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一直牵着小孩的手,看着小孩珍而重之的把变形金刚摆放在床头柜上。上面除了闹钟只有红色的变形金刚,孟临看着这个没有多余装饰品的房间,只感到有些压抑。
“小瑄怎么把它放在这里?很容易掉到地上的,你可以放在桌子上。”
他随口扯了个话题,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周铭瑄认真的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这样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抿了抿唇,“会很开心。”
说完,他转身跑到书桌的柜子那里打开上锁的抽屉,拿出一样东西。
握在手心里,又来到孟临面前,直视少年的眼睛说:“我有东西送给你。”
第20章 第二十章
孟临有些惊讶,“是什么?”
周铭瑄没有回答,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举着小拳头到孟临的面前,示意少年摊开手心。
孟临好笑的把手掌摊开在他拳头下方,“这么神秘,是什么?”
周铭瑄轻轻把自己的手覆盖到少年的掌心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移开自己的手。
只见少年洁白纤细的手掌心静静地躺着一颗蓝色水滴形状的玉石,映衬的少年的手更白,玉石更加碧蓝通透。
孟临的手指蜷了蜷,玉石一看就陈色上佳,自己可不能收下,急忙想要还给小孩,“谢谢你,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但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你把它收好,知道吗?”
周铭瑄摇头,不肯收回,一脸倔强的说:“这是——回礼——不可以收回——”
孟临有些头疼,小孩不知道东西的价值,随便就送人了,他怎么可以占小孩便宜呢?
只能好声好气的劝他,“我送你的变形金刚很常见,不需要回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知道吗?”见小孩没有动摇的神情,“这应该是家里人送给你的礼物吧!?就这么随便送给别人,他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你可不能把别人的真心不当回事,知道吗?”
周铭瑄沉默的听着少年的劝导,只是说:“这是我买的,不是别人送的。”他没有说的是,这是他准备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她死于生日的前一天,自己再也没有把礼物送出去的那一天了。
看着小孩突然有些悲伤的眼神,孟临没有再推拒,他把神识探进戒指里寻找能够回礼的东西。
找到了,他将作势将玉坠放进口袋,实则放进了戒指里,同时拿出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材质被串在一根红绳上的迷你小剑。这把小剑只有小孩半个小指那么长,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看上去什么可爱。
“东西我收下了,做为交换,我也送一样东西给你。”孟临看着眼睛亮亮看着自己的小孩,故作严肃的说:“现在请你把眼睛闭上,哥哥要给你一个惊喜了。”
周铭瑄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翘起唇角,强忍着想要偷看的欲望,乖乖的把眼睛闭上,只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脖子上传来一阵重感,锁骨上有一个冰凉的东西。
看着小孩不停眨动想要偷偷睁开的眼睛,孟临坏心眼的没有叫他睁开眼睛,想看看他会不会偷看。
过了小会,还是没有动静,周铭瑄实在忍不住,“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孟临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大发慈悲的说:“可以睁开眼睛啦!小瑄好乖哦!”
没有理会在头上作乱的手,周铭瑄迫不及待的用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东西。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嗯……比变形金刚还要喜欢。
看小孩也喜欢的样子,孟临也很满意,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看了看时间,孟临对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小孩说:“时间不早了,哥哥要早点回家了。”
周铭瑄扔下手里的木块,“可以不走吗?”
“不可以哦!不过哥哥还会来看你的,你也可以到哥哥家里去玩……”孟临摇头拒绝,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走吧!带我去找你爷爷告别。”
周铭瑄磨磨蹭蹭的抓住少年的手,一个用力就被拉了起来。
“走吧!”
