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义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马》第396章


我起身,走到镜前,发被簪子固定成了云状,还插着排梳,我伸手点上了镜子,从脖颈开始,沿着身体的轮廓慢慢下滑,原来,我的身子已有了曲线,这是只有女人才能有的曲线。只可惜芳草居里是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容颜,要镜子又有何用?所以,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长阶上笔直立着的内侍尖细的嗓音如锋利的线般,慢悠悠割开沉肃的寂静,最后一个尾音,如刀锋般的挑刺向天空。“宣,上官红觐见——”
白墨临那一双星眸澄清如水,乌黑黑的瞳孔,闪烁着智慧的波光,闪动之间漾起一片茫然的云雾,似梦,一个在追求抑或在舍弃的梦,那么的迷浓,那么的深邃。一袭白色儒衫,更衬托出英俊潇洒的气概。双肩之后更露出两把金色的剑柄,柄把上随风飘扬着两撮深红色的丝穗,看起来有股标致的意味。
暖暖的身子,纤细的指尖和秀气的脸蛋却是冰的,冻出一点潮红。当日,只要冻得肌肤发红,她必定象胆怯的猫儿似的,缩在白墨临的怀中。
从我的角度望去,金红色的曙光由宫城最东处慢慢扩散,犹如金色海浪,温和地吞没了夜的阴冷与孤寂,可是呢……可是……唯有宫廷正中的天涯殿依旧灰暗着,仿佛那里漂着即使是阳光也抹不去的阴云。
日薄崦嵫,半朵夕阳偎依山傍,像未出阁的姑娘半掩玉容,染得天边一片通红。
阳光静淌在我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透过池塘的倒影,我看见好多泪水从我的眸心不断滴落,而我的嘴角却扬着好看的弧度,真正的单纯,真正的明亮,仿佛有阳光静静停留……
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一张脸孔涂满了浓烈的胭脂,显得有些媚俗。可是细看之下,竟有几分难掩的丽色,想来若是不用这么厚的脂粉掩盖,会更加艳丽!
镜中的公主美艳更胜往常,镶满宝石的凤冠端正地戴在头上,从凤冠下端,垂下一排摇动个不停的珍珠链子,遮挡不住她眸中转动的流光。
鼻端触到的是柔滑爽凉的丝绸,被褥和暖,隐隐有处子香,精绣牡丹的玫瑰紫软枕上垂着同色的流苏,软软细细的拂到脸上,宛如女子温柔的眼波。
那滩血在阳光下绽射出刺眼的红,我转眸,实在是不想再看下去,这里的乌烟瘴气,几乎要将人压垮了的空气,压在我的身上,一重又一重。
宫内挂满红绸,侍女们穿着盛大节日的彩衣,流水般托着各色点心出出进进。威严欢乐的鼓乐声,从宫墙内飘到城内民居处,引得云常都城的百姓一阵阵议论。“公主殿下要出嫁了!”
不久,他有了爱情的结晶,麒儿降生了。眉毛像她,一双眼像自己,红红的嘴唇,小巧的鼻子,是两个人的缩影,可爱极了,很细腻的,小心的保护着那爱情的结晶……
第352章: 权宜之计() 
?? 御用的齐梅针箭,杆首饰如纸薄的黑桃木皮,射入野兽皮毛血肉内,明黄如金的雕羽,沾了血宛如胭脂的沉灰,漫过一层猩红。有的猎物还未死,疼极了,在地上翻滚,肌血翻出,空气似是生了铁锈,连味道都是腥的。
她睡得不沉,醒来时也觉得脑中发昏,隐约中听见远处树枝在风中摇摆的声音,鸟儿在树梢轻鸣的声音,嫩绿的春芽渐渐抽出的声音,落叶掠过桥栏飘到水面上的声音,那桥大概是城中那座玉带桥,汉白玉的桥栏,叶子落上去,声音细细的脆。
身体一颤,含着一点嘲讽的笑声便化为涟漪,一层层散开在上官红的身上,带着麻醉的成分……
此时隐在纱幔后的对方,似也发现了她,微微抬头,按在琴弦上的手指突然一顿,随即一松,半空中一道邈远琴音滚滚而过,音色沉厚而深远。
她的发上只剩下一枚累金丝镶血玉的步摇。步摇簪头薄如蝉翼,镶一枚精琢血玉,金花串饿自乌云一般的发间垂下,虽细小,但午后正盛的阳光下,朵朵皆有着灿绚光芒,映得她流盼的瞳里糅进了黄金的碎屑,可面颊的麦色反倒成了一片黯淡,倒依稀有几分倦意。
他微微仰首,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光,他那一偏首间眼眸的神情难以描述,像是看见一朵珍视的花,突然被风雨打斜,而他伸手欲待呵护,那花却刺了他的手。
