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白莲花》第149章


明亮自知失态,忙道:“爹爹说笑了,孩儿只是见母上分神与您说话,怕她对炎之灵有操控不当之虞。”
“白莲花”道:“既有这等忧虑,你便接替你母亲,叫她专心与为父说话。”
明亮颦眉看向严厉。
严厉佯怒道:“眼下我能专心做的只是助我父皇重生,你有什么话都等明日再问!”
“白莲花”却自顾说道:“沙罗说,被你极宝贝的这颗珠子,是我送你的。”
严厉的确曾对沙罗说过这话。
“我信口胡说他便信了。”
“若非我送你的,又是哪里来的,能被你如此诊视?”
严厉语塞一刹才道:“琉璃海下打捞到的,我见其灵气斐然,料想是上古之物,保不齐是道祖遗留的至宝,因而才诊视。”
“青丝,情丝,你以为我会相信?”“白莲花”捋着栓系记忆之珠的细线,笑道:“还是说,这个东西其实是龙君送给你的,因而他只拿走凤凰眼,单单留下这个?”
“殿下与龙君早已了断,岂还会珍藏他送的东西?”茂陵好心插这句嘴让严厉甚想踹他一脚。
“白莲花”道:“既早就跟龙君了断,何故偏偏在这个当口允婚给他?”
“允婚?”茂陵不由瞪眼:“仙君开什么玩笑!”
“白莲花”笑看着严厉:“仿佛你是预见龙君将有什么危及你父皇的举动,你却无力阻拦,只得出个下策,如他所愿,委身给他。可龙君既有阴谋,必定藏得严密,你又是如何预见的呢?纵是我师尊怕也仅限于有疑虑,无法窥到具体。而修复炎之灵时,娑婆谷中只有龙君与霄霜真人。霄霜真人再分丨身有术,龙君却必然戒心甚大,时刻提防,他想神鬼不觉地制服龙君,定是不易,遑论施展无极宫翻看记忆之法?然而龙君之秘仍是被人得知,细想唯有一个可能。”
严厉静等下文。
“沙罗不及我淡然,听说你要嫁给龙君,颇受打击。他虽不待见我,也似乎生出同病相怜之感,道是你曾说过,何日他开了窍,龙君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微尘。他虽恼你不告而别,也日日勤奋刻苦,将你传那门功法练到功成圆满。可这又有何用?”
严厉不耐道:“东拉西扯的,到底你要说什么?”
“白莲花”仍是不急不躁地分析道:“功成出关那日,霄霜真人的本尊与分丨身同时现身。彼时龙君笃定霄霜真人的“本尊”就是霄霜真人,只对那分丨身使用破解变身之术,因其容貌未变而相信霄霜真人确有神异之术。而今再想,这必定是个坑人的怪圈。彼时龙君岂能料到,世上还有比霄霜真人更高段之人?而你对沙罗所言,恰恰证实了这件匪夷所思之事。可这个人,他究竟是谁呢?”
严厉心下大惊,不由问他:“这些事情你从何得知?”
“白莲花”笑道:“是元楹有心,多方防备,雁珲也顾念与我的交情,听我所请,未将我的消息上报,我才能避过你羽族万千耳目,在下界待了数月。期间我或是主动,或是被动,见过不少人,查证过不少事情。中有三个怪人,自称是东、南、北三海龙王,将我和元楹制服,对我百般探究,尔后得出一个结论,便非要将龙君之事与我细说分明,试图说服我相信,其实我才是——龙君。
听闻瑶池那位近日虽未性情有变,却添了个惧冷的毛病。协助霄霜真人修复炎之灵时耗损过大,以至体虚害冷,这理由倒是合理。可你凤族遇上这等大事,你都有心嫁给他了,竟不叫他小施援手,反而费时费力搬动天机,砸破天境?足可见他没有龙君之力,果然就不是龙君!”
听完这番推论,饶是晧睿仙师都不由脸色一变。冥王则饶有兴致地大开鬼眼,显然欲将眼前这个说出惊天之语的男人看个清楚。
“白莲花”环视表情各异的众人,继续说道:“他若不是龙君,我只能更加相信自己才是,只因我没有仙君的先天本性,却有龙君的,仙君其人其事我听来毫无感觉,龙君其人其事倒叫我热血沸腾。起初我甚是纠结,难以抉择,后念及皓睿仙师教我随心而行,我随心而行,结果只能如此。所以我这时前来,正为拿我所图之物。”
见他扬起手,对着火光打量那枚记忆之珠,严厉大怒道:“你要这个东西何用!”
