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传》第426章


剑歌亦是心中暗惊,暗叹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女子,当真是惊为天人。
“你什么时候到门外的?为什么不进来!在等什么?”段虎双眉一轩,忽然警觉道。
“回老爷。”云岚颤声道:“婢子方才来到门外,听老爷有客人,不敢贸然进门,只好在外等候,并未偷听。”
“哦?”段虎双目一闪,定睛一辨,命令道:“抬起头来。”
一张绝世美丽的面孔,一双聪慧绝顶的明亮眼睛,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依然是美得令人惊叹,带着莫名锐利的目光和难以形容的骄傲。他这才想起来,前阵子,因一奴婢患病,府内换上了云岚。然而,每当他仔细瞧那云岚,都不觉得她目光明锐,面目超群,显然并非一般之人。
然而,她那张恭顺的脸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柔弱,却丝毫没有破绽,他只用了几分气力便将她震得到丈外,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他忽然拧眉沉默了,若有所思地瞪着她。
“老爷,婢子该死,惊扰了老爷婢子”她绝美的脸却表情僵硬,她的脸,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悔意,纵然她的眼睛已经涌上了一层悔意。
“算了!”段虎已经双目一闪,双手一挥,打断她道:“你且下去。”
“是。”云岚似是如释重负,双眼掠过一丝波澜,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似是还想整理那些狼藉杯盏,却被段虎打断了。
段虎总觉得心口暗暗压抑,不由道:“这里不用管了,你去罢。”
“是”云岚转身一拜,转身沿来路里去了。
她的背影是那么婀娜多姿,长发在她身后飘荡,段虎皱眉凝望,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前是似曾相识的背影,若转过头来,却该是不同的面孔,那面孔到底是什么,他却如何也想不起来,耳边已经响起剑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剑歌亦望着那远去的婢女,不由叹道:“你这盛平公府里,连个婢女都非同一般。”
思绪骤断,段虎似是再也不能想起那熟悉身影本和记忆中的面孔,只淡淡扭头瞧剑歌,如有所思笑道:“我瞧着,她也是太非同一般了。”
“哦?”剑歌双目一闪,转身往屋内走去,他的心里,实则与段虎一样,都觉得那少女不一般。方才那般急情之下,那少女虽觳觫在地,却依然气息平稳,剑歌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非习武之人能有如此稳当的气息。
然而,那少女展现出的所有柔弱与恐惧,似乎又是非习武之人的模样。他忽然额头渗出冷汗,回身叹道:“这女子,不简单。”
段虎已经重新回到屋内,谨慎合了门,方才转身答道:“确实不简单,不知道是谁的眼线,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余阳没了,北原王更是韬光养晦,深藏不漏了罢?”剑歌忽然问道。
“哦?”段虎双目一闪,笑道:“看来传闻是真的,咱们这位病怏怏,不问朝事的王爷,原来是余阳的盟友。”
“北原王一向与余阳交好,这在玉门关早就不是秘密。余阳大劫后,太叔虑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北原王称病在家,你瞧瞧,这里面能没些名堂么?”
“话虽如此,余阳毕竟没了,北原关外乱世再起,你说,还有谁能撼动他的龙椅呢?”段虎冷笑道,提起“他”便是格外慎重。
提起那位龙椅上兢兢业业的勤政帝王,他忽然五味杂陈。当年,他抛却所有,只为入泰平殿,替啸沙山隐秘注视着敌人。如今,他却以忠臣的身份,在隆盛殿内参与在对方宏图之内。内心深处,段虎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隆帝非同一般,不是一般人能够取代的天降王才。
他睿智冷静,取舍上一向深思熟虑,作为帝王,统领四关之内,他付出了多少,心中有多少伤口,日日与他相伴的段虎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很多次,段虎想起啸沙山,再望着眼前那秉烛夜读的隆帝,都不由百感交集。
只不过,他依然没有忘记年轻时流血挥汗时坚守的抱负,吕刀子口中那“只护天道,无君无臣”的理想之国。那“理想国”,是他舍弃所有守护的理想,每一刻都清晰无比。
“只要吕刀子还在,你我还在,啸沙山便在,啸沙山的后人在,啸沙山就永远都在。”剑歌慷慨道,虽压低声音,却依然激昂动人。
段虎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幽暗中,剑歌双目凛然,格外明锐,这位昔年里虽穆苍天登上啸沙山的绝顶聪明之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将段虎七零八落的思绪重新凝聚一处,令他重新变得坚定。
“况且”剑歌见他双目重新聚焦,方才继续道:“星芒山上那位,守了二十五年,怕是再也按捺不住了罢?若他下山,定然容不下啸沙山,那位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比我清楚罢?当年你在璃彩苑之时,怕是早已看清今日了罢?”
