对邱锐之的怒火没有软下去,对于邱锐之突然抽风一样的行为他也是受够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伤到了邱锐之那颗敏感的玻璃心,他以同样锋利的眼神回瞪着邱锐之。
“住口!”邱锐之猛然站起来,他比易邪要高整整高出一个头,沉重的阴影打在易邪脸上,似乎那张自己平素里见了就心头火热的脸此时也变得面目可憎一般,一如那些他以为他早已遗忘,实际一直铭记在心的丑恶嘴脸。
邱锐之面色扭曲的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你看不起我能怎么样?我是个疯子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嫁给我,嫁给你口中那个最让你厌恶的人,日日夜夜用你的身子伺候我,看着我的脸色过日子!”
这个解释听着还顺耳点,邱锐之要是能加一句‘娶了邪儿是我八百辈子修来的福份’就更好了。
“听见没有。”易邪又拍了两下桌子,痛心疾首的对叶涵枫道:“要我说,你们这些人不要听风就是雨,听些江湖传言,就凭空污人清白”
“你才是听风就是雨。”叶涵枫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过胡掰了一通逗逗你,你还当真了?哪里有什么江湖传言,我都是听我爹给我传的家书里还有派中师弟们送来的书信中说的。”
所以说,他这点事就在云逍派里传不完了是吗?你们究竟是多没有正事,平时在派中自己人传传话就算了,连叶涵枫这种常年在外务工人员也要传达到,还有叶师叔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也开始爱唠家长里短了?易邪无语,他跟叶涵枫贫几句嘴还好,但总不能说长辈的不是。
“你这消息还挺灵通。”易邪只能怏怏道。
叶涵枫讪笑了一下道:“我好歹也是这一代的大弟子,你成亲这么大的事师弟们自然要给我通个信,还有这也还不是我爹着急了,想拿你的婚事来敲打我呢”
易邪又复而对叶涵枫起了怜悯,叶涵枫年纪不过二十四,但在这古代,这岁数一般早就成亲,孩子说不定都会扎马步了,像邱锐之一个男人还被他爹爹嫌弃年龄大了,更何况叶涵枫一个一个呃女子了。
易邪觉得他得对叶涵枫提点建议了,最起码咱把衣服先换过来不是?刚要开口,小二就托着盘子开门上菜了。
易邪一时无话,待一桌子菜都上齐了,小二站在跟前报了半天菜名,才揉揉嗓子告退出去后,易邪才开始露出心疼的表情,这这么多菜,三个人根本吃不完啊,邱锐之败不败家啊?
花的不是自家钱,叶涵枫这态度明显就不一样,慢条斯理的就拿起盘中炸的红酥的螃蟹就轻车熟路的剥起壳来。
易邪看得啧啧两声,道:“要不说你怎么嫁不出去呢,螃蟹剥的这么好。”
“这跟螃蟹剥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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