“失忆之人总会有许多疑问。我曾管晧睿仙师仔细求教过无极宫的人事。听闻娑罗仙师来历成谜,既有通天彻地之能,竟也逃不过死劫?乍听叫人惋惜,而今归结种种人事,我不禁有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能修复炎之灵,能叫霄霜真人都恭敬以对,能视我为蝼蚁微尘之人,唯有娑罗仙师!”
闻者俱惊。
“白莲花”捏诀一指,那颗记忆之珠登时幻化为一大团紫气。
“果不其然。”“白莲花”眼中狂喜一闪而过。
不知情众人皆认得此物,无不因其硕大程度而震惊。连冥王都惊叹一声,可见也霎时信了“白莲花”断言之事。
面对这个铁证,任何解释都徒劳无谓。
“偷龙转凤,李代桃僵,天地一统,止戈归元,娑罗仙师下得一手好棋,败在他手中,我也是死而无憾。然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非我突然心有所感,匆匆出宫,便不会被锦绣所抓,因而对自己身份起了疑心,也便不会被元楹带去考证人事。可见天意难违,你们做再多阻拦,也不过是徒做挣扎。兜兜转转一大圈,该是我的还是我的,我自己不取,上天也会送给我。不瞒众位,眼下的情形是,假冒我那个生死在我一念,娑罗仙师虽被护在娑婆谷中,我的人想强行冲破阻拦,亦如探囊取物。”
“白莲花”越说越难掩得意之色,不由朗声笑道:“非但我拿回自己的肉身,还得到娑罗仙师一身玄机,甚至于,先前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女人也即将嫁给我。”转头笑看严厉道:“纵然我不信自己是龙君,有这等一举多得的好事,又何苦不被人蛊惑呢?我失去龙君的记忆,又被娑罗仙师逆天改命,若再吸食这个东西,便也不再算是龙君了。我不介意今后行事受娑罗仙师的记忆干扰,你若不反悔,我自然保你父皇无事,否则别怪天气无常,你一家老小俱有生离死别之痛。”
如此就连晧睿仙师都惊呆了。打死他也料想不到,不过是被元楹打了个岔子,竟衍生出这等可怕的后果!
情势已然失控,严厉心念电转也无计可施。
“空口无凭你们自然不信。”“白莲花”笑看明亮道:“先前你看到什么?”
明亮一脸凝重,这才得空向严厉禀道:“孩儿……没找见祖母。”
“祖母?”“白莲花”一声讥笑,“那贱人分明是妖帝!”说着一拂衣袖,即将放晴的天空迅速氤氲汇聚,倾盆大雨瞬间而降。
“岂有此理!”眼见众神又是一通手忙脚乱,明亮怒目上前。
冥王与九大弟子亦在同时兔起鹘落。
电光火石之间分光错影,“白莲花”非但自重重围困脱身而去,还留下一句讥讽:“不自量力!”显然他以孔雀一族的变身术遁走。冥王的鬼眼黑芒爆射,所过之处就听一声闷哼。冥王险些连生死薄都脱手,显然遭到莫大反噬。
不过短短数月,“白莲花”万不可能修成如此超绝之力。想是他为拿着势在必得之物全身而退,便将龙族秘术施加于傀儡之上,修为暴涨这才来此。
见众人合力也未能抢下那颗记忆之珠,严厉不由叫道:“世叔,这可怎么办!?”
“不料连冥王都拿不住他,可见天意难违。”晧睿仙师也是无计可施,不由扼腕长叹:“好在他顾念侄儿你的好处,你切莫违背他的意愿,一切等你父皇重生再说。”
“侄儿自然明白。”严厉心下本也这么打算。
冥王跳脚插话:“本王连个小鬼都拿不住,有何脸面跟要报酬?”
晧睿仙师道:“冥王放心,方才的交易虽谈的仓促,事情未成鄙人也自然不会食言。”
冥王眉开眼笑,却忧虑道:“那小鬼若噬取娑罗仙师的记忆,宇内再无敌手,永恒之境很快便要易主。依其野心之大,必定挥兵诸界。届时岂不要生灵涂炭?”
晧睿仙师道:“生灵涂炭唯独于冥府有益,冥王不必忧虑。”
冥王瞪眼挑眉:“你莫非怀疑本王方才未尽全力?”
“不敢。”晧睿仙师笑道:“我祖师爷的记忆过于深厚,唯恐那厮的魂力不堪承重,有碎裂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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