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唐生活》第72章


狱卒过来提人;没问半句多余的话;崔清戴上帷帽;沿原路返回;似乎考虑到隔墙有耳;一路寂静无声,直到他们从大理寺出来,崔暄才迫不及待地发问,“十三娘,你可看出什么来?”
夜里更深露重,卢七郎把怀里抱着的毛毡递回给崔清,毯子被他捂暖了,崔清披上,鼻尖萦绕着股安神香清淡、舒缓的香气。
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路边两排灯笼勉强照亮街道,崔清见四下无人,才问,“四兄,周掌柜离城回家的消息,是谁告诉你?”
“是我,”卢绚掩口打了个哈欠,他好似刚从被子里被拽醒般,只用玉冠歪歪斜斜束了半拉头发,剩下的全披在身后,“那日我听熟识之人说周掌柜举家出城,骑马去追,但是追了半里地始终未见人影,的确奇怪。”
“原来如此,”崔清嘟囔着,一边和研究小组商量,“莫非,周掌柜被凶手带回去了?”
[有可能,]研究小组方才一直在讨论这个可能性,[在城内,有不良人严加看管,要动手脚不容易,可是出了城,防守就没那么严密了,况且,在凶手看来,周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死罪,现在动手,不会有人怀疑。]
“反正周富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和周掌柜过不去呢?”崔清心里疑惑,“莫非,周掌柜知道这案子的内情?能让周富、周掌柜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周家的可能性最大,]退休刑警一锤定音,[一定有阴谋。]
“十三娘?”见她陷入思索,十七娘拉了拉她的袖子,问道。
崔清“嘘”了一声,仍在苦苦思索,为什么周富和周掌柜都知道凶手是谁?按理来说,一个在外面开胭脂铺的男子很少有机会进入内宅,尽管周富常去给夫人报账,但不可能和周五娘接触频繁到能有私情的地步。
那么,他们又从何得知周五娘的死因?
“她在想什么?”夜里有些凉,十七娘不愿上马车,崔暄便把袍子脱给她避寒,此刻十七娘忍不住询问一旁的卢七郎,“绚表兄,你那么聪明”
“我不知道,”卢绚眉眼沉下来,如寒光出鞘般,唬得十七娘躲到崔暄身后,继而他又自嘲一笑,“我怎么会知道呢。”
崔清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在大街上站得太久,忙道,“我们先回去吧。”
两名娘子上了马车,崔暄和车夫坐在外面,卢绚骑一匹白马跟在车旁,崔清望着银白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给他镀了一层银光,对十七娘道,“卢表哥,好像喜欢白色?”
“这我倒是不清楚,”十七娘摸摸下巴道,“看他平日穿着,确实青色、白色较多,对了,我从未见过他穿黑衫。”
第92章 火光() 
24h;50%
她坐起身,心中念头一转,轻手轻脚地起身,拉起床边衣架上的纱质披帛披上,瞥了眼月光下榻上熟睡的守夜丫头墨香,趿拉着麻鞋掀起帘子,绕过厅堂的桌椅;来到夜凉如水的院子里。
夜里寒凉,崔清打了个喷嚏,随手系了系披帛;搓搓手,三两步爬上院子里的柳树,从一栋又一栋房屋的檐角缝隙,依稀可见黑夜中远方闪烁的点点烛火,伴着悠长回绕的钟鼓声;如长龙般向着北方而去,直到一条白色弹幕划过视线;她才察觉自动开了直播。
[怎么不睡,]研究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夜;以免夜里突发紧急情况联系不到人;此时,守夜的小研究员发现了半夜溜出来的崔清;关心道;[你病没好;需要多休息。]
“嘘——”她望着远方,“你听。”
半晌,她突然笑道,“说真的,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历史之中。”
[你说什么?]钟鼓盖住了崔清轻不可闻的声音,小研究员压根没听清。
“我说,”她从树上溜下来,拍了拍被树干露水打湿的双手,在脑海中回答,“我该回去睡了。”
当她回屋睡得香甜之时,她的叔父崔峻正跪坐在含元殿中上朝,等他处理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府内,已是下午三点多。
“阿郎,”小厮一边帮忙给他换上家常衣服,一边说起今天府内事务,临到最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今晨,有位小郎递上了十三娘的拜帖,已久候多时。”
“哦?”对于这个远嫁而来的亲侄女,他还是要关照的,“可有说他是谁?”
