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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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若死了,现在是怎样的光景,可我幸好没有死,才能看到这个世界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父皇告诉我,泓昶会那么极端,是因为当日他还听到了母后临终前说:“臣妾为了当初要生下泓昶求过您,如今再求您一件事,不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要怪那个孩子,静下来听他说话,给他机会,他只是性格孤僻一些,他绝不会伤害别人。臣妾为了家族亏欠他太多,求皇上保重身体,替臣妾慢慢偿还他。”
这些话泓昶那夜没有对我说,若对我说,也不至于发生之后的事,但却是因为这些话,他明白自己和母亲之间的误会,他想做一些事来弥补,却不知道自己走得太偏太极端,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幸而幸而,父皇没有辜负母后,给予了泓昶公平的对待。
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可明源和容朔却成了我的遗憾,后者成为最大的牺牲品遭流放,而前者在救活我之后,决意云游四海,要悬壶济世为我积无量福德。
四哥来探病时,说起明源,我恨恨道:“顶好他跑去姑苏,让大姐姐教训他一顿,谁允许他丢下我四处去游玩?”
四哥却笑道:“他讲如果这世上没有容朔,他会守你一辈子?”
其实我至今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四哥笑得奇怪,让我莫名地想起曾经对明源说“你还俗之日,我出嫁之时”,他问:“嫁给我?”
此外,我再也没有见过柯里颀,只知道他随十四叔一起回了东北去,泓曦说他之后和柯里颀有过私交,说觉得他是个志向远大的人,兴许十年二十年后,那个小小的国家会有改天换地的变化,泓曦更磨拳霍霍,誓言他不能输给柯里颀。
彼时我便拍他的脑袋说:“你讲这样的话,母妃又要生气,他不爱你把权势看得那么重,你说做皇帝有意思吗?总免不了看孩子们斗一场,等你老了,别找我帮你收拾那些小家伙啊。”
泓曦却不以为意,反玩笑挖苦我:“不如把姐姐嫁去北国,两国联姻邦交,多好。”
我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骂道:“小东西,你死定了,本还打算跟母妃美言几句,等着吧,再在外头站几个寒暑,你看我会不会帮你说半句话。”
如是他反正经了,低头道:“虽不至于像七哥那样变得极端,可母妃的态度让我越来越没有底气,皇姐,那日七哥问了我们很多他错了没有,今日我也想问一句,我想做帝王想继承父皇的江山,错了吗?”
我到底心疼自己的弟弟,遂摸摸他的脑袋安慰,“过了除夕带我去找一个人,我就让母妃原谅你,我的弟弟没有错,只要你都在正道上走着,姐姐怎么都支持你。”
自然母亲对泓曦的怒意早化在了时间里,当次年初一我在角楼上告诉父母我要远行时,母亲竟没有悲伤,仿佛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抑或者泓曦那家伙“背叛”了我,父皇则是淡定地牵过我的手说,“来陪父皇和母妃再看看京城的繁茂,去了那里,你就再不是金枝玉叶了,虽不至于辛苦,却是平民百姓的生活。他如今只是一介教头,不能给你锦衣玉食和高门豪宅,初龄,你想好了?”
我依偎在他们的中间,甜甜地一笑,“想好了。”
元宵后,泓曦便亲自送我往西北去,六哥送我出城,恨恨地说:“就不能等我大婚后再走?”
我却道:“赶紧找到他,赶着和您一个日子大婚,才是正经的。”
六哥很不甘心:“你好好保重身子,我们会想法子再让你们回来。”
我道:“随遇而安。”
前往西北的路途比想像的更遥远,泓曦一路念叨的都是:“二姐你真的不回来了?”每次都回答他同样那四个字,直到到达西北边境,我才拍着他的脑袋说:“哪一****再不能拍你的脑袋,我就会回来看你。”
他明白我话中的意思,闷了半日后还是道:“可以的话,母妃一定想多见你几次。”
我点头答应,却催促他,快找人带我去见你的姐夫,泓曦哈哈笑着,忙找来地方官带我去容朔所在的地方。
在西北戍边军队的练兵校场,我终于见到了阔别半年的容朔,他晒黑了许多,结实了许多,彼时正坐在场边晒太阳的他瞧见我缓缓走近,竟呆愣如木石。
“什么都没错的你,沦落至此一无所有,容朔,你敢说自己不后悔?”
