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变成蝴蝶飞走了》第9章


罢了……什么时候祭奠不是祭奠,若苏澜宇真的去了,他们长明教烧的香和贡品足够一群鬼吃了。韩君平这么想着,将荷叶打开,摆在木桌上。
“吃吧。”他看着这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
苏澜宇见他开口,迫不及待地撕下了鸡腿,然而在美人面前,终究是不能落了面子。他一改往日那番张牙舞爪的吃法,斯斯文文地啃起一只鸡腿来。
韩君平是见过这货吃东西的,这会也不拆穿,将酒坛子打开,一股清冽的酒香藏不住般溢了出来,苏澜宇鼻子可灵,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味道——几时休。
这酒是他往日里最爱喝的,别人或许欣赏不来这冷门酒的味道。香味清冽,入口却无尽缠绵,苦涩与俗气的甜味交织往复,像纠缠在一起的生命与红尘,谄媚入骨的后味回甘。
几时休,几时休……是寓意这酒萦绕鼻尖的香气几时能消散呢?还是像其他同好者说的那般——这纠集苦涩的哀愁,谄媚入骨的相思,几时能停止呢?
苏澜宇最讨厌这些喝个酒的还文绉绉的雅士,他喜欢这酒纯粹是因为好喝,对胃口。
韩君平将酒倒了一整碗,一口气便灌下去了。苏澜宇轻拍桌子道:“景山君好酒量!”
这几时休可不是一般的烈,纵然苏澜宇自诩酒量极佳,这酒一坛子灌下去也就不省人事了,所以他平常也不敢多喝,否则一觉睡过去,连长明教被人灭了都没有知觉。
韩君平一碗灌下去脑子便有些晕乎,也没责怪苏澜宇一个小毛孩子,大人似地说什么“好酒量”。苏澜宇闻见这酒香就忍不住了,没顾忌着韩君平,抱起那一坛子酒直接对坛吹。
“停。”韩君平伸手就要去抢:“未满十六不许饮酒。”
苏澜宇将坛口塞到韩君平嘴边,烈酒下肚,觉着这阵子受的委屈都不是事了:“哪有这条规矩?要喝就喝个尽兴。”苏澜宇起身抬起那酒就往韩君平嘴里灌。
韩君平发觉这香甜的酒,竟是越喝越苦,可就是叫人不得停止。许是他酒量本就不是太好,空腹喝了大半坛,现在酒意上头,看眼前的苏澜宇都觉得他膨胀了。
苏澜宇手贱又打开了一坛,虽然嘴上很明确地说:“我只尝一点。”然而没多久,这坛酒就见底了。
苏澜宇放下酒坛,脖子以上都红透了,他托着下巴看着强打精神想爬起来的景山君,他十分安静地折腾了一儿,最终不胜酒力倒在木桌上睡着了。
苏澜宇瞧着他的睡颜,只觉得这人再好看不过,借着酒力憋出一首不伦不类的歌:“有美人兮,醉于江风流火之上……”
一曲终了,苏澜宇的目光落在一边摆着的巨型“海螺”上边,这玩意真的假的他不知道,只是他一贯醉了就要发酒疯,这回也不例外,扑上去啃了那海螺一口,差点没崩掉一颗牙。
他吃了亏,将那巨型海螺揣在怀里,开始折腾眼前的景山君,他摇了摇趴在木桌上的韩君平,大着舌头道:“喂,韩君平,快醒醒。”
韩君平一点动静也无,苏澜宇将海螺放在桌子上,两手并用将韩君平的脸颊往外拉:“嘿嘿……”
人还是没有动静,苏澜宇却傻乐了一番。就在他松开手,想给这景山君弄个猪鼻子出来的时候,韩君平突然睁开了眼睛,冰冷的视线让苏澜宇不禁手抖了一下,猪鼻子没做成,他的手指还差点戳进人家的鼻孔。
这韩君平也不知道醒没醒,抄起还没启封的那坛酒就往外走。苏澜宇至少还残存着一点意识:“景山君,你去哪阿?”
哦,看着韩君平走三步倒退两步,就可以判断出这人还是醉的,而且醉得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送了一瓶营养液的小天使~
第9章 江风流火
苏澜宇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晃晃荡荡地追上韩君平,一手提着烧鸡一手抱着巨型海螺,这两样东西现在在他眼里都是宝贝,不带走不行。
苏澜宇被殿外边的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几分。只见韩君平扶着墙走到了后门,绮丽的曼珠沙华依旧盛放着,只是少了那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韩君平突然在那片彼岸花海中蹲下了,那姿势有点奇怪,苏澜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景山君,不可随地大小便。”
韩君平没理他,将最后一坛几时休打开,豪爽地浇在面前。苏澜宇第一个反应就是心疼,连忙按住了韩君平的手:“你做什么?”
