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城中央》第158章


怎么会这样?上周五见她时,她明明还两眼放光地要抓司芃。凌彦齐额头枕在方向盘上。“康叔,天海的股票被人砸停了。”
“股票哪有不跌停的?正常。”
“不是。有人把她的病情散布出去,现在天海的各个股吧论坛都吵翻天了。董事会让张秘来找我,想让妈妈出面来澄清这个谣言。”
电话那端突然就拔高声音。“澄清个屁!她为天海做的够多了。那些董事手上拿的不少可是原始股,一元一股,即便是后来上市的首发价才四块七,现在已经升十倍不止了,怎么股价跌百分之十就受不了?彦齐,别被他们当枪杆使。”管培康沉默一会,待心情平复,才说,“别告诉你妈,她受不了这个,我等会就带她离开,去清泉山的别墅住几天。”
电话挂断,凌彦齐望着车窗外默不作声。司芃把药塞进包里,手上拿着核磁共振的片子,开车门要下去。凌彦齐问她:“你要干嘛?”
“我自己能回酒店,你回去吧。”
“我回去能做什么?我能堵得住全天下的嘴巴?”凌彦齐紧抓着她的手,“不管是股票跌停,还是她病情该不该向公众公布,让天海董事会去决定。”
沉默一会,司芃问:“你妈什么病?”
“双相情感障碍。”
“怪不得,那天她赶我走时,样子就很不对劲。有点日子了吧。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
“就是我去新加坡的那一年。她为我和思琪的事大发雷霆,我外公外婆还有大舅,都觉得她反应太激烈,这才去预约心理咨询。”
“那有十二年了。”
凌彦齐摇头:“不止。在这之前,因为她,总是在暴躁这方面表现明显,抑郁这个症状相对而言轻很多。所以哪怕家里有医生,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他靠在车座上,“也许都是因为生了我。生我之前,她和我爸关系挺好的。脾气虽然冲点,但是也没到暴躁的地步。有些人并不适合做母亲,但更多的人意识不到进入这个角色有多难。”
司芃在心里大概地算一下时间,凌彦齐今年27岁,天海好像成立24周年,在天海成立之前,卢思薇已经在s市一家房地产国企做到分公司老总。而那时的凌彦齐还在武汉和爸爸一起住,也就是说,哺乳期的儿子,她几乎没带过几天。
难道凌彦齐这么介意他母亲丢下他,选择了工作?
第115章() 
巨大财富的背后;都隐藏着罪恶。
——巴尔扎克人间喜剧
司芃烧得糊涂;凌彦齐心里有事;这件事两人只简短地聊几句。送司芃回酒店后;凌彦齐驱车回天海大厦,参加临时发起的董事会。
除卢思薇之外,其余的卢家人都不在董事局担任职务。卢氏家族手持的股票份额已占流通股的30%;一枝独大,再加上卢思薇的个性,哪怕只有她一人在董事局,仍是强势地位。
会上,凌彦齐承认卢思薇患有躁郁症的事实;还说明现在她正处在抑郁的发作期;已有家人陪同她出国度假;边散心边治疗。特意遣他来向董事局告假。
一半以上的董事都在集团内任职;听完他的话后;还关切地说几句;主席是太累了,正好放个假好好休息。
但是代表中小投资者的独立董事可不这么想:“这摊子事,卢主席不管了?你看看现在的微博热搜,全是和这件事有关的。”
于新兵(ceo)说:“已经让人去拟声明,今天下午就会发出去。”
“能把那些帖子都删掉吗?最好的删帖;就是卢主席站出来说我没病啊。哪怕是在国外度假;也可以发个视频。”
凌彦齐愤懑得说不出话。
我国的证券相关法律并未严格限定;要求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必须就自己的身体状况;随时向公众作出说明。董事局发声明即可,无论她妈的病情公不公布,都没有理由强行要求她出来表态,要求她为公司的股价涨跌承担全部责任。
好在这二位董事人微言轻。于新兵和其他几位实权董事都选择在声明中对卢思薇的病情不做正面表态。
开完会后,凌彦齐还得应付卢家一众亲戚。管培康就这样把卢思薇带走,他们也很惊恐,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能去,出门就会被记者拍到。凌彦齐说,康叔和我说过了,让我妈清静两天吧。
他还接到郭兆旭的电话,询问卢思薇的病情是否是真的?他不关心天海的股价,他只关心这个消息对天海即将发行的融资债券(企业发债向社会募集资金,利率比银行利率要高)会不会有打击?毕竟55个亿的融资全要用在大马城项目上。
还有他说老爷子要问的,这个病遗不遗传?
