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第218章


“且不说这个。你便是瞧了那些绢丝,便有这般修为了?
阿念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用了这个。”
析泽接过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在鼻尖地下嗅了嗅,忽然呵斥道:“你疯了!吃这种药!”
随即,又问道:“这药你从哪儿来的?”
“也……也是从那绢丝上瞧见的,我自己将方子改了一些……”
“啪——”的一声,析泽手中的药丸,被他捏成了粉末。
“你可知……服用这药有何后果?”
阿念垂下眸子:“燃以生魂,换取短暂的修为。”
“你知晓,你还服用?”
“可……”
析泽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扯过阿念的手,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与方才不同,这次阿念明显能感觉到一股灵气,从她手腕之处钻入,游走于她的筋脉之中,即便是最细微的地方,也不放过。直至那灵气游走遍她的体内,这才被析泽抽了出来。
“你可有感觉头昏脑胀,或是神志混沌?”
阿念摇头:“未曾。”
“那便奇怪了。你这药,我瞧着配得应当不错,可方才我检查你的筋脉和魂魄,竟无半点损伤。这……不应当啊。”
阿念亦是皱起眉头,思忖了一会儿。二人一时无言。
忽而阿念轻笑道:“既然想不出,那便不要想了。总归,这是好事不是?除非,师父嫌我麻烦,想着让我变傻了才好。”
析泽听了,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
“好好好,那便不说了。”阿念拿起茶壶,倒了两盏茶,一盏推到析泽面前,自己拿起另一盏,啜饮起来。
这茶是方才析泽来时,刚换上的。现下饮起来,不烫不凉,恰到好处。只是这茶,倒不似结云堂往日里喝的茶,清香四溢,光闻着,便知晓,定然不是凡品。
“我还未好好问你。那几日究竟怎么回事?你怎的就出了渚城了?”
阿念将之前遇见之事,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我听着那二人的语气,倒不像是真在说事一般,反倒是,故意想说给我听的。我思来想去,觉着应当无人要算计我。而这二人出现得蹊跷,恰是在您出现后,才出现的。想着他们背后之人,定然是想捉了我,来牵制谁。”
“你知晓还去?”
阿念笑道:“师父给的绢丝上,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与其让这人在背后阴谋算计,倒不如将计就计,将他引出来,永绝后患得好。”
“那你便未曾想过,会有危险?”
“我不是让贵子去姑射山报信去了吗?”
析泽瞧着阿念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都快气炸了。
怎的一个二个,都这样?这丫头,别的没学会。倒是将九帝那一副任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学了十成十!
他担惊受怕,生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她自己,却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
真是……真是气死他了!
“你便未曾想过,若是报信延误了怎么办?亦或者,根本就没有将信送到,又怎么办?”
阿念低头笑笑:“不会的。师父不是在渚城之外,设了结界?我出了渚城,师父怎会不知?便是师父有事在身,等到身上事情忙完了,自然也会回来瞧一瞧。”
“可……若是我到晚了怎么办?”
阿念抬头,眼神璨动地盯着析泽,说道:“那便劳烦师父,替我收尸了。”
析泽一怔,本想训斥她说胡话,可瞧着她的眼神,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眼神看似灿烂明亮,却藏着太多的无奈。
她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析泽心头一颤。
阿念垂下头,轻声说道:“师父。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有时候,便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未生在这个世上一般。记忆里,有疼爱我的爹爹。可为何,每每想起他,我的心确实凉的?没有一丝温度。那些记忆里温暖圆满的画面,我却感觉不到幸福开心。即便是想起爹爹去世时的样子,我披麻戴孝地跪在他的灵堂,可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悲伤。”
第270章 银杏() 
阿念抬头,露出一丝苦笑:“师父,您说,我这是怎么了?便是您之前说的,我因着根基不稳,修行之时受了些伤,所以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可便是那次,连我的心也一同伤了吗?这段时日,我常常在想,我究竟为什么活着。我从北地出发,一路到了渚城,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以一身歧黄之术,悬壶济世。可现下想来,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抽了三魂七魄一般,除了治病救人,事事皆不关心。可我这样,又于那些晒干了的草药,有何分别?”
