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酒缘》第77章


一展手上竹简,丰晓晓挪了挪脸上面具,“那当然。”
“赵客缦胡缨,太阿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声音一起,场中就自有股杀伐音响起,诸人脑后都是微微一凉,仿佛有个刺客正站在身后用剑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只是念到高潮,丰晓晓却停下来,没有了后文。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这少年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还是郑渊渟开口道“这位,狗,额,小兄弟,我替方才同伴的无礼向贤昆仲赔礼,只是不知这诗后文如何?”
丰晓晓将竹简翻了翻,还是没找不到后面的内容,不由把目光望向了花呈剑。只见她正不停的给自己斟着酒,喝的不亦乐乎。从没见过她喝酒的丰晓晓有些奇怪的在她面前挥挥手,“兄长,你这诗的后文是什么?”
脑袋晕乎之后感觉口干想喝水的花呈剑依然在给自己灌着酒,还勾上了丰晓晓的肩膀,“唔?那什么这水挺好喝的!”
“哈?”不明所以的丰晓晓伸手夺了她手里的酒壶,站到她身前挡住旁人的视线,揭开了花呈剑面具,里面一张红的发烫的俏脸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伸手给她扣上面具,再将不停往嘴里送的空酒杯夺下,“那个我兄长喝多了,不能作诗,我们就先走了啊。”说罢就架着花呈剑想走,然而还不等他多动作,自己被揽着的肩膀猛地一沉,硬生生被拉的坐回了远处。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还能喝”花呈剑一边说,一边拿过那空酒杯往嘴里倒,不知道是忘了该倒酒还是忘了自己有一只手挂在别人身上。
除了武安城被马妃镇压过一次外,丰晓晓终于又体验了把被内力笼罩动弹不得的感觉。
场中几人看到这变故也是心下动容,从内力波动来看,这人起码也是真武巅峰,就是圆满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声音如此年轻,还遮掩面容来此,恐怕又是哪个大族的后裔。
只不过,总有些不会看气氛的人,譬如那浓妆女子,她将一双玉筷子重重磕在了瓷质的果盘上,发出清脆的哐声“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断句,也敢拿出来装腔作势?岂不知这里在坐的不是泰安州大族子弟就是盛名远播的年轻俊杰,哪里轮得到你们放肆。”
说话虽然过分,可奇怪的是旁人都没有出声反驳,对于这疑似外州之人的两兄弟,他们自然是下意识的抱团,而且这半首诗的气度确实不像年轻人能做出来的,仅靠口诵就能让旁人感觉到压迫,这已经是近乎于道的诗句,就是有人从中演化出一套杀伐剑法他们也不觉得奇怪。所以,此时哪怕方君如都没有开口。
被压着的丰晓晓现在是有苦说不出,莫名其妙的就被镇压了,心情更是糟糕透顶,只是不好发作而已。看了眼机械的递送空酒杯的花呈剑,丰晓晓语气微冷,“我兄长现在已经醉了,你还想怎样?”