凌彦齐能怎么回答?股价下跌只是一时,并不影响天海长期的偿债能力,是否要暂缓发行,是公司决策层的事情,不是他说了算的;而后者,他不认为自己有狂躁或抑郁上的倾向,但遗传这种事,还真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多问了一句:“爷爷对司芃的事,是什么打算?”
郭兆旭只回答:“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自然也少不了郭嘉卉的电话。她善解人意地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他只心想,你什么也不要做,不要再给警察和我添负担,就已经是帮忙了。
杨思琪正事不干,也来凑热闹:“彦齐,我正在来天海大厦的路上。你妈妈的病是真的?,十二年前就是的,对不对?”
“思琪,我现在没空和你聊这个。我想知道,你有线索没有?”
“你怀疑曼达洗的那笔资金,和今天天海股价跌停有关?”
“是的。”
“那个谭非是操盘手?”
“我猜的。”
“没有原因就去查财务公司的账,很难办到,除非买通内部员工。”
“好。只要能帮我查清账目和资金的去向,价钱随便他们开。”
虽然今天早上专案组再次向香港金管局以及香港警方发出协助调查的申请,但财务公司在多年的反洗钱风暴中,已磨练出胆识和方案,明面上还真不一定能够查到,且这种协查效率太慢了。嗯,凌彦齐心想,多条路多个选择。
嘴巴终于停下来了,他还呆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杨思琪来找他,他也不想再另外找地方聊,直接让人带到顶层。人一进来,他就问:“谭非那边,你打听到什么?”
杨思琪边把大衣脱下放在椅背上,边回答他:“一无所获。他辞职后,好几家知名的基金想聘他,他都没答应,有人说,他在好几个群里发过招聘广告,条件都不是很高。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推荐应聘成功的人。”
“他想自建团队?”
“可能。”
凌彦齐瘫坐在大班椅上。他想不通,郭嘉卉怎么会想要来对付他和她妈。她对股市并没有什么兴趣,十个亿的资金,砸一星期的盘也够悬的。还是说,她有同伙?她料定天海和证监会什么都查不到?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谭非和郭嘉卉是砸天海股票的幕后操控者,凌彦齐还是和警方说出了他的怀疑。目前来看,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把这群人从黑暗里连根拔起。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帮助。
杨思琪坐在相邻的黑色皮椅里,她问:“彦齐,你能和我交个底吗?现在你让我帮的忙,有触犯法律的嫌疑。那位郭家小姐到底怎么回事?这样下去股价被腰斩都有可能,她为何要这样对付婆家?”
凌彦齐抬起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审视眼前的女郎片刻。今天杨思琪的妆容比以往精致多了。还不止这个,脱下外面的深灰色长款大衣后,里面只穿一件深v的刺绣连衣裙。他望一眼掩盖白皙胳膊的薄纱,头偏了一下去看,果然,背后也是大好风光。
他印象中另一个十分喜欢手工刺绣、花卉、薄纱元素这些名媛风的人,便是郭嘉卉。
凌彦齐笑道:“你今天穿这么漂亮?”
“晚上有个圈子里的派对,正好去打听点消息,我怕没有时间回去换。”
凌彦齐点点头,告诉她部分事实:“我怀疑她是假的。”
“假的?”杨思琪不敢相信,她的语调、神情已掩盖不住她的兴奋,“那郭义谦怎么会认?”
“大家都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现出一点端倪。”
“那为什么不戳穿她?还让她这么为非作歹?”
“因为还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她是假的。郭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她做dna鉴定。”凌彦齐身子往前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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