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义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马》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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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渐升上来,一弯淡青的残影,勾勒出破碎宫墙的深深浅浅的轮廓,照见废弃的宫室之前长跪落泪的黑衣女子……
宝蓝裙堆叠十六幅,绕膝赤色绣波澜江山,一步一步之间清晰展开。杯中的酒似也被满堂喜色渲晕的绯红,散发出浓冽的香气,几欲窒息,她胸口不禁微微急促起伏,但仍举杯!
他不动,肘撑在床边,靠着上官红的肩,细细闻她自然天成的微带香气的呼吸,这呼吸轻软芳醇,也似那今晚的酒,梨花般薄薄软软淡淡,初时不觉得,久了便觉出那芬芳的韵,像一片纯白的花瓣,滑过鼻尖,那般不动声色的一掠而过消失在风中,却让人长久闻见那般深入肺腑的香。
躺在床上的司徒香香是如此娇弱,滑亮如缎的秀发只挽了个环,半散半开洒在枕上和肩头,遮住了她雪白的脖颈,那细腻而精致的脸上却只有苍白的感觉,眉尖微蹙,想是不胜病力。
那眼神虽然隔着距离隔着夜色也能感觉到那般的恨与毒,像是一条蛇从阴暗的角落里无声的游出来,赤红的眼从平行的角度诡异的盯着,隔得老远都嗅得见那般阴凉的腥气,令人目光一触,便觉得瞬间凉入骨髓。
第354章: 澄清误会() 
?? 窗外树上半谢梅花仍是风姿绰约,两只小孔雀,不知人间愁苦,嬉戏的在雪上,深深浅浅的踩着脚印。不多时树杈一般的印记旁,又多了一行长长的拖曳痕迹。
石榴纱随着她的脚步浮起,便如蝴蝶的翅漾起,痒痒洋洋,在德保的面上。德保不禁微微抬起头,先入眼的是一双蜜色的赤足以及光滑无暇的小腿,虽不是白玉,却也好似最稠的蜜胶凝成的琥珀,连肌肤之下的骨头,都似带着光华。只是看着,人不由就酥了。
她那只的金镯子,如半圈新月环在腕上,镶嵌的火钻犹如亮晶晶的星儿,颜色一如他眼眸的蓝,许是晶光太过刺目,白墨临的眼睛一时承受不住,转过去看她身侧的影。
因司徒香香有着身孕,殿中都布置成了吉利的红色,漫天漫地的石榴葡萄,瓜瓞绵绵图案,都是多子多福的征兆!
帘下垂着几串金黄的流苏穗子,被阳光洗浴过后,闪闪发光,没一点儿瑕疵。
话没说完,白墨临就伸指按住她的唇,另一只手缓缓伸出将司徒香香早已凌乱的发扯了一丝。指尖像是在擒了绝世珍宝一样,慢慢打圈,缠绕上自己的手指。
随声而起的是快急的音乐,乐师蓄意绷紧丝弦,抬高了调子。有殷红如珊瑚的唇与细腻似羊脂白玉的舞姬,在只及脚踝的轻纱裙中踩出旋转的步子,裙下**的足,似花摇曳,带着香艳暧昧生起。
娘娘有所不知,催产的药本就该是有活血化瘀之效,桃仁、红花和牛膝都是堕胎的猛药,也是催产的好药。微臣身为太医,这些事断不会弄错的。
虽然嫣然微笑,如花朵的绽放,既美又甜,却仍难驱散娇靥上隐隐可见的那片薄薄忧郁的轻愁。
窗前,吊着一盆蜘蛛草正盛,披针狭长,柔韧似兰。数簇百花亭亭细长,摇曳白皙欲流,就像司徒香香颊上的脂粉那样。
有微凉如玉的手指伸过来,一点点拨开粘在脸上的发,接着又是一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面巾,沾了温热的水细细的在脸上揩抹,那温度恰到好处,原本因为酒醉出汗有些粘腻的肌肤变得清爽洁净,午夜的凉风吹过,每个毛孔都舒适的张开,体验那熨帖的感受。
自竹帘缝隙透过的月光,浅浅、淡淡,宛如深蓝天际的流水,倾泻在摇篮里婴儿圆圆的一起一伏,沉睡未醒的面颊上。红润的肌肤染上了月光的颜色,柔得几乎也要滴水了。
天光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开始,微弱小的光晕一折一折地镂穿了雕花窗子,在漫长的昏暗里,泻了一地。
杨木的浴桶内,水蒸雾气缓缓上升到了尺许的高度,向四周溢开,腻腻的粘结在肌肤上,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息,在这盛夏的夜里,几乎让人窒息。