“那日,今日,你我都无法左右这江湖。山雨欲来,怕是再过上小半年,那位就要从山上下来了罢,他若下山,必然腥风血雨,别说是啸沙山,便是大隆朝,怕是都没一天安宁日子过了罢。”段虎忧心忡忡道,神色中颇为忧伤。
昔年里,璃彩苑的回忆开始一一浮上脑海,他三人一同学艺,一同在雪白梨花中饮酒赏月的岁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到最后,他忽然想起了冷瑶琴,那似乎天生不懂娇媚的女子,却在瞧他的时候,特别流露出女人的神态。那些神态,依然深存于他的记忆中,说不清是甜美还是苦涩,总在某个特别时刻蹿出来,击中他原本无懈可击的心。
冷瑶琴,是他心口的裂隙。他原本清楚,自己的心一向不是无懈可击,林弗儿是他最柔软的弱点,而冷瑶琴,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裂口。
第383章 瑶琴恨() 
消息传回霜沙谷之时,冷瑶琴正在亭子里赏雪。常年风雪凝集的霜沙谷,从未褪去阴冷。
消息是从遥远的帝都传来的,道段虎与一位故人,要上啸沙山。
“冰魇!”冷瑶琴瞧了眼凉亭外静静站在树下的少年,朗声道,自从霜靥离开后,那原本就木纳少言的少年,便像是丢了魂似的,没事便站在那棵落满积雪的树下,兀自发呆。
冰魇果然没有答她,只静静望着远方,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
“冰魇!”冷瑶琴叹气,提高嗓门道。
“师父!”冰魇蓦然回过神来,失魂落魄应道。
“你如今日日发呆,竟是连为师的话也听不清了么?”冷瑶琴厉声道,难掩失望之色。
“徒儿错了。”冰魇拜倒在地,显得很惶恐,却依然心神涣散。
“为师知道,你一直惦着霜靥”冷瑶琴无可奈何地瞪着他,眼中的责备之色渐渐散去,缓和口气道。
“师父!”冰魇鼓起勇气抬头,正色哀求道:“求您告诉徒儿罢,霜靥她到底去了哪里。”
“为师不能告诉你她去了哪里”冷瑶琴面有难色,以现有的和气神色,郑重道:“但是可以告诉你,她好端端活着,你不必过于担忧。”
“师父”冰魇陡然拜倒在地,颤声道:“她今日好端端活着,不能说明日也还好端端活着,徒儿知道,她必然在极危险之所,命悬一线”
“闭嘴!”冷瑶琴终于愤怒了,挑眉怒喝道:“得寸进尺!为师派她去,自有一番道理,岂容你说三道四!”
“师父!”冰魇声音颤抖,却毫无退却之意,接道:“求您告诉徒儿,她在哪!”
“你!”冷瑶琴挑眉怒喝,眼底忽然掠过一丝怅惘,嘶哑道:“你喜欢霜靥?”
冰魇浑身一震,片刻后沉沉点了点头。
“为师早该知道早该知道”冷瑶琴眉一皱,兀自喃喃,难掩忧虑之色,叹道:“早该知道,你是那样多情之人。”
“师父!徒儿并非多情之人。”冰魇正色道:“世间无数人不过擦肩而过,徒儿这辈子都只想保护霜靥一个人。”
“糊涂!”冷瑶琴厉声喝道,忽然愤怒了。
冰魇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茫然抬头望着自己的师父,在那严厉而冷峻的目光中,缓缓低下了头,缄口不语了。
“你不能喜欢她,你与他,你”冷瑶琴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能说出关键言语。冰魇的目光加减变得冷静,充满期待地望着冷瑶琴,似乎在等待一个缘由。然而,冷瑶琴的眉头越皱越紧,却终究不能解释。
“你不能喜欢她!”她最后道,重复道,强调道,用凝霜的语气警告冰魇。
冰魇瞪着冷瑶琴,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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