告完别,又约好下次拜访的时间,孟临坐着公交车回了家。
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外面就下起了滂泼大雨,孟临的身上也被打湿了一些。
天空中的乌云很快聚集,把屋内渲染的一片漆黑。
“啪嗒”
客厅的灯光被人打开,孟奶奶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里面传来。
“今天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啊?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孟奶奶有些担心还没有到家的孙子,翻箱倒柜的找出很久不用的雨伞,准备出去迎一迎还没到家的孙子。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站在那里没有动,门外的天色太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轰隆隆”
外面传来打雷的巨响,银白色的闪电划破黑暗的云层,照亮在孟临面无表情的脸色,孟奶奶心里打了个突,咽了咽突然有些干涩的喉咙,嗓音发干的开口打破这难言的寂静。
“临临,回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外面衣服都被打湿了,你伤还没好,要是感冒了可不得了……”
听着奶奶絮絮叨叨关心的话,孟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突然压抑的心情稍微有点好转,不想让奶奶担心自己,神色如常的扯出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奶奶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不会这么容易生病的,倒是您才要注意身体呢!”
他揽着奶奶的肩膀,向温暖的屋内走去,“进去吧!屋里暖和……”
孟奶奶被孙子推着进了客厅,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的上下打量他一遍,脸上还是挂着温暖明媚的笑容,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神色自若任由自己打量。
刚刚应该是错觉吧!?一定是因为外面打雷下雨,天色又太过昏暗才会产生孙子表情阴森诡异的错觉。
孟临任由奶奶打量自己,嗓音温柔的问:“怎么了?半天不见奶奶就不认识我啦?”
孟奶奶回过神,收回一直黏在他身上的视线,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临临长得越来越俊美,奶奶都快被你晃花眼啦!”
心里有些奇怪,孙子的确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也越来越不像他爸爸了,难道是因为青春发育期,五官长开越来越像那个她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吗?可是她记得那女人好像也没有这么好看吧?
揣着满脑袋疑问,孟奶奶也没有再想那么多,无论如何只要孙子还是这个人不就行了,她推了推还傻站着,衣服上往下滴水都不知道先去换的孙子说:“你身上都湿了,赶快去洗个澡驱驱寒气,换身衣服待会儿下来吃晚饭,知道了吗?”
孟临拿了换洗衣服,到了洗浴间,关上门。一直强撑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恢复了面无表情,抬头看着镜子里因为热气蒸腾模糊一片看不清表情的少年,他嗤笑出声,伸手抹了抹镜子上的水珠,“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讨喜呢!看看,奶奶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镜子因为雾气腾腾变得面目扭曲的脸,“所以我说,没人会喜欢真正的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就这样一直带着面具活下去吧!”
孟临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脱下已经黏在身上的潮湿衣服,走到热水器下,热水洒在冰冷的身上,皮肤变得滚烫起来,仿佛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带来的阴暗晦涩都随着这热流被冲刷而过。
洗过澡,孟临恢复了正常,回到客厅吃晚饭。
暖黄色灯光打在孟临刚刚洗过澡充满湿润的肌肤上,孟奶奶看着他因为没有擦干而不停往下滴水的发丝,无奈的劝他:“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来吃饭?你看看刚换的衣服又湿了……”
孟临笑了笑,“没有关系,我喜欢自然风干,过会儿它就自己干了。”
孟奶奶没有再劝,孙子的这个习惯她是知道的,从小到大这个毛病也没有改过来,她叹了口气,找了块干净的干毛巾递给头发上还在滴水孙子,“那你用这个把水擦擦。”
“知道啦!谢谢奶奶关心。”孟临接过毛巾一边擦头一边问:“肚子好饿,什么时候开饭啊?”
孟奶奶从厨房里端出饭菜,对喊饿的孙子招手,“已经好了,快过来吃吧!”
孟临随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过去吃饭。
吃完饭,孟临借口要看书,就回到了房间。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还没停的瓢泼大雨,从戒指里拿出周铭瑄送的坠子,举到视线平行的位置,仔细的看了起来。
蓝色水滴形状的坠子被一根红色的绳子穿过,从窗户缝吹进来风吹的它一晃一晃,孟临看了它一会儿,把窗户打开,冰冷的风夹杂着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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