蝶翅一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晦暗的痕迹,窗外绿荫浓重,微风中树叶一直在沙沙作响。李太后的手僵在空中,只能长久地凝视着他的侧影。
稍稍俯低了身子,温暖而柔软的唇触上了颈间肌肤,司徒香香僵住身子不敢动弹,那唇在那道淡粉色疤痕上轻轻扫过,微微的痒,像是有人用春的绽绿的柳条搔了冬的坚冷和寂寞,一地深覆的碎冰缓缓化开,遍地里生出茸茸的草来,绿得澎湃。
所以门口处设置了一对青石狮子。雨点落在狮子微微弓起的背脊上,洒下的水色鱼鳞似地,淡青泛银的晕染开。
上空漫天飘零的各色花雨,仿佛轻盈翩跹的五彩蝴蝶,在我的视线里划过一道又一道美丽弧线,这种美好,真真不是蓝天绿草的草原能比的……
那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椁,里面注满了稀释的水银,无色的水波中,水银圆圆点点,仿佛是来不及融化的碎冰,上官红的尸体孤零零地漂浮在其中,衣裙就像樱花一样盛开。她的表情非常安静,安静的甚至看不出生前的痛苦,水红色胭脂在两腮和嘴唇上薄薄敷上一层,金簪玉摇缀满云鬓。许是因为那一点胭脂点缀出来的殷红,看起来竟仿佛是在微笑着一样。
那眼睛越来越亮,有晶莹的东西在里面滚动,珠子似的滑来滑去,却始终不肯落下,半晌,上官红低下头,捂住了脸。
突然觉得可笑起来,唇角真的就一点点勾起,凑一个凄凉的微笑。
环顾了下四周,假山后果然别有景致,先前只见一角的池水,如今看来竟是不小的一个人工湖,湖水澄碧如玉,倒映四周怪石玲珑,大片大片的茶花芬芳正艳,深红粉红淡红素白,夹杂着开得清丽的素心腊梅,开得娇艳的杜鹃,色彩鲜明,夺人眼目。
一低头,看见她红霞上涌的脸,眼波却熏人如醉,那是三春柳是四月桃花是五月碧水是六月满池莲,是这个世间最当令的最美好的事物的总和。
烘炉火光微红,照出明黄帷帐上的影子,优美颈项,双臂修长如精致玉竹,到了腰间是一处惊人的收束,流畅而美好,而再往下,便是倒放琵琶一般的动人弧线,一起一伏,皆是造物所钟。
挑出了一套红釉瓷的茶具,随手拈起红瓷杯子,色红艳如锦,倒是似足了无瑕的锦红玛瑙。
他把玩了片刻,才似漫不经心的将沉香木的盒子拿在手里。盒子镂刻精美,上面刻的是缠枝花,一层层如面前池中的千株芙蓉,繁密相接。初看时以为是牡丹,可细看了才发觉,原是荼靡连成一片。白墨临的手指自荼靡上抚过去,沉香木的温润一点一点沁入掌心。
门前正刮着大风,我挑了件上官擎天给我打的狮皮斗篷披上,然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车轿,回头望去,笔直的大街两旁,高楼堂皇,朱墙黑瓦,处处显着富饶华贵。再看身后的宫城,由低至高的殿,层层叠叠的墙,俨然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之海。
窗前为了怕人窥视,垂了陈国做工最精致的蝉翼青纱幔,光和影徘徊在其上,阴郁而暧昧的潋滟似地漾开来。上官红自白墨临身后拥着他,凉滑的纯白丝罗凉滑的浸淫在她的肌肤上,有种近似晕眩的疼。好似春日的雨朔过来,看得见,摸得着,却抓不到。
而在湖心正中,有白玉之亭,连接翠绿长廊,仔细看来那长廊竟然是翠竹制成,架于碧波之上,也不知道那清幽纯粹的碧色是如何保持的,淡碧竹色倒映水晶般的湖水,极为清澈舒爽的视觉感受。
簪花屏风后,花枝交缠的红铜香炉里燃着异域的沉香,袅袅在康慈宫里纠缠升起,聚散如烟花。
他充血的眼正死死盯着眼前的春光,司徒香香脸上的易容已经被擦去,现出那夜惊鸿一瞥的容颜,长睫微微颤动,而唇色饱满如榴花,白墨临的目光慢慢下滑……
红绒的底子上,端端正正一条如意结,结着五彩金丝的穗子。这种结法极为普通,并不是宫中特有的讲究花样。
据大明宫的老宫女说,当她们的陛下在大明宫别殿里呱呱坠地时,六月的火烧云正一望无际,太液池的白鹤竟一起飞上云霄,翩翩展翅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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