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宠妻手札》第46章


他的银子可都是要留着养小娘子的。
乔瑷速度可不像他那么快,自小又受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导,只能一边吃着一边转着眼睛,把昨晚因为天色太暗没看清的遗憾都补回来。而杜季延已经命人去检查过车马,整装待发。
过了尧山以后有官道通往西南、思陵各州,马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乔瑷这回没有再睡,吩咐杏初将竹简书取了出来打发时间,只是脑海里还总是想着刚刚在大堂里看到的身影。
她右手搁在车壁,轻轻敲了敲手指:“杏初,从尧山到京城骑快马要多久?”
杏初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见自家小姐也没有什么不适应,正挑起车帘从外看。忽然听她问起,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说:“大约两个多时辰吧?”
乔瑷略一沉吟,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去唤他进来。”
快马从尧山到京城还不到半日时间,如果有急事入京的人肯定该不会选择在此地落脚,而是直接赶路回京了。所以她看到的那个高家奴仆肯定也是从京城出发的,却不知道是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还是正好碰上了。
杜季延进来时粗犷深邃的面上带着笑,只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在外面,在她身旁坐下就要将人往身上揽。
乔瑷手一避躲开了,一脸正色对他道:“我有件事情要与你说……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一躲杜季延就抓心挠肺地非要碰到不可,但见她确实语气严肃才压下来,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才问:“什么事?”
乔瑷一边捂着额头暗骂他是个亲人狂魔,一边低声道:“我刚刚在客栈往外看时好像看到了高家的人,你可曾听说高家也有人出京?”
据她所知,高家除了高钧阫在西南州任知州事外,其余大小都是京官。一般来说除非有陛下的旨意,京官不得随意出京。当然,这样的规定更多是针对位高权重的大人。若非西南州正是他们的目的地,杜季延又正与她说起前面的京官受流寇冲击,她也不会如此多疑。
“没有。”他们出发之后陛下大约就要将高家其余人困在京城里,怎么可能还会往外派。杜季延昨晚出去正巧也认出了那两人,只是目的不明前暂且留着,没想到她也发现了而且还特意告知他。当下心情颇好地将整个小人儿强行抱起,搁在自己腿上坐好才道:“不过是两只小老鼠,也并非与我们一起出发的。先留着他们,也许还能给我们带路。”
乔瑷一听便知他早有所觉,倒是后悔匆忙让他进来了。这人在车里她就只能坐在他身上了,真真像是个小娃儿一样被对待。
杜季延心情正与她相反,饶有兴致地摸着她的手一根根指头揉捏一番。最初他还只是小心翼翼的接近,生怕她不能接纳自己。然而自成亲以来,无论是身份相貌还是学识她都从未表露过嫌弃之意,宛若最寻常的新嫁娘,羞涩内敛。她给予的回应已经远超他的期待,让他想起来就恨不能把她揉捏了塞入怀中,时时贴在一起。
但他若是如此坦率,恐怕小娘子就要逃得远远的了。杜季延想着要与她说些什么让她不至于充满防备,却也真的想起一件事,在她耳边问:“你怎么识得那两人?”
