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之花颜劫》第176章

得到了辛夷的首肯后，卷碧当即领命而去。
辛夷疑惑道：“北冥，你这倒是让我看不明白了。”
北冥清冷一笑，“看不明白么？你且仔细想一想，仅凭翩翩和素锦的能力，可有哪个能力能从戒备森严的寒冰水牢逃出来？且是不动声色的脱身。”
辛夷低头仔细想了想，肯定地摇头道：“她们俩断没有这个通天的能力。”
北冥唇角勾起冷峻的笑意：“是啊，她们俩的确没这个本事，却真正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个中的玄妙，还需我来点醒你么？毫无疑问，这中间必定有人做了她们的接应。而且，来人极有身份地位，如若不然是做不到将两个被叛了死刑的犯人悄无声息地放走的。”
辛夷点了点头，仍是不解：“可是，这些又和你命卷碧去将人带来有什么关系呢？”
北冥神秘一笑道：“任何事，但凡做过，就会或多或少地落下一丝蛛丝马迹。你觉着，翩翩和素锦逃走之前，会否有什么人去看过她们呢？倘若真的有人曾去过水牢，那么这些人的身份是否就变得极为可疑起来了？”
一句惊醒梦中人。
辛夷当即道：“你说得不错。即便翩翩和素锦逃了，但在她们失踪之前，现场总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而在那之前，曾去过水牢探视的人无疑便显得极为可疑。哼，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等通天的本事，竟敢在玉山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犯给放走！”
就在这时，妙凝忽然忙里忙慌地说了一句：“玄女，卷碧此去只怕有些危险，不如我赶去接应一二罢。”
就在她转身欲走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喝：“站住！你想去哪儿？”
妙凝转过身来，十分勉强地笑了笑道：“奴婢方才已经说过，眼下凶手或许就埋伏在玉山，只怕卷碧此去会有危险，奴婢是想前去接应。未知仙君还有什么吩咐？”
“哦，原来你是想去接应啊，本君还以为你是心急着赶去杀人灭口呢。”
妙凝脸上笑颜愈发勉强，几乎要撑不下去了，“仙君真是爱开玩笑。若华公主是我家玄女的好姐妹，莫说玄女和您，便是奴婢亦对背后的凶手恨之入骨。巴不得能早日揪出他来，又怎会横加阻挠呢？”
北冥但笑不语，转身到内室去取了一面菱花镜拿到妙凝面前，对着她道：“你且瞧瞧，自己此刻的脸色可有什么异样没有？”
铜镜内倒映出一张苍白而慌张的清秀脸庞，便是妙凝本人了。
她轻轻扯着唇角，勉强道：“奴婢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同，眼下事态紧急，还请仙君不要与奴婢玩笑了。”
北冥猛地扔了那面镜子，彷佛听见什么极可笑的笑话般道：“哈，你可真是有意思。妙凝，实话告诉你罢，本君从来不爱开什么玩笑。眼下倘若你识趣的，便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或许本君能给你一个痛快。倘若你不识相，就休怪本君对你不客气了。”
妙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容易站稳，满眼惶然地望向自家主子颤声道：“玄女，玄女您说句话，难道您心中也和北冥仙君一般的想法？难道，连您也不信妙凝了么？”
第237章　石破天惊reens。（）　
摇曳不定的烛火中，辛夷缓缓走来，面容渐转清晰，却透着一股如夜凝成的冷峻。她望向妙凝的目光毫无温度，淡淡道：“眼下已经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了，而是你是否真的值得我继续信任。或许，你早已不是我素日所认识的那个妙凝了。”
种种迹象都显示出，妙凝在此事上的态度极为可疑，甚至可说得上是鬼祟。即便是辛夷，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妙凝身上，必定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显然与若华的死有着莫大的关联。
辛夷的话，彷佛是给妙凝判了死刑般可怖。她满脸泪水地跪坐在那里，摇着头只是道：“不，不要，玄女千万别不理我啊。玄女，玄女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呀。”
北冥很是嫌恶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到角落负手而立，彷佛是觉得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眼见北冥的态度是如此明显，妙凝再不敢对他抱着一丝奢望，只得惶恐不安地牵住女子逶迤于地的裙摆哀求道：“玄女，玄女求你信我，别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我，我会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般彷徨无助的。玄女，妙凝的命是你给的，我与卷碧都曾立誓，今生今世只忠于玄女一个人。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用心服侍，事无巨细，这些玄女难道都忘记了么？”