一边看戏的方无悔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浑身不自然的打了个寒噤,那股熟悉感瞬间让他想到了这戴着面具的人是谁,再看他旁边那人的身形衣服,险些把下巴惊掉了。只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不想暴露身份,于是自己也不好开口点破,只好打起了圆场“能听到如此上乘的诗句,不管是不是贵兄长所作都是我们的荣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浓妆女子听了却丝毫没有给方七公子的面子,她哼了一声“哪怕真的是你兄长所作,也与你无关,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更何况,呵呵,我可不信,就这么两杯酒就能醉了。”说着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丰晓晓心下本就易怒的心火自然滋长,然而肩膀上就像压了座大山,怎么也挣脱不得,正自愠怒,却看见了花呈剑面前的那柄刻刀。剑意微动,自然牵引着刻刀飞来,空着的左手握住,宛如穿花,刻刀飞快在手上转动,直接在书案上刻画起来,待到最后一笔落下,手指屈动,弹在了书案一侧,将它击的挪动到了诗会中央。
待到停稳,书案上木屑猛然爆开露出几乎糊成一片的狂草。
“侠客不怕死,怕在事不成,事成不肯藏姓名。
我非窃贼谁夜行,白日堂堂杀吴贼。
九衢草草人面青,此客此心师海鲸。
海鲸露背横沧溟,海波分作两处生。
分海减海力,侠客有谋,人不识测三尺铁蛇延二国。”
方看第一句,浓妆女子便讥笑道“我当是什么,怕不是连我泰安孩童都会做。。。。。。。”话音到后面越来越低,最后渐不可闻,微微有几滴冷汗渗了出来。
诗句并不算出彩,只是其中的气魄却是奇大,而且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莫要再跟我啰嗦,否则这刻刀就要刻在你身上的意思。
旁人读出了只是这副怒意,而方无悔却是看出来另外一些东西,比如那股无计可施的无奈,看来哪怕花阁主不胜酒力依然能制得丰晓晓服服帖帖的,于是本来提起的心思安定了不少,绕有兴趣的看起了笑话。
第92章 与你借三年光阴() 
看了看满是狂草的书案,再一看另一边依然被压在原地带着黑狗面具的少年,方君如咳嗽了一声“那就如此,此次诗会以,”说着,才想起来没有问几首诗的题目,目光一转郑渊渟自然领会“忆洛神。”
丰晓晓也是声音闷闷的说“侠客行。”众人听了暗自抹了把冷汗,你这哪是侠客行啊,根本是刺客行好吧。
“那就以忆洛神侠客行并列第一,接下来会置放在方府门前供我泰安百姓瞻仰,二位可有意见?”主要是将目光看向了丰晓晓,看到书案字迹的那时他就有几分明了,虽然用的是刻刀,字形微微有些改变,可大体上还能看出石壁上的味道,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恢弘的气势,他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丰晓晓黑着脸点了点头,虽然是戴着面具,可仅仅看目光就能让人读出他现在并不开心。
用眼神制止了还想要开口的浓妆女子,方君如开口道“花卿悦,这是我方家的诗会,还请你收敛些。”见她识趣的不再挑衅,他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要说一些丰先生的事情,众人应该知道他与我家七公子乃是至交好友,因此,我方家获赠了一样足以传世的至宝,这也是为何,方家人对丰先生如此尊敬的原因。”
方无悔有些无语的听着方君如的鼓吹,心下默念,我听不到,我听不到,就这么揭开了木匣子,显露出一幅颇宽的画轴。
将画轴横放,与方君如各拉一边,将其打开,顿时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儿就涌了出来,画轴上的并不是画,而是一首无题诗。因为拓本太大,再加上装裱,叔侄二人只好横向举着,于是场内观望的也都歪着脖子细细品读起来。
抚剑腰酒血自流
海清岳静世无仇—天外飞仙
匣中尚有栖身地
怎让寒光射半牛
词句同样的并不惊艳,四种不同的字迹也不见得多么精彩,可其中蕴含的那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却让人怎么也不能随性去看,仿佛不全身心投入进去,便是最大的不尊重。
郑渊渟率先看完,整个瞬间清醒,竟然在不知觉中起了一身冷汗,之后众人陆续从诗句中清醒过来,他才开口道“为何我能见到一个矗立在血肉中舞剑的人影?”
话音刚落,旁边一人就说道,“我明明看到的是一个仙人般的人物舞剑,怎么是站在血肉中?”
“我看到的是一个眉宇锋锐的年轻剑客。”
“我看到的是一个弓背驼腰的耄耋老者。”
一时间中说纷纭,竟然鲜有相同的,众人不由得看向了一脸了然的方君如。并未藏掖,他解释道“这乃是丰先生解剑诗,因为笔画间刻进了他的所思所想,所以带着不同的心思就能看到不同的样貌,另外祝小友你很幸运,那仙人舞剑就是这首诗中唯一的一招剑法,可以说是精髓之所在。”
话毕,旁人不由羡慕得看向那说出仙人舞剑的祝姓青年,心下都是有所察觉那一招天外飞仙到底是哪一招。丰晓晓远超自身水准的几式剑招都被各家长辈解析的差不多了。
“方先生,这拓本为何有这样浓重的血腥气?莫不是用的牲畜鲜血拓印的?”不知是谁问出了这么一句,众人才想起刚打开时的腥味儿,不由都是疑惑。
可方君如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见他们看得差不多了,便将画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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