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白莲花》第143章


人在打量猎物。
严厉脸色阴沉,张嘴便揭短道:“除了后宫那些女人,你还真没别的地方可以发作仇怨。然怎么身边美眷成堆,你倒成天冷清度日?可是当日那一刀切得太狠,以至如今肾亏了么?”
“我人都快冻僵了,何况是那根东西。”妖帝坐起来,往火炉里添了几块炭,朝严厉露出妖孽之笑,“要不你帮我暖一暖?”
大罗天没有四季,终日都阴冷如冬。他虽占了龙君的肉身,本尊终归是蛇。蛇神最是惧冷,难怪他会如此。
严厉冷眼看他少顷,却道:“好。”
妖帝显然愣了。
直到严厉钻进狐裘,贴着他肩膀而坐,他这才回过神来。见严厉撸起一只袖子,他也不客气,抓起她手臂,翻来转去找到一块没有疤痕的地方,咬下去,痛快喝了几口血。
喝完帮严厉包扎好伤口,他幽怨道:“我心里冷,你这样也没用。”
严厉瞪着他,“终归你已不是当年的南无。”
“你却还是当年我爱那只傻鸟。”他挑起眉,一把将严厉揽进怀里,见她并不挣扎,遂越发抱紧,叫嚣道:“无论我变成怎样,总之想的就是这样!”
严厉心下忧急,来到瑶池,进入大殿,却恍然又醒悟,她这一来无疑更落人下风,眼见无计可施,不由长叹口气。
“连你都来胁迫我,我心里也冷。”
妖帝沉默少顷才弯起嘴角,“有便宜不捡,我岂非痴傻?”
“你抱着那盆炭,效果更好。”
“炭火有燃尽之时,暖的只是皮囊。你却犹如骄阳,能暖到我心里去。”
“……”
“自从我知道自己被凌柯渡魂,时常都会深感迷茫。许多年来,唯有你最清晰明了。
倘若我还是南无,大罗天上除了你,便没有我喜见之人事。当年你不知我父君将我化了人身,当我是条尚未开窍的小蛇,每天拿血肉喂我,还总是把我揣在怀里,帮我取暖,沐浴就寝时,也从不避讳我在。我本是怨你选了别人,恨上天待我不公,也被这温柔乡消磨平和了。后来那十年隐忍本觉幽怨,当是你亏欠了我,孰料竟是我无心害了你,至今也觉无法弥补。
若我是凌柯,原本是极想入驻这里,而今却也深感厌倦了。我若在天庭常驻,固然能尝夙愿,却不免冷清孤寂,心中凄苦。”
“将来你能展抱负,天下在手,世人敬服,你便不会这么想了。”
“想掌控天下的是迦昱那厮。而今我最想要的是你,霄霜真人也拦不住我。”
“我心里那人不是你,委实强求不得。”
“可我若不强求,便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了。”
一番话说下来,严厉心知妖帝主意已定,索性把凤皇之劫悉数告知。
妖帝听完颦眉想了想,笑道:“难怪你端不住。如此岂非叫我更不愿错失良机?”
严厉一气凝极法力,震开妖帝,起身怒道:“相交至今,若说我心里分毫没你,实属自欺欺人。然你若想与我关系长久,闲时喝喝酒,动动手,说几句体己话,便务必帮我这回。不然我与你就此别过,明日再见,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她就要走。妖帝却迅速拦到她身前,好笑道:“逗你玩而已,你倒当真了?”抓住她手腕,强拉她坐回原处,连干三碗赔罪,又柔声道:“见你不计前嫌,诚挚待我,我心下十分欢喜。我既爱重你,岂会叫你为难。”
听这么说,严厉这才缓和脸色。
他又道:“如此看来,你父皇禁不得半点折腾,不如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但你若不赔点名声,我也真真是难办呐。”
严厉暗忖自己的名声一向不佳,也不差这回,遂一口应了。
第122章 章() 
严厉暗忖自己的名声一向不佳,也不差这一回,遂痛快应下。
妖帝却又幽怨道:“你既愿意陪我演戏,何不就演场大的,一来我能轻松搞定四海龙王,二来也叫我得偿夙愿。我得不到你的心,便只要一个名分,难道你都吝惜?”