“阿念……”析泽轻唤了她一声,却又不知说什么。
阿念没有理会他,将目光移到窗外。院子里金黄的银杏树叶,正簌簌落下,铺满一地金黄。
“我这一世究竟为何活着?我一直想不明白。没有亲人,没有情感,我有时候便会想,死了吧,死了吧。许是死了,便知晓答案了。”
“阿念,你不要这样。”析泽轻声说道。
想起往日,在姑射山上,那个机灵俏皮的玄烛,那般生气十足。再瞧瞧眼前的阿念,析泽忽然有一丝犹豫了。
当初帮着他们,忘却前尘,究竟是对是错?
阿念收回目光,甩了甩头:“您瞧瞧,我都说了些什么。您便当我说着玩儿吧。对了,师父。之前与那……凛夜缠斗之时,他提到了皎兽。皎兽是何物?”
析泽眸子一缩,答道:“皎兽原是神界其中一族。如今已经灭族了。”
“这般。可他为何说我是皎兽?”
“我教授你的修行之法中,有一些事源自皎兽一族的。这些修行之法,已经失传了。许是你因修行这些术法,气息与皎兽相似,所以他……认错了吧。”
阿念点头,并为露出怀疑的神情。
析泽这才舒了口气。
“好了,你刚醒来,不要太劳累了。再去休息一会儿。”
阿念摇头:“半夏说,我躺了足足三日。现下,觉得骨头都酥了。现下只想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析泽点头:“这倒也好。那我叫桐儿陪你去。我明日再来瞧你。”
“好。”阿念笑笑。
桐儿扶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躺了三日,阿念确实觉得浑身不适。出来吹了吹风,倒是畅快了许多。
院子里的银杏,倒是长得极好。起先她买下这院子的时候,到未曾想过,秋日里还有这般景象。
阿念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挑了好些银杏叶子,这才锤着腰站了起来。
桐儿见状,赶紧上去扶着她。
“姑娘是否要回去歇着?”
阿念笑着摇头:“我可没那么金贵,你且陪我去前厅。我瞧着这银杏叶子长得极好,我去寻两个药童,将这银杏叶子做成签子,到时候,赠给师父一些。”
桐儿点了点头,便扶着阿念朝前厅去了。
说是寻几个药童,可最终还是阿念亲自动手,做了签子。
阿念拾了许多银杏叶子,除去做签子的那些,还余下许多,便一时兴起,又叫侍女取来了许多绢丝,研了金墨,用银杏叶子在绢丝上印下轮廓,这般瞧着,那些绢丝倒别有一番风味。
“这银杏四时轮回,春夏虽郁郁葱葱,但真正绚烂的,也不过秋日短短一二月。”阿念拿起刚印好的绢丝吹了吹,笑道:“这般,也算是将它秋日里的模样留住了。”
阿念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白芷吩咐道:“好了。你且将这些绢丝收拾一下,陪我送回我房里。”
“是。”白芷屈膝,将一大沓绢丝小心收拾好,便随着阿念出了前厅。
从前厅回阿念房间,要路过一个小院。
桐儿与白芷随着阿念一路走去,拐过一处假山后,却瞧见院中有一人,一身赤色长袍,负手而立。而析泽,则站在他身旁,正与他说些什么。
阿念正准备转身,避过他们。却恰巧析泽超她这边看了过来。
析泽目光一滞,炙羽便也转身,瞧见了她。
阿念见避无可避,只能走了过去。
“师父。炙羽先生。”阿念朝二人屈膝行礼。
析泽点了点头。
炙羽却面无表情,未作任何表示,只是垂眸盯着她。
“师父不是说,先回去了吗?怎的还在这儿?炙羽先生又怎会与师父一同在结云堂?我竟不知。倒是我这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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