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此多骄》第118章


“你怎么来了?”
好几日不见,贺泽脸上的惊喜抑制不住,笑容爬上眉梢。
“你终于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了!”
早春日寒,林煜显然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双手捂嘴呵了两口气。见左右无人,贺泽扯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胸口,“怎么,好点没有?”
“放开!”
林煜的脸霎时通红一片,也不知道是让风吹的,还是让贺泽恼的。也只有在贺泽面前,他才有小哥儿家的骄矜。
两人闹过一阵,贺泽总算安分了许多。他牵着林煜的手,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从花铺过来的,问了小安才知道你在这里。”招兵的事让村里闹腾地紧,他去贺家找人却没找着,李婶跟他说这两天贺泽心里像有事,神神秘秘的,他有些担心,便寻着来了。
不过后面这些话林煜并没有说出口。
但他的担心贺泽岂能不知?“来都来了?夫君这两天带你玩点好玩的东西怎么样?”
“嗯?”
贺泽常在口头上逗他,林煜早已习惯了。
两人回到花铺跟贺老爹说了一声,便驾着牛车往村里的方向去了,贺安也想跟他们一块儿,却遭到了贺泽的无情拒绝。
“小气!”
看着牛车慢慢远去,贺安气哼哼地回到了柜台前。
牛车上,贺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并跟林煜说了,“所以,这件事就是因为那石兴文勒索不成恼羞成怒了?可是他怎么会注意到贺家?不会是因为”
贺泽和林煜对视一眼,知道两人是想到了一块,“这件事我也想过,等解决完石兴文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不管是谁,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驾——”
这一趟还是去的石家村,只不过去的不是石兴文家,而是石村长,石大山的家,事先借贺鸿族长的口引他上门的人,事已至此,他当时是不是故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身处石大山的位置,不甘心是必然的。
和别人一样是村长,该有的权力他没有,该有的尊敬他没有,该有的利益他照样没有,还得时时刻刻伏低做小,以前是敬着石兴文他老爹,现在是敬着石兴文,还是小辈,一年如此,年年如此,给他一个机会,他怕是能把石兴文的骨头给啃了。
三日之前贺泽便想好了此事的切入口——石、大、山。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见他和林煜前来拜访,石大山在院子里还表现地有些冷淡,然而一进了屋便热情许多,甚至主动开口道:“我知道里正有这个意思之前,一个叫林天贵的人去里正家拜访过。”
之前所有的猜测一下就有了结果。
贺泽捏了捏林煜的手掌,“石村长知道我们这次来访的目的?”
“当然知道。”石大山颇为自信地朗笑了两声。
这么多年了,他对石家父子的性格可谓一清二楚,对“钱”这个字的执着,石兴文比他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大胆多了。他知道石兴文让人打听贺家的事情之后,便料到定然会有这么一出。
只是,在贺家的事情上,他知道得比石兴文稍微多了一点,比如,贺家花铺开张那天,县令微服去过。
只这一件事,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石兴文胃口太大,和贺泽两人不欢而散。为了面子,为了出气,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贺家那边也会想法对付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而他在幕后,无论谁胜谁败,他都不会有丝毫损失,石兴文胜了,他照样做他的闲散村长,贺家胜了,那成果的大头可就是他的了。岂不美哉?
显然石大山早就料想好了一切,接下来,他十分配合地向贺泽详述了石兴文在赋税,割地,征兵等诸项事物中各收受了多少贿赂,送钱的人可能有哪些,拿不出钱受害的人有哪些,不仅是石兴文,还有石兴文老爹收过的不义之财,都被石大山卖得干干净净。
石大山一边说,贺泽一边写,整整写满了两页纸。
“都在这里了,上面所言除了钱财数额我不能完全肯定,其他的定然不差。”
石大山拿起那两页纸吹了吹,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笑。
贺泽两人满载而归,出了门口,林煜目露疑惑,“石大山不甘心,石兴文定然也不会完全放心他,怎么石兴文两父子的事,石大山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傻子,”贺泽把林煜的脑袋压在自己怀里揉了揉,“你想想,石大山能在石家父子的眼皮子底下占着村长的名头这么多年,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哪怕只是个名头,也说明这石大山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也是,那我们现在”
“我们不回去,今晚估计很晚才能回去了。”贺泽也不解释,拉着林煜的手在石家村闲逛起来。
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优哉游哉。
第95章 95() 
“这是谁家?”
