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第349章


再醒时全身疼痛,未及睁开眼便忍不住呻吟出声:“啊啊啊,疼死我了……”想要伸手抱头,但觉全身乏力,连手臂都举不起来。
“嘿,老天爷,终于醒过来了。乌鸦,你家主人醒过来了。咦,乌鸦呢?”女子问。一个年轻男子清朗的声音回答:“乌鸦……不知道啥时候离开了。”风轻眼皮霎动七八下,吃力地睁开眼睛。阳光耀眼,他忍不住又闭上眼睛。年轻男子马上移动脚步用身子帮他挡住阳光,显现一片好心肠。
“来,水,喝一口水。”女子蹲在他身旁,善意地喂饲一口水,风轻闪眼看一眼对方,是一对陌生面目的年轻人,看起来眼神清澈满脸善良。他放心地咽下清水,重新合上眼睛,道谢都懒得道谢一声,实在虚乏孱弱得不行了。
年轻男女早就帮他包扎好一身皮肉伤,确定他没有大恙,这时上下左右打量他半晌,两人用眼神交汇心思片刻,女子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你真的是风轻?”
风轻吓一大跳,睁开眼睛,忙不迭否认:“什么风轻风重?我是牛……小二。”差点儿自认是牛魔王。她们是通天宫神瑛一伙的?草,不就是几颗草嘛,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赶尽杀绝?
见他变颜变色挣扎不起,小脸儿扭曲,神色古怪而有趣,男子呵呵笑了起来。女子瞪了他一眼,伸手按住风轻,柔声微笑:“乌鸦说你就是风轻,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
死乌鸦你他玛德怎么这么大嘴巴?见人就揭露主人身份,存心不让老子长命百岁不是?从现在开始咱俩割袍断义!你个傻逼乌鸦嘴……风轻再次否认:“乌鸦嘴乌鸦嘴,它说的话也能信?我真是牛小二。你们是……咦?你是?”忽然觉得这女子的声音有点熟悉……
女子笑一笑:“我是离夏。这是我家四弟离冬。咱们去年在赣州芙蓉渡见过的,不过当时你眼睛有伤……大姐前几天传来讯息说你有可能被妖怪变成小孩,我们还死活不信……唉!”大姐对这人念念不忘,显然动了真情,然而这家伙偏偏变成了小孩子,并且长得这么丑怪……到底要不要带他回京?不如不管了,回头就说没看到?嗯,他又小又难看,大姐看到他,应该就会死心了吧?难道还能等他长大?离夏目光闪烁,一时拿不定主意。
老天爷啊,终于找到组织了!风轻喜出望外,两行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回答:“是的是的我是风轻,我被妖怪害成这样……”
抬头看,只见离夏年约十七八岁,不算特别美艳,只一双杏核大眼晶莹璀璨如同黑夜中的寒星,十分引人注目。高鼻厚唇,阔嘴宽颐,也自周正。上身穿着大红丝绸缎衣,腰束白绫罗,外罩淡红斗蓬。下着红色绸裤,红色小马靴,腰间还悬挂着一柄苍绿色的古剑。色色分明,一身鲜活。衣服略微宽大,却遮挡不住她玲珑浮凸的娇躯。双峰高耸丰腴,腰肢盈盈一握,绸裤下的臀部向外微突向上微翘,尤其让人看了想入非非。再配上一双修长的美腿,那种青春飞扬的动人气势笔墨难描难画。
离冬身胚精壮,方面大耳,面目戆厚,整个人流露出一股善良敦厚的气质,让人一见即生善意。当然,对于品性不是那么纯良又饱经忧患的风轻来说,忠厚老实乃是无用无能之别名,扫向对方的目光难免有些轻视。
离夏为人热情,行事干练,言语爽朗。既然拿定主意,便三言两语交代了处境。她们姐弟及时赶到,把他从虫口中救了下来,如今三人在子牙河下游河畔,她打算护送他坐船进京,她大姐离春挂念得紧。至于他伤势,虽然全身缺皮少肉伤痕累累,但都是皮肉伤,在船上将养几天也就好了。风轻欣然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表现出伤势沉重全身乏力的样子,由得她排布。
初时的喜意一去,想到离秋的阴险狠恶,风轻内心深处忐忑不定,颇担心自已一身几十斤白胖肉儿不够离家姐弟塞牙缝。离夏离冬既然没有现出恶意,伦家一个乳臭未干的可怜的孩子自当虚与委蛇……
离冬小心翼翼背起风轻,离夏在后照顾着,举步向前方隐约可见的一处村落行去,打算探问路径,雇船上京。