严厉颇为头疼地发现,这厮绵里藏刀,竟是贼心不死。
上天前严厉听闻,无照在雷泽摆擂招夫,有只妖灵拔得头筹。无照怪病难祛,受不了寡居之苦。霄霜的身体却越来越小,压根已不能用了。夫妻两个渐行渐远的样子。大婚那日霄霜却闯入禁宫,一掌毙了那妖,将花容失色的无照掳走。尔后二人音讯全无。华严急得团团转。严厉着耳目去寻也未果,本当夫妻两个找个僻静处重归于好去了,而今方觉此事有异。妖帝行事诡诈,泰半不依常理,只恐他已先下手为强,借无照之手阻断霄霜来援。霄霜若暂时被温柔乡绊住脚,倒不至误了大事,就怕他将娑罗之计抛之脑后,刻意不管凤皇的死活。
严厉心知妖帝打了个长远主意,却如同被卡在刀刃上,一时拿他无可奈何,索性就松口道:“你既不厌弃有名无实之事,我又有什么好吝惜的。”
“可是依我而今的身份,绝不可能入赘给你。”
“那你便准备迎娶之事罢。”
“可别是耍弄我。”
“我岂会拿我父皇的安危玩笑!只是我父皇英雄盖世,爱惜颜面甚于生命,也一向宠惯着我,必不容我为他屈就于你。婚事须等他涅槃之后,找个机会再提。”
“灵犀尚小,倒是好办。明亮与仙君极亲近,又不知情由,必然反对你嫁我。”
“你明白就好。”
“我有足够的耐心应付他的刁难,也会想办法叫他接受现实。”
“……”
“可是口说无凭,事后你翻脸不认,我找谁去说理?”
严厉认真思索一番,取下颈上的凤凰眼,摘下上面那颗异类,余下交给妖帝道:“关乎我性命之物都给了你,你总该信了。”
妖帝挑眉嗤笑:“你若食言,我难道要杀了你,一了百了?”见严厉要收回去,他又一把抢走道:“叫你吃点苦头还是舍得的。”
严厉深感无言以对。
妖帝将凤凰眼好生收起,定定看向她手里那枚硕大的银色珠子。
“这个东西,我从没见过。”
珠子做了伪装,他轻易也看不出那是记忆之气。严厉信口敷衍他道:“偶得之物,闲时把玩把玩而已。”说罢将珠子随意丢进袖里。
妖帝幽幽问:“是仙君送你的么?”
严厉不置可否,起身便走。
听妖帝在身后轻笑几声,她回头一看,见炉里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妖帝面如涂丹,仿若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终于受到心上人的青睐,明明高兴之极,却又强忍兴奋,绝不忘形失态的样子。严厉心中怨恼骤减,顶着宫娥力士注目,循原路离开瑶池,跃出红墙不见“白莲花”,遂沐着晚霞回府。
凤族繁衍至今,纯血之凤仅存两百多只,每只皆于仙界身居要职,平素难得聚首。此番众神奉诏入府,凤皇自是要设宴款待。而严厉回天那会儿,凤皇正领着灵犀,在皇笳天例行巡视。
严厉回府天已入夜。觉明府宫灯高悬,亮如白昼。烛武的近侍在大门外翘首以盼。
“尊上已然入席,传下话来,叫您和小殿下回府后也上殿去吃酒。”
“小殿下也未入席么?”
“尚未回府。”
“他不是一直跟在你主上身边?”
“自从主上失职,害小殿下闯了天祸,便一向盯他盯得紧,他有私事也一向都跟主上报备。可先前只一眨眼功夫主上就找不见他了,底下人道是他在您之后出府,且带着二小殿下一起。”
严厉颦眉想了想,先去向凤后禀告。
凤后身体不适,故不上殿吃酒。听说始末,凤后大为怜惜:“固然联姻能保万全,却不免委屈我两个孩儿了。女婿而今不比当年,倒好安抚,只怕你更难摆脱南无的纠缠。”
“儿臣只要父皇安然无恙,今后的事再说不迟。”
待严厉进入朝阳殿,殿上已酒过三巡,君臣们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严厉一上殿便噗通拜倒,请罪。
凤皇沉下脸问:“你身在高位,因何失礼迟到?”
严厉暗忖自己出府这事凤皇定已知晓,上殿前便编排好理由。烛武也帮衬她道:“君上息怒。殿下既是孝子又是慈母,且因驸……因白莲仙君伤心费神,疏漏礼节也情有可原。”
众神都附和求情,凤皇仍是斥道:“若只为三两个人便焦头烂额,心胸眼界如此狭窄,将来如何护佑我凤族万千子民?你已十数年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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