“我瞧见他们身上的衣裳有些相似。”乔瑷被他湿热的气息喷得耳朵发痒,掩耳盗铃般伸手捂住,解释道:“我正好往外看了一眼,这样白底玄边的外袍在京城里只有高家人穿。”
高烁华喜好特立独行,又因国舅的身份十分自傲。他几年前见到国子监学子极有辨识度的穿着,便下令给高家诸位男子制作了白底玄边的外袍,以作常服样式。此事京城中无人不晓,自然也是避开了同样的穿着,以免冲撞了高家人摊上莫须有的罪名。因此乔瑷远远一眼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却是将他的身份辨认了出来。
“小娘子真是聪明。”杜季延毫不吝啬地夸她,让人完全难以想象这样冷硬的男子在她面前化作绕指柔,口气宠溺得像是她说天空是黑色的也必然是对的。
乔瑷果然也不好意思,面对他这样热切的眼神忽然羞怯起来。
两人这样在马车呆了一个上午,中午在官道旁的茶棚里停下来歇脚。茶棚只卖些茶水白水、包子馒头和隔夜卤好的大块牛羊肉,都是方便赶路的人马上食用或者带走。
自从在尧山分了道,这条通往西南方向的官道上已经少有人马,这个茶棚里也不见别的客人。杜季延事先传了话出去要在此歇半个时辰,等他们两人从马车出来,前头的人三三两两或坐在简陋的桌边,或干脆蹲坐在路边,各个肉块拌着馒头都吃开了。
如今天下虽还算平静,陛下却从未放松过布兵设防,兵将的俸禄也是相当可观的。甚至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本来就出身不错,只是性子顽劣沉不下心读书才被送去军营,出了远门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
茶棚正中还留有一张空桌。杜季延牵着乔瑷走过去,杜元已经眼疾手快地去端了两碗茶水和牛肉、包子放在上头。乔瑷在马车里颠得吃不下东西,这时才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顿时就苦着脸将眉头皱成一团。
大乾人都爱喝茶,虽说茶叶也分好次,但总比白水受欢迎。
然而这里的茶水却委实难以入口。乔瑷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有失态地吐出来,赶紧喝了一口白凉水冲淡嘴里的怪味儿。
“你喝不惯这里的茶,一会儿拿了我们的茶叶过来冲,先吃些东西再说。”杜季延替她顺了顺后背,懊恼没有事先跟她说清楚。
他就着她喝剩的茶水洗了手,拿过碟子里的牛肉撕成细碎的条状,然后蘸着汁夹入馒头中间才递给她。
“这些事儿让杏初做就行。”乔瑷再次无奈地提醒他。自打成了亲,凡是她的事他都要插手,原本杏初能做的事也抢着做了。这两日杏初瞧着都有点紧张,大约是怕再这么下去她这个丫鬟都没什么用处了。
乔瑷也不想他做这样细致伺候人的活儿。这个男人,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绝不是那种需要在家中伏低做小的。她哪里知道,杜季延竟是享受这样的时刻,根本不愿意杏初到她跟前来。他看小娘子开始吃,这才喝了口茶准备用餐。
茶水入喉,他却也皱起了眉头,将冲入口中的茶梗吐了出来,朝杜元道:“这茶水是怎么回事?”
他还当是小娘子喝不得粗茶,哪成想这家茶棚的茶水又苦又涩,竟是连他也觉得难以下咽。
“可不是,就这样的茶还一吊钱一壶呢!”杜元清秀的脸上写满气愤,想来也已经尝过了苦味:“欺人太甚了!”
茶棚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瘦小黝黑的老汉,正送了一屉馒头给旁桌,闻言连忙过来作揖道:“万万不可如此说。公子要往西南去,过了老汉这个茶棚可再也买不到这样便宜的吃食了。”
第46章 四五() 
杜季延与乔瑷对视一眼,见老汉神情不似作假,便侧首问道:“老伯莫不是在说笑?我们也不是第一回出门,对外边的东西也略知一些的。”
茶棚的主人叹气道:“老汉哪有什么心思说笑。实不相瞒,最多十天半个月,老汉恐怕也要收拾了茶摊回家去了。”
“这条官道上只得这么一家茶摊,生意该是不错才对。老伯为何要放弃?”
“连公子都觉得老汉的茶水太贵,其他过路的有几个人愿意买?”茶摊的主人放下馒头,想来心中也着实愁苦,索性走到他们这边细细攀谈起来:“以前每日少也有百八十人经过歇脚,一壶茶添水只收二十文钱。但如今最次的茶饼也要五钱银子一斤,有时整日见不到几个客人。老汉烧火还费柴,又是拖家带口在这里看茶摊,实在是不划算。”
他摇了摇头,又添了句话道:“听说西南那边出了大乱子,这路上也不□□生,不如回家刨地种田去!”
“西南?西南虽有旱情,陛下不是已经下旨开放粮仓了吗?”杜季延故作不解地问。
“难呐!天灾*,谁知道是哪一个呢!”他却也不再说了,嘴巴里小声念念有词。
直到离开前,茶棚的主人都不曾再过来说话。杜元去付账时还特意与他打探了两句,但因为此地毕竟距离西南州还远,恐怕那老汉也只是从过往的客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想要问得详细些却什么都不甚清楚了。
再次上路之后气氛压抑了许多。西南州离京城可谓山高路远,但却是大乾土地最辽阔的一个州。他们从京城出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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