然而那酒坛子已经空了,他注意到韩君平面前那一片都是秃的,连根草都不长,就知道韩君平干这事不止一次两次了。苏澜宇按了按韩君平的脑袋,大着舌头道:“赔钱货。”
景山君似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脑袋,反手将站着的苏澜宇压到地上,韩君平落下来的头发在他脸上搔了一搔,叫这位醉得不清的苏澜宇也脸红心跳了一番。
“你干嘛?”苏澜宇慌慌张张道。
“澜宇……”
韩君平盯着他的泪痣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无比纠结地在他眼睛下边烙上一个吻。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醉的缘故,韩君平将这个兰宇和苏澜宇认成了一个人,只是没有那么立体的五官,整个人发散出来的气质却没有变。
苏澜宇还尚存几分理智,莫说他现在还是十二岁的身子,在这无比严肃的昆仑搞事,被昆仑那几个老头发现了,自己恐怕要被鞭笞一百下,然后丢到雪山里给狼分食。
毕竟当事人是他们极其宠爱的景山君,到时候景山君顶多被骂几句,他苏澜宇恐怕就要死于非命了。
想到这里苏澜宇一把将韩君平推开了,韩君平愣愣地站起来。苏澜宇爬起来的时候摸到自己旁边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他用手摸了一把,韩君平立刻紧张兮兮地他拉开:“不许动,这是我的。”
苏澜宇撒起酒疯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一把抱起那个花海中的木盒子,对着韩君平做了一个鬼脸:“不给你。”
“给我!”
“不给。”
韩君平追过去,苏澜宇将盒子按在怀里,前者一边掰着他的手,一边又担心他将盒子失手掉地上,用力之猛让苏澜宇红了眼睛,他见好就收地将木盒子还给韩君平:“这里边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韩君平紧紧抱着盒子,不说话。这里边是什么?不过是一堆无意义的粉末而已,而他口口声声说着苏澜宇没死,却只能靠着他的骨灰来缅怀对方了吗?太窝囊了,成年后便再没吃过亏的韩君平这样胡思乱想。
他想了想,又将骨灰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不重要的东西。”只是他心爱之人的骨灰罢了。
这酒劲来的快,去的也快。而苏澜宇还是十二岁孩童的身体,怕是一时半会还醒不了。韩君平望了望上空的月亮,只觉着这盈月与刺骨的风异常衬景。
他坐在一块冰凉的石块上,因着江风流火有结界护着,这里的一切都没有结冰,只是比山腰稍冷一些。韩君平摸出怀里的埙,借着月光看了好一会儿,苏澜宇也凑近了看。
韩君平突然抬头,看着苏澜宇的眼睛道:“未成年弟子不许饮酒,再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还罚?”苏澜宇哭丧着一张脸,想用手里的巨型海螺砸他,后者灵敏地躲开了,苏澜宇便上手抢他的埙,韩君平莫名地没反抗,苏澜宇轻轻松松将埙攥在了手里。
他道:“我给景山君吹一曲,景山君便不罚我。”
韩君平:“……”
苏澜宇朝他自信一笑:“景山君怕是没听过何为天籁之音,今天我便让你开开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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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宇是被人一扇子敲醒的,头痛欲裂恐怕是宿醉的反应,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身下韩君平明亮的眼,当即吓得弹了起来:“阿……”
手持扇子的不周冷笑一身:“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衣衫不整地睡在房子门口,成何体统?”
苏澜宇看看不周,又看看若无其事爬起来的韩君平,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韩君平对着不周一作揖:“师叔。”
“韩君平阿韩君平。”不周说着都差点忍不住笑了:“你和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你今天迟到有猫腻,不敢让蔚然过来找你,要是让他看见方才的场面,他现在就得抽死你。”
韩君平仍旧不为所动:“谢师兄。”说着他看了一眼苏澜宇,不周明白他的意思,便道:“行了,你去见严蔚然,我带这孩子回去,可要记得这一个人情。”
说完不周拎着苏澜宇就要御剑起行,韩君平压住他的肩膀:“走回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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