“喂喂喂,且慢,乌鸦来也。主人你没事吧?”随着嘶哑怪异的声音,乌鸦有点吃力地落身离家姐弟上方的枝头上,歪着头斜着眼睛打量她们。肥硕的肚子沉甸甸地压坠着身下的树枝。就在离家姐弟给风轻敷药治伤的时候,它飞回山岗杀个回马枪混了个肚圆回来。那可是思慕多时国色天香的虫子啊,岂能错过?它当然知道离家姐弟没有恶意,只不过咋咋呼呼就是它的性格。
“哦,没事。”风轻疲惫不堪地挥挥手,脑袋耷拉在离冬肩膀上,懒得多话。离夏向乌鸦说了打算。乌鸦有点扫兴地唠叨:“还要上京?京城只不过人多一点,乌烟赃气的,主人你上京干嘛?京城人傻钱多?乌鸦看不见得!”时而跳跃枝头,时而飞行一段跟随着。
风轻昏昏欲睡,不予理睬。离冬沉默寡言,也不吭声。只有离夏笑吟吟撩乌鸦说话:“人多热闹嘛。京城天子脚下民丰物阜,繁华胜景无数,每天发生的趣事儿海了去了,你居然觉得不好玩?真是乡巴佬泥腿子乌鸦。”
乌鸦昂着头作不屑一顾之势:“小娘们胡吹大气,乌鸦大爷这辈子刀山火海走南闯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你在俺面前炫耀京城繁华,那不就是乌鸦面前说山水,关公面前耍大刀么?”它言行粗鄙,叫她小娘们已经是看在风轻面上有些客气,其实依旧属于出言不逊。离冬抬头瞪了它一眼,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们姐弟整天与粗鲁无文的江湖汉子厮混,不以些许言语为忤逆。
离夏并不在意,微笑如旧:“哟哟哟,敢情乌鸦大爷你见多识广?好吧,你久处南方,想必看多了南方的山山水水,我想有空来南方寻幽觅胜游山玩水,大爷你给推荐一下?要闻所未闻人迹罕至的稀罕地方。”离冬心一动,暗暗佩服她心思灵巧,见缝插针。其时中原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想要寻找隐蔽的堪供大肆营谋的地方已经不多,南方却是山高水长,林深壑险,不毛之地甚多。倘若能够寻找到得心合意的好地方……
不料乌鸦大剌剌地摇一摇乌溜溜的脑袋,说:“那什么……世间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说什么山山水水有啥意思?且让你们看看乌鸦手段……公冶长,公冶长!下来耍子哉!”说到后来,仰头大叫。
风轻微微一惊,想到了那头猛恶的白头鸮。抬头看,只见高空中有物冉冉而下,阳光为之一暗。顷刻之间,一头巨雕般的白头大鸟对准三人压落下来。离家姐弟惊呼急走,颠得风轻一身疼痛。
乌鸦呱呱大笑,满脸狐假虎威:“怎么着离丫头?开眼界了有没有?公冶长你小子轻点儿飞下来会死啊?别刮那么大的风吹坏了我家主人。呶呶呶,让人背着的那个小屁孩就是乌鸦认下的主人。我家主人阴险狡诈防不胜防,你可别小看他……”
白头鸮敛起长翼落身前头一株古槐之上,歪着头斜着眼睥睨着树下三人,那般桀骜不驯的神态与乌鸦如出一辙,犹有过之。乌鸦勉力腆着肚子飞过去招呼交流,先前说的是人话,接下来鸦语呱呱,风轻三人有听没有懂。白头鸮斜眼打量一下三人就转过头去,似听非听,一声不吭,漫不经意之间雄霸气概洋溢。
离夏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头鸮,馋涎欲滴。悄声问风轻:“它就是传说中的公冶长?大姐以前说过……能不能把它送给我?别说不能,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风轻哭笑不得:“嗯,我也想啊,可是它不听我的话。乌鸦认我为主,白头鸮可没有。”离夏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他,看看树上白头鸮。看白头鸮傲娇的样子,心知风轻所言非虚,却不死心:“乌鸦听你的话,而它听乌鸦的招呼不是吗?你让乌鸦唤它下来,让我跟它聊聊。”离二小姐貌美如花人见人爱,在京城颇有艳名,不信对方鸟眼睛那么大会有眼无珠不识货。
自从蒙来乌鸦之后,骑鸮遨游太空的梦想风轻当然做过。作为二十一世纪有为好少年,谁不心比天高,这点梦想算什么?他也想试试收服白头鸮,强打精神,提气吆喝一声:“乌鸦,那个……贵客上门,怎么能够让人家蹲在树上喝北风?请客人下来坐坐吧。那个啥?公冶长兄台,你还记得我吗?江湖交情,不打不相识……有缘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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