“说是十三娘的陪房,姓王名瑞。”
“叫他进来吧。”
王瑞怀中揣着块帕子,跟在小厮身后,绕过雕刻梅兰竹菊的白石影壁,沿着游廊走至正屋,进西房门,掀开浅绿罗帷,眼见一位长者坐于板足翘头案后,倒头即拜,“见过郎君。”
崔峻问了几句十三娘的现状,王瑞事前做过功课,一一答了,最后禀明来意,“十三娘前儿个偶感风寒,昨日被个自缢的丫头冲撞了,今天烧起来,府内为李郎的葬礼忙乱成一团,无暇顾及,乳娘林妈妈特地叫我过来报信,想从外头请个疾医进府看病。”
“胡闹!”崔峻沉下脸来斥道,“这一时能去哪请好大夫。”
他思考再三,到底没将自己出面请太医署医官的话说出口,大家族规矩多,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夫家照顾不周,娘家也不能贸贸然上门打脸,只是他另有一个顾虑,十三娘出嫁,兄长委付自己代为照看,若是她一过门就病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兄长。
见崔峻半晌没说话,王瑞想起十三娘的嘱咐,轻声道,“娘子有一物,想予郎君一观。”
“哦?”正考虑其中利弊的崔峻心不在焉地回答,“何物?”
王瑞从怀里摸出一块包裹好的素帕,放在小厮递过来的红木托盘内,低头垂眉,不置一词。
崔峻看了一眼身前几案上的托盘,掀开素帕,他瞳孔一缩,右手微微颤抖,立刻把帕子包回去,声线紧绷,“这东西你见过没有?”
“娘子着意吩咐,”王瑞盯着自己跪坐的红蓝团花茵席,仿佛想把团花看活来,“此物不是仆能见的。”
他深深呼吸,拳头紧握,“东西暂且留在我这,你且在门房稍候片刻,福宁,你拿我的帖子去请孙医官随他走一趟,明日小敛,我再去探望十三娘。”
王瑞自是再三叩谢,小厮机智地起身送他,留崔峻一人在书房里对着一张平摊的素帕,米白的棉帕上静静躺着一根银簪,一头银白,一头乌黑。
刚才第一眼看到簪子,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怒不可遏,若不是外人在场,崔峻几乎要把几案掀翻,为何侄女好端端的身体一进府便重病加身,为何林氏不去求当家主母反而找上娘家,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好一个建宁公!”崔峻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真当我崔氏无人否!”
“福成,”他唤了一声门外守候的小厮,“去请夫人来。”
而亲手将银簪送出去的崔清,此时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十三娘的身子骨本就不好,昨天被“吊死”的丫头尸体一吓,加上凌晨去院子里吹了风,原就咳嗽的她迷迷糊糊发起了烧,林妈妈早晨叫她起床发现端倪,急得不行,一面去找夫人请大夫,一面去叫昨天下午嘱咐过的陪房王瑞再三叮嘱,几个丫头也跑来跑去干着急。
“都怪我,”黄鹂淌着泪绞干帕子递给香墨,“我就不该拉着娘子去看那劳什子”
香墨手法轻柔地给崔清擦身,忙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说了。”昨天她光是站在外面都心惊胆颤。
帘声掀动,林妈妈端来一碗气味酸苦的药,十三娘这一病,她从抓药到煎药都牢牢盯着,毫不假手于人,香墨把帕子往金盆里一扔,和黄鹂两人扶起崔清,往她背后垫个湖蓝团花隐囊,白瓷勺在棕黑色的药汁里搅了搅,中药味散发开来,满屋子都是。
第93章 袁大() 
24h;50%崔清站在游廊下;看向外面,因雨势过大,院子里升腾起白茫茫的水汽;放在院落角落大缸的水漫出来;金鱼一跃而出;顺着浑浊的积水滑向院门;被剥落红漆的木槛拦住去路。
雨点吹进走廊,涌起一阵阵带着灰尘的潮气;林妈妈不得不把直棂木门两边关上;吩咐丫头们在烛光里拿干帕子擦被雨点打湿的地面和家具;雷声一响,她们就哆嗦一下。
“那么大的雨,大郎想必不会来了,”崔清松了口气;又有点发愁,“天气那么差;他可别感冒了呀。”
[他要感冒了不正好?你可以出门去探病;]陈仁“无情”地安慰她。
雨一直下,午膳送过来时,食盒都被打湿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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