入夜;明月当空;贺泽带着林煜乘着月色;绕到石家村一个院子的后门处。
“石强喜;每年他家交的赋税是实际的三倍。从石兴文他爹在时便是如此,十几年了。”
“咚,咚,咚”贺泽敲响了石强喜家的院门。
“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开门的是个头发发白的老汉,半驼着背;见两人陌生,警惕地掩了掩房门,只露出了半个脑袋来;“你们是谁?”
“老伯,我们夫夫二人途径此地,想进来讨口水喝;不知可否?”贺泽脸上一派真诚,又摊开了林煜的右手给他看,一颗滟滟的红痣昭示了林煜哥儿的身份。
石老汉的警惕性下降了些许,“行;进来吧。”
成功进了院子,趁着石老汉倒水的空档;贺泽和林煜对视一眼,准备进入正题,“石老伯;其实今天这一趟是石大山石村长指点我来的,他说,你们村的石里正每年都会多收您家两倍赋税,可有此事?”
石强喜手一抖,手中的碗惯咣地一声砸在了地上,“这哪有的事你们不要听人胡说!”
“您说石村长所言是胡说?”
石强喜言语一顿,又嗫嚅着道,“他说的话哪里能信!”
“可是这封举报信里确实提到了老伯您,”贺泽举着那两页信纸,“这封信可是石村长亲自所书,签了字花了押的,他总不可能冒着进大牢的危险诬告吧?”
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石大山哪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可贺泽说起谎来面上半点不露痕迹。
“这,这”石强喜一下子就急了,“他到底想干嘛啊他?”
“石老伯,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说实话吧,我们来这一趟可是受了周县令的旨意,说到底还是为了周遭百姓。”
“这,不能说啊!”石强喜双手抱头,颓丧地蹲在地上,“县令大老爷隔着天山地远的,哪能管咱这儿的事情!这儿就是那石兴文的一言堂,啥都得听他的,不听他的咋能行哦!”
“老伯,这里正官再大也不能大过县令去吧?周县令素来清廉爱民,既然石兴文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他又怎么会不管?你想想看,若是此事没有周县令发话,石村长怎么敢给我们写这个?”林煜拿过贺泽手中的信纸扬了扬。
“真是石大山写的?”石强喜总算抬起了头,不过他不识字。
“当然。”贺泽面不改色。
“你们真能让县令大人管咱们村的事,以前也有村民说要告他,可是连府衙大门都进不去”
“县令大人以前那是不知,被下面的人蒙蔽了,否则现在又怎么会让我们深夜来此?”
听到他的话,石强喜一下子激动了几分:“真,真能!那,那我说了不会有罪的吧?我给了他钱,可没求他办事,一次都没有!”
他强调着。
“真的一次没有?”贺泽有些狐疑。
“一次都没有!大人,我保证!我知道那是犯法的,不能做。”石强喜着急解释,“我两个儿子在镇上摆摊做小生意,一年下来也能挣上不少钱,我和媳妇在村里守着院子和地,每年那两父子要求我们交的税银,我们凑合凑合总能拿得出来,他是当官的,村里的大事小事都归他管,地里引水渠往哪头挖都得他说了算,我们斗不过,也不想没了安生日子,所以,所以苦点也就算了。”
石强喜说到这儿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过你们来了,来了就好了,今年我大媳妇又给我们生了个孙子,明年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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