这番话，不由得勾起了辛夷内心深处的回忆，她似有些怔松地望向跪在身下苦苦哀求自己的女子，叹气道：“那么，在卷碧回来之前，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坦白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念在你多年悉心侍奉的份上，对你从宽处置。”
听到这一句，北冥忽然转过身来，似有不满道：“辛夷！”
辛夷苦笑：“北冥，对不起，我的确是心软。虽然我知道妙凝此番必定是做了错事，但要我亲手杀了一个跟随我多年的侍婢，我实在下不了手。是以，只要她不是那个亲手杀了若华的人，则我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北冥漆黑的眸子一瞬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但终究只是忿忿地拂袖转过身去，不置一词。他到底还是看在辛夷的面上做出了让步，没有坚持非要妙凝的命不可。
见此情形，辛夷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愧疚，她低头看着跪坐于地的女子道：“好了，眼下北冥仙君和我都肯对你宽大处置，只须你将实情说出即可。如今，你可能坦白了？”
可妙凝思寻了片刻，给出的答案却是：“玄女对不住，除了这一件事，其他的妙凝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一件，妙凝是真的什么也不能说。”
辛夷满脸失望，她实在无法理解，自己明明答应了赦免妙凝的死罪，为何她还不肯坦白？难道说妙凝所犯下的竟是罪无可恕的死罪么？
“妙凝，难道说难道说你”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女子惊喜的一声：“玄女、北冥仙君，人我给您带回来了。”
北冥缓缓转过身来，清冷的面庞上满是深不可测之色，他勾唇淡淡道：“辛夷，够了。能做的、该做的，你已经仁至义尽。倘若一会儿证实了妙凝果真与若华遇害一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则请你原谅我的无情。”
辛夷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北冥和辛夷是到侧殿审讯寒冰水牢带来的仙婢的，北冥问道：“本君想问你们，在二位罪女逃匿之前，可曾有人到过寒冰水牢探视过她们没有？”
那两个仙婢浑身发颤，心知此番大意放走了犯人，必定难逃罪责，是以此刻听见北冥的问话，她们很是用力地回想了一下，忽然喊道：“啊，有的。就在今日午间，紫霄仙君曾和玄女身边的妙凝一齐去过寒冰水牢。只是他们只是来看一看，很快便走了。”
答案，呼之欲出。
听到仙婢们的话，妙凝绝望地闭上双眸，心知今夜是再也无法逃过一劫的了。
北冥抿唇朝妙凝所站的方向，似极轻地冷笑了一声，随即摆手道：“好，本君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卷碧，送她们出去。”
而那两人一走，辛夷便再忍不住站起身来，朝妙凝所在的方向疾步走来，抬手便是狠狠一记耳光，泪流满面地责问道：“为什么？我曾怀疑过许多人，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你和紫霄。你们一个是我视若姐妹的人，一个是至爱的未婚夫，为什么你们却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且令我痛心万分的事情来？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是不可逆转的局面。那些人们拼命想要遮掩的秘密，也不得不因此浮出水面来。
北冥亦跟着起身，面上浮上一丝悲伤之色，淡淡道：“因为，他们想要遮掩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你有关。或者说，与你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有关。”
辛夷转过身来，满脸的震惊，颤声问：“北冥，你说什么？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难道我在这世上还有亲人的不成？那么，我那个素未蒙面的姐姐，她此刻人在何处？”
想到辛夷那令人悲伤的身世，北冥心中不由一阵叹息，他微微闭目，过了片刻才怅惘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真相，假若你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则若华与我这段时日以来的隐忍和牺牲便没有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