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并非不可泄》第430章


钱买死,小人便心有不甘了。小人无颜提请‘报仇’二字,但小人请真人还世人一个公道,总不为过。所以,小人请真人除了狗贼荷花塘里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韩佳仁说到此头磕的已是如鸡啄碎米。
此刻有一位二十几岁的女鬼跪爬到我面前磕头哭诉道:“真人,为贱妾报仇啊……”
女鬼名叫晓秋,嫁个男人名叫商何,商何是个读书人,已有秀才功名。商合读书以外的时间,便是帮着父亲商承磨豆腐。一家人的生活来源便是商承业每天卖出去的几个豆腐赚回来的薄利。
俗话说‘有求皆苦,无欲安然。’一家人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因为知足,日子过得倒也幸福。
因为商承业为人实诚,人又爱干净,所以他每天做的几个豆腐,基本都被臬台府与周边几家大户给包销了,这倒免了他走街串巷,敲梆子叫卖的辛苦。每每谈论起自己免受的这份辛苦,他话语中总是充满着对臬台府以及那几家大户的感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祸福。”这句话果然不假,就在商承业去往严姓人家送豆腐的时候,不巧被这家弱智公子严量给撞倒。因为摔倒时伤到头部,回家不几天便呼呼哀哉,一命归西。
商承业临死前叮嘱儿子商何:“吾儿切记:‘生死由命。’父亲之死切莫找严家讨理。一来严家并非故意,二来贫不与富争。为父走后,我儿的豆腐还须赖富人的眷顾,才能省去串乡的功夫用在读书上。我儿的前途是及第,非是与人争长道短。俗话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儿切勿听人挑唆,受人利用……”
商承业去世后,商何果然谨记父亲遗命,简搭灵棚,买了口剥皮棺材准备成殓父亲。严家本以为商家不会善罢甘休,便做好了打官司的准备。当看到商家的举动,方知自己家‘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于是,买了副上好的棺材成殓了商承业,并给商何留下了二百两银子,以示慰问。
这件事在任谁的眼里都认为是件妥善之事,不想商何的一个名叫商承扉的族叔,在丧事过后找到商何,说道:“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还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说,你不能就这样与严家善罢甘休,你写张呈状,叔父帮你打这场官司。”
商何心中感念着父亲的预见,对是非之人的叔父商承扉说道:“叔父大人有所不知,先父是不慎滑倒受伤,伤到头颅不治身亡的,严公子撞到先父只是一个巧合。这件事情,先父临终前说的很清楚,不让追究,更何况,咱一旦诬告罪名成立,不仅在开棺检验遗体时使父亲的灵魂不得安生,咱还得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骂名,承担一个诬告的罪名。得不偿失啊,叔父。”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爹若不是严家打死的,严家会卖口上等棺材成殓你父?严家会平白无故给你二百两样子?你分明是见钱眼开,卖了父仇!你枉为人子!好好反省反省吧!逆子!人穷志不能短,改了主意便去找我。”
商承扉清楚商何的秉性,发了通脾气便离开了商何的家。回家后的他不愿失去这个揩油的机会,便喝了几口酒,来个“酒壮怂人胆”便去往了严家。
商承扉见到严家员外严九安之后,并未呈出立目横眉,兴师问罪的模样,而是呈现出一幅十足无赖泼皮神态,说道:“严老爷,被贵公子打死之人是在下的族兄,在下丧兄之痛痛彻心扉,于情于理,您也应该给再下点补偿不是?说吧,您打算补偿给在下几百两银子?”
“无赖!恶棍!来人,给我轰了出去,再也不准这个恶棍踏进府门半步!”