一席酒从晌午宴到了傍晚,屋内已点上了十数盏描金红烛,窜升着的红焰将琉璃灯罩耀出簇簇星芒,凝结到了一处就成了七色虹彩,迎着众人被酒意迷蒙的眼。
司徒香香再说不出话,拼了命地用起力气来,几乎要将上官红的手腕捏碎了。上官红忍着剧痛,伏在床边不停地替司徒香香擦着浆出的汗水,熬度着漫长而难耐的时间。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凄厉的嘶声过后,终于听得一声响亮的儿啼……
钦安殿本是朝会的重地,一物一设皆精奢华美。单单一扇十九折的屏风上,就刻漆金底,用螺钿垒起锦绣,金沉玉润,一片明媚。
将她的小指含进唇舌里,他桃花一般的眉角和嘴唇弯弯而起,妖冶而蛊惑,仿佛血红的椿花,一茬一茬吐蕊。
但她眼中的笑意溢出眼眶,蔓延过她淡妆素描的容颜,自明角窗渗进的日色犹如融化的金子,衬得她讥诮又得意。
眼底就像一小簇燃烧的火,然而,这火毕竟已烧得久了,前尘烧尽了。
白纱灯罩下的烛光在暴雨扰动下起了波纹,恍惚映在香墨的面上,在她低垂的睫毛投下深深的暗影。
女子手臂如藤蔓般绕上蓝青的肩,女子的唇和舌已经捉住了他的嘴与舌,如同最醇厚的蜂蜜,甜腻而柔韧的让你沉淀下去。
沙漠晴空万里,骄阳似火,不含一点杂质的沙子一眼望过去仿佛是熟透的麦子,铺的连天连地见不到尽头。一对一对的骆驼,蜿蜒过层层叠叠的沙丘,蜿蜒进了城。
鎏珐琅鼎中熊熊燃着由果木粉精制而成的水烟炭,暖融融的熔化中,芳香却更浓郁,更香甜,仿佛浓丽的丝绸,一缕缕地缠在所有人的颈项间。
发上亦只簪了一株虞美人,手中执了一把雪香扇,迤逦着翠如碧波的衣裙缓缓走过众人眼前。
榻前一个火盆,炭火红彤彤的正旺,上官红百无聊赖的拿着火钳子拨着炭。炭火跳了一下,闪闪烁烁映进了她的眼。
蓦地,婴儿似察觉了什么,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动了动,蝶须一般的眼睫仿佛受了惊吓般,颤了颤,张开了,露出了盛满月光的眸子,清澈的、不知世事险恶、渴望的,聚集在那含了水的稚嫩瞳中。
酒肆的杯盏倒是较为精致的薄胎青瓷杯,小厮伺候的十分仔细,先用酒洗过了两遍,才将注满的杯子呈至白墨临的面前。
司徒香香的笑意温婉而柔和:“回贵妃娘娘的话,是薄荷蜂蜜茶,我宫里正好煮了些薄荷汁,兑了蜂蜜拿绿茶泡了,喝下去宁神静气,舒缓郁结,是最适合不过的。”
玉石案几上是银制的小暖锅来,盛着大半锅的鸡汤,几个浅浅的小碟子,里面盛着已去掉皮骨,薄如纸的鱼片。
檠莲焰兰膏,明明暗暗的勾勒出她精心勾画脸部的柔美轮廓,静凝中唯有她鬓边紧簪花钗,在温暖的光芒里面,金丝微细撩动。
窗外疏梅淡月,假山上流过潺潺泉水,泻入翠玉般的池中,月色卧在那一池清漪里,娟娟如静女。这夜如此静好。如此温醇。
嘴唇微翘,似笑非笑。眼睛惬意地眯着,殿内四个青铜炭炉堆满了的寸长银炭,暖意融融。嘴里说冷,其实一点也不觉得。
尖尖的指甲上凤仙花汁酡红如一朵晚开的玫瑰,一点点不经意自存余阔的花边往下拢,慵懒里带了倦意。
寒冰在夏日里并不是什么希罕的玩意,偏只有她耐不住久热,常常喜欢捂在手中。玉一般的剔透茶盏中,寒意好似一点墨融在水中,洇洇在骨血中。可无论盛多少的冰,握得越紧,化得越快,无论怎样挽留,终会在指间逝去。
东侧是一扇十六折屏风斜展,泥金全屏红檀半,两端嵌玉,整扇只画着一只孔雀,五彩尾翎乍看好似瑶池霓凤。
沙漠的夜晚,星空出奇的低,仿佛触手可得,密密的星子织成银河,时光都似在这极美的景致前驻留,天地,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都凝聚在无涯的星海中。
提着把锃亮的铜壶,轻步走到李太后和杜子溪的茶几边,揭开盖碗,铜壶一倾,几条腾着热气的水线,同时注进了的盖盏里。一旗一枪油绿如细碎青玉的芽尖,慢慢浮上了盖碗水面,都竖着浮在那里。
转身就在香炉里添上香,紫铜熏炉里燃起了薄荷香屑,清爽的气息自紫金盖子上的佛手镂花间升起,沁香缕缕,一条条丝丝缠绕,把呼吸都熏得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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