他站起来,刚想靠近我,又被我呵斥:“我大老远跑到这地方来,你拿什么养活我?你骗了别人的心,而后一走了之,你算什么男人?容朔,你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一次次伤害我吗?”
他终是迈开步子走向我,脸上因压抑欣喜之色而有些扭曲滑稽,语气却很是坚定:“我最后悔的事,是曾经在船上拿剑指着你,让你忧郁了三年。我能养活你,只要你不挑食肯吃饭。我没有一走了之,我只是在这里等你。至于最骄傲的事,就是当初在林子里,把你从野兽嘴里救出来,那件事,我会骄傲一辈子,告诉我们的孩子、孙子,子子孙孙流传下去。”
我又气又好笑,冲口而出骂道:“你继续等吧,见到你没死就行了,现在本宫回京去,你继续等,本宫不奉陪了,谁爱来谁来。”
言罢转身,可才走出两步,他就从后抱住了我,我浑身一颤,随即两人静默了半晌,他才在我耳边道:“要不再讲个鬼故事听听?”
我哇得哭出声,转身踢打他,却终被他紧紧抱住,难得听他笑得那么憨厚,说:“初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番外
容澜篇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宗人府的秋天,萧瑟,凄凉。
“澜儿,药熬好了,趁热喝下。”晏琛自院子里归来,手里端着他亲自煎熬的汤药,妻子容澜入秋染了风寒,经久未愈。
容澜挣扎着起来,看着丈夫端来药碗,轻轻吹凉后送到嘴边,她忍着苦涩喝下去,微喘道:“老七又弄来什么药,味道又变了。”
“之前的方子你吃着总不好,他才换的,若能让大夫进来瞧瞧你,对症下药才好。”晏琛笑着说罢,又埋怨,“你何苦跟我进来,何必吃这些苦。如今吃了药,连一块甜嘴的糖也不曾有。”
“我是你的妻啊。”容澜甜甜一笑,有丈夫这样的心疼,苦涩的药又算什么,轻轻挽了丈夫的手道,“王爷莫再说这些话,咱们都十几年夫妻了。”
“澜儿,辛苦你了。”晏琛拿帕子替容澜擦去嘴角的药汁,温和哄道,“睡吧,昨夜咳了一晚没睡好,白天补眠也好的。”
“王爷也躺会儿,被我折腾一夜,你也没睡好啊。”容澜说着,慢慢将身子挪进去些,腾出位子让丈夫躺下。
晏琛无奈,脱去外衣也躺下来,将妻子揽入怀里,“安心睡吧,澜儿,我们不会长久在这里,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
“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可我不愿你吃苦。”
“晏琛。”
“嗯?”
“我若死了”
“不许胡说。”晏琛捂住了妻子的嘴。
容澜轻轻推开他的手,笑道:“我们十几年夫妻了。”顿了顿,道,“我若死了,你让曦芳续弦吧。子怡太愚蠢,筱苒太骄傲,慧茹的心思不在家里,蛮儿总像个孩子,只有曦芳面面俱到,有女主人的模样,泓晔也是好孩”
“澜儿。”
“你让我说完。”
“不必说。”晏琛又捂住了妻子的嘴,“澜儿,不论我将来为臣子为帝王,还是一辈子做阶下囚,家中的女主人,永远只有你,即便你死了,也无人可以取代。”
“澜儿。”坤宁宫的病榻上,皇帝与妻子同床而卧,皇后软绵绵地卧在他的怀里,已许久没说话,皇帝垂首来看,蹙眉轻声问,“怎么哭了?”
“没有哭,只是想起从前的事,风吹了眼睛。”
“想起什么了?”
皇后摇摇头,带着泪容冲丈夫恬然一笑。
“别想太多了,好好养病,朕会一直陪着你。”皇帝复拢住妻子瘦弱的身体。
“彦琛。”
“什么?还是别说话了,好好休”
“我舍不得你。”
“那就把身体养好。”
“彦琛,我把泓昶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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