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子天团》第127章

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像是明白，却又像是不明白。就在这昏沉之间，见证了那两位西奥大能之间，一丝一缕，说不清，也不能说清的复杂感情。
“后来大陆上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身为一对匕首，也不是很清楚。”蝶翼饶了饶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记得那天，天上下了很多水”
凰涅眉毛一抽，纠正道：“那是下雨。”
蝶翼并没有理会凰涅的插话，他的神情突然放空起来，似乎是陷进了那段久远的记忆里去了。
他说：“那天，地上流了很多红色的水，我知道，那是血，是俊孤魔帝的血。”
那一天，俊孤死了。
第137章　我只想抱他一下（）　
蝶翼微微皱了皱眉，“我们两个，是小暗待在俊孤身边的，那段时间里正好他与人打斗受了伤，陷入了昏迷中。”
“所以我们谁都不知道俊孤是怎么死的。”蝶翼轻轻叹了一声，似乎对那段过往很是伤感，“等到主人发现俊孤魔帝的时候，他已经”
那天天上下了很大的雨，蝶翼被挂在七里腰间，他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朦胧中看到了一片血红，在那血红中，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蝶暗之翼这一对匕首，其实是七里同俊孤同时所造，蝶翼出自俊孤之手，暗翼出自七里之手，只是后来，两人交换了匕首。
蝶翼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灵智的，他一直都在匕首中沉睡着，似乎是能够看到七里身边发生的一切，但是又不怎么能够理解那一切。
暗翼在俊孤手中，也是相同的情况。
只是那一天，他却突然像是在冥冥混沌中睁开了眼睛一般，猛地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个原本朦胧的世界，他很清楚的意识到那些红色的东西，是血。
是俊孤的血。
鲜红的血在雨水里被晕染开来，一层一层，从远方蔓延到七里脚下。
死寂中传来七里一声哀嚎，一股痛感在蝶翼心中蔓延开来。
那时候即使他已经拥有灵智，但是却依旧不具备感情，蝶翼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是从跟他有着灵魂契约的七里身上蔓延过来的。
“我无法描述当时的感觉，我只知道，我这辈子这么长，从来没有像那一天那么痛过。”蝶翼望着头顶上无边的黑暗，轻轻地说：“像是心脏被人活生生地挖走了，像是地上流的那些血，是我的一样。真是可笑其实我并没有所谓的心脏。”
哀鸣过后，蝶翼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颠簸，是七里动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俊孤身边，然后蝶翼就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呼唤。
是七里喊了俊孤的名字。
那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不敢置信，还有些许的恐惧。
后来七里将俊孤抱了起来，那时候俊孤的身体已经冰冷。
血顺着雨水落到蝶翼身上，起初蝶翼以为那些血是俊孤的，但是后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血，不是从俊孤身上流出来的。
流血的，是七里。
凄红的泪从他的双目中流出来，合着雨水落到蝶翼身上，突然有一件物什撞上了蝶翼的匕首，蝶翼被撞得很难受，在匕首里一阵翻腾，最后突然一下子挣脱了束缚。
他从匕首里掉出来了。
他抬头，看到对面，站着一个同他很像的人，一样狭长的凤眸，一样靛蓝色的袍子——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衣服上还没有属于凰涅的凤凰纹饰。
不知道怎么回事，蝶翼突然就觉得心中一动，他伸手，意图碰一下对面的暗翼。
但是他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脸庞。
“我碰不到他，一直都碰不到他。”蝶翼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他抱了抱腿，靠到暗翼身边，“后来七里就失踪了，我们被安置在绝壁下面的地宫了，就这样，过了一千年。”
一千年里，他们努力修行，实力不断增长，从一开始被地宫里七里的契约兽獠牙棕熊打得满地找牙，到后来打得獠牙棕熊满地找牙。
千年时间里所有事情发生了改变，蝶翼跟暗翼相扶而过的日子渐渐长过了当年跟在七里身边的日子，对上一任主人的感情渐渐淡去。
或者不是淡去，只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深深地埋藏进心里罢了。
“这一千年里，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改变。”蝶翼突然抬起手，他看着凰涅，眼里是没顶的绝望，“我们碰不到对方。”
“啊！”
短促的惊呼过后，凰涅猛然打住了自己的声音，她看着蝶翼，看着这个在往日里嬉皮笑脸，但是现在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蝶翼，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日日相见，却无法碰触到对方。
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予对方的，悲哀。
蝶翼微微偏头，靠上暗翼的肩膀，暗翼侧了侧身，将他揽住。
蝶翼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来，“起初我们都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时间越久，想要抱一下彼此的想法就越加强烈。一千年的修炼，一千年额孤独，我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拥有生命，拥有灵魂，却无法相拥。
蝶翼突然笑了一下，对着凰涅，咬了咬下唇，“我其实就是想抱他一下。”
他是器灵，他不懂得人类复杂的感情，一直到今天，他也无法理解俊孤死去的时候，七里爆发出来的那声哀鸣意味着什么，他没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也不明白人类所说的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很简单的，想要抱他一下。
没有任何杂质，干净纯粹的，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一个千年未到的拥抱。
“有人告诉我，如果主人晋级神级，那么我们就有可能转化成神器，幻化出实体的人身。”蝶翼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所以后来，我们选择了你。”
“我？”凰涅眨了眨眼，突出这样一个音节。她的声音突然生涩起来，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蝶翼咬着牙，“我当时看到你在绝望走廊里的样子，觉得你可以，所以后来才三番五次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凰涅轻笑了一下，“只是可惜，好像当时我并没有拿走你们的意思。”
蝶翼的咬牙变成了咬牙切齿，“谁知道你那么油盐不进！要不是后来獠牙追着你跑，说不定你就视我们为浮云，就那么出去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凰涅突然觉得十分好笑，她歪了歪头，又勾了勾唇角，看着对面蝶翼的神情，突然道：“你就那么相信我，可以带着你们升到神阶？”
那可是神阶，不是玄灵这种只有要天赋就能晋级的。
西奥大陆上圣者也不过寥寥，更别提跟传说中的修斯神同阶位的神阶了。进阶神阶，幻化出人身，这于现在是玄灵阶的蝶翼跟暗翼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们简单的愿望，微渺的希望，无边的绝望。
听着凰涅的问话，蝶翼脸上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能么？”
那句话说得很轻，蝶翼知道这希望的渺茫，却又在奢望着不打破自己这仅有的希望。
语气里带着卑微，带着恳求。凰涅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不是在问自己可不可能，他是求自己，就算是不可能，也不要说出来。
就算他跟暗翼要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永远的相望却不能相拥，也恳求凰涅，不要说出来。
不要戳着这虚无的念想，不要让他清楚地看到那些不可能，即使是自欺欺人，也给他一个希望。
仅仅因为，他是那么，那么想要抱他一下。
弥散的心间的痛感一点一点蔓延，凰涅眨了眨眼睛，意图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紧张地看着凰涅的蝶翼突然被往后拉着拉，一直没有开口的暗翼说话了，“没关系，蝶翼，没关系的。”
蝶翼回头，看着暗翼，却见暗翼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可能是因为他总是面瘫，这个笑容略显僵硬，但是一张总也不笑的脸上，突然露出微笑来，就像是太阳，突然从乌云的缝隙里绽出了万张光华一样，灿烂夺目。
蝶翼似乎是看得呆了，不由自主地往暗翼身边靠了靠，脸上露出一个同样的笑容，他使劲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嗯，没关系！”
没有关系的，就算是不能相拥，就算是永远都要守着这寂寥的绝望，他们也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