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跟我成亲》第95章


“……有劳。”苏长留看见乌尔斯先是一怔,随后压下疑惑,对人温和笑道。
这人不是跟在方文睿身边的那个人吗?
怎么会在这里?
乌尔斯收起弯刀,规规矩矩的把两人带到了任允的房门口。
“主上,墨……”
“哐!”
乌尔斯刚刚开口,墨迟生却是两步上前抬脚踹开房门,侧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夺命飞扇,墨迟生道:“任公子,容与不在,你脾气倒是见长啊。”
“墨迟生?”任允接住飞旋而归的画扇,怔怔看着来人。
墨迟生鼻尖动了动,嗅到了暖香里夹杂着的那股子药味,当即脸色一变,大步走到任允所坐的床榻边,拉开了盖在唐溯身上的锦被。
满身的伤痕。
“子佩,发生了何事?为何你……”落后一步的苏长留跟了上来,看见唐溯这满身伤口也是哑然,好半天才看向任允,“任公子,容与这些伤口,究竟是因何而成?”
“这哪个庸医用的烂药?”墨迟生怒道,“你请的什么狗屁大夫,容与负伤为何不传讯与我?”
任允一时哑然,他也想找墨迟生,可他并没有苏家庄的信鸟。
“子佩,别说了,救人要紧。”苏长留伸手拉了拉墨迟生衣袖,轻声道,“容与的手……”
再不治,可能就真的废了。
墨迟生压下心中怒火,冷声道:“纸笔。”
任允立刻取出纸墨笔砚放在桌上,唤了一个小厮进来研墨。
墨迟生趁着这个空档,小心上拉过唐溯的手腕,两指搭在脉上。
待小厮把墨研磨好了,墨迟生便是走上前来,拢袖提笔,洋洋洒洒写上了药方。
依旧是鬼画符一般的狂草。
随后墨迟生把药方子拍给任允——
“滚去抓药,抓不齐你也不用回来了!”
语罢,墨迟生把自己药箱打开,瓶瓶罐罐铺满了整个桌子,把任允和苏长留一并轰出去了。
天上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
苏长留轻轻的呼出一口白气,拉紧了身上的白狐大氅,对任允道:“苏某随你一道去抓药。”
任允颔首,有眼色的属下取来了两把素色的油纸伞,备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引着二位坐上了马车。
随后,车夫扬鞭赶马,马车驶向了集市。
车内暖意融融,隐有提神醒脑的淡香,任允与苏长留面对面的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小几。
苏长留实在是想问清楚唐溯究竟怎么了,可看着任允这幅失了魂的模样,一时间又觉得不好开口。
“伤是唐门那边搞出来的,”任允好像是猜到了苏长留的顾忌,自顾自的开口给苏长留解惑,“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封信……”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任允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苏长留说了个清楚。
苏长留愕然,喃喃道:“这,原来如此……怪不得容与对唐门如此……实在是,让人……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允不答。
马车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主子,药铺到了。”
厚重的车帘被仆从拉起,夹杂着飞雪的冷风灌入车内,任允先行下了车,苏长留紧随其后,仆从在两人头上撑起了伞。
风雪愈烈。
药铺的大门被打开了,几人快步走进店内,药铺里的学徒赶紧又关上了门。
“老爷想买点什么药材?”
任允取出墨迟生的药方子递给了学徒,那学徒看着仿佛鬼画符一般的字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长留上前一步接过了药方子细细的看了,温和的告诉学徒上面写的什么。
学徒搞清楚了上面写的东西,感激的冲苏长留笑了笑,麻溜的跑去抓药了。
过了好一会儿,学徒拿着串成一溜儿鼓鼓囊囊的药包递给了任允的仆从,并且歉意表示有几味珍贵草药店里没有,请二位去别处寻。
待付了药钱,两人便是又寻了好几家药铺,总算是凑齐了药材,赶回了府邸。
墨迟生已将唐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刚刚洗干净手,便看见任允和苏长留进来了。
“药已经吩咐人去煎了。”任允道。
墨迟生拿着干净的软布擦了擦手,冷淡道:“效率不错。”
“……他还有多久才能醒?”
墨迟生顿了一下,疲惫道:“少则三天,多则三月。”
“……”
“伤口太严重了,而且很多伤口都发炎化脓了,还有持续的高烧,以及被人打出来的内伤,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墨迟生越说越心烦,“……还活着就算不错了。”
能撑到任允把他救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任允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还活着就算不错了?
那若是他再晚一日收到属下来信,亦或是赶去蜀中的路上出了什么差错耽搁了,再或者是安排不及时。
他是不是就永远见不到他的小祖宗的?
“……子佩。”苏长留出声打破了沉寂,凝重道,“有事相商。”
墨迟生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看着依旧站在床边的任允,道:“容与现在需要静养,你也别时时刻刻都待在这里。”
任允淡淡的应了,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唐溯额头,也退了出去。
外头的风雪渐渐的小了些,在茶楼那儿卖红薯的小贩儿生意甚是不错,又凑在门口听了一天书,买了一小包糕点,乐呵呵的推着空空的摊子回了自己那破破烂烂的房子。
“哥哥,你回来啦!我要听故事!”年幼却乖巧的妹妹坐在床上,看见自己哥哥回来了期待道。
“诶!好!”年轻人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包着糕点的纸包打开,递给妹妹,“来吃!哥哥给你说今天哥哥听到的故事!”
“好!”女孩开心的接过糕点,十分珍惜的小口吃着。
年轻人看着自己妹妹那双软弱无力的腿,抿了抿嘴,复而又笑出来,道:“今天啊,那说书的讲了前些日子进攻唐门的魔教教主的事情……”
我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任允很久都弄不明白。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阿娘,我爹呢?”年幼的任允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刚刚还笑吟吟的美人脸色立刻冷了几分,愤然道:“别提他!他是个混账!迟早下十八层地狱!”
看到自己阿娘生气了,任允很乖巧的闭嘴了。
阿娘好像很讨厌自己那个所谓的爹。
为什么呢?
“阿娘喜欢我爹吗?”
“不喜欢!我恨不得他去死!那种腌臜东西!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任允想不明白,既然阿娘这么讨厌他的爹,那为什么还会有他呢?
那些怀着孩子一脸幸福的妇人都告诉他,只有两个人相爱了才会有孩子啊。
既然阿娘不喜欢那个人,为什么会有他呢?
小时候,任允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习武,拼命变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偷懒,就算是染了风寒,受了伤也不可以。
稍微大一点了,他还要学着揣度人心,利用人心,学着对人假以辞色,并且练就一张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不管他想不想笑。
然后有一天,他的阿娘开始让他杀人了。
“我的孩子,你必须杀了他。”
那个人已经饿了很久了,奄奄一息,眼睁睁的看着年幼的孩子脸上保持着温柔的假笑,举刀砍断了自己的脖子。
“乖孩子。”
他的阿娘让他杀了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阿娘让他杀的人里,从最初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慢慢的变成了疯子一样的被喂了药的习武之人。
从一个,到好几个,再到一群。
“杀了他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不过是一群没用的牲口,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给我儿当猎物。”
从最开始对上那些人的狼狈不堪,到冷静处理,以手为刃,直取要害。
不过用了不到两年。
再到他坐上魔教教主的位置,亲自血洗反叛立威。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又如何?”
“碍事的东西,或者可能碍你事的东西,就要给我毁了他!斩草除根!”
“其他人都只是可以利用的东西而已!我不准你对棋子有任何感情!”
……
好的,我知道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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