严九安话音刚落,四个膀大腰圆的奴才便架起商承扉出了客厅,并一气将之架出府门。
被扔在地上半天才爬将起来的商承扉,用手指着严府府门扬言道:“你可知道‘贼咬一口入木三分,好汉不斗光棍。’你有种,你好汉,我这个光棍还就给你斗定了。”
一辆路过严府门口的马车,走到怒气横生着的商承扉近前停住,马车夫笑着说道:“商承扉,这又是跟谁过不去了?上车,老哥给你找个出气的所在耍耍。”
第548章 好个廪生() 
一辆路过严府门口的马车走到怒气横生着的商承扉近前停住,马车夫笑着说道:“商承扉,这又是跟谁过不去了?上车,老哥给你找出气的所在耍耍。”
“哎呦!是查爷,今天遇到贵人啦,小的还真得跟贵人走一遭……”
商承扉边说话,边爬马车。马车走开时候,马车夫问道:“商承扉,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在严家门前撒泼?你不怕他摸你的黑。”
“查爷,不就是一条命?与其让人家指着脊梁骨骂‘软骨头’,还不如豁出这条命不要,拼他个鱼死网破,图个痛快。”
马车夫刚要张口,车厢内传出查福的声音:“商承扉,进到车厢里来,爷有话问你。”
商承扉听出声音是查福的以后,两腿发软,浑身颤抖,已是说不出话,挪不动身了。
马车夫看了一眼商承扉,笑着说道:“就你这幅熊样,真不知道刚才是鬼上身,还是邪附体?咋啦?怕福老爷活剥了你不成?还不快滚进去!”
马车夫说着话,握马鞭的手使劲推了商承扉一把,商承扉便滚进马车厢内。
滚进车厢内的商承扉,稳住身形之后顺势跪着磕头说道:“小人无意冒犯福爷,请福爷恕罪。”
“商承扉,你与严家有何过节,说给爷听听。”
商承扉见查福出语温和,这才稳住身心说道:“回禀福爷,族兄商承业被严家打死,严家本该偿命,可小人那个没骨气的侄子,收人家二百两银子便把他老爹的命卖了。小人劝孽子为父报仇,孽子死活不依,无奈,小人只好独自去往严家讨说法。可严家仗着买通逆子,非但不与小人理论,竟然把小人扔出严府府门。福老爷,您给评评理,天下哪有这样横行霸道之人。”
“商承扉,你做事鲁莽不长脑子,换做是爷我,早已经打断了你的狗腿。”
“福爷,换做是您,借给小人两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狗东西,你压根就没明白爷在说什么?你他娘的又不是苦主,找人家理论个球?苦主不告,你没有告的资格,明白没有?”
“福老爷,照您这么说,小人这顿羞辱白挨了?小人心有不甘。”
“你他娘的真是块木头,你就不会去臬台衙门举报此事。至于举报呈文,自有幕宾代劳。明天爷便叮嘱站班衙役,好好接待你就是。你他娘的听好了,若敢失信,爷扒了你的皮。”
商承扉心里骂道:“老子承诺过什么,就有了失信之说?”嘴上却说道:“小人求之不得,哪敢失信,小人除了胸中这口恶气,您便是小人的恩人……”
“查三停车,让商承扉下车。”
商承扉肃立路旁,待绝尘而去的马车不见了踪影,这才对着马车吐了几口唾沫,说道:“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落到活阎罗的手里,唉!”
商承扉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之后,直起身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去举报,作准是祸,走一步看一步吧。”
查福回到臬台府对臬台查易坛说道:“老爷,您不是早就想惩治一下严家了吗?据奴才所知,严家的傻儿子无意撞倒了买豆腐的商承业,商承业因此丧命。商承业的儿子商何并不追究,严家赔给商何二百两银子了事。可商家偏偏有一族人,想借此生事,蹿哄商何上告,怎奈商何不理此事。这人竟然独自去严家敲诈,不想被严家轰出府门。明天这人便来臬台府举报命案,老爷,您看这次是否是惩治严家的一个机会?”
“查福,你有所不知,律条有‘不愿者听’及‘许尸者亲告递免简’之例,故此,此案若非商何苦告,无法罚没严家一半的家财。仅凭受害者一个族人的举报,若商何面呈免简申请,尸不得验,便无法给严家定罪,这事收效甚微,不宜招惹,还是另寻机会吧。”
“老爷,商何父亲死后,生活定然窘迫起来,奴才可许他一个廪生名额,在给他一份公差,这又定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当他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奴才再给他泼瓢冷水,就说,做廪生须身家清白。他私卖父亲性命,有意掩藏罪恶,便没了清白,这样不仅失去做人的清白,难以得到廪生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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