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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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他死了呢?”我别过脸,不再看那个绚烂荼蘼的身影。
“那我就陪他死。”她的声音很平静,徐徐飘来,像吹开花蕾的东风。
我鼻尖仿佛被谁捏了一下,一时间酸得厉害,连带着两眼也雾蒙蒙的织起了泪帘。
她侧头望着我,缓缓地笑了,“小七,我生来要强,很少服输。你虽样样都不及我,却得到了重涧死心塌地的爱,我不服,后来又阴差阳错的嫁去了魔界,由爱生恨,我不能怨重涧,只能将所有的过错,所有的怨恨都归咎于你。”
她顿了顿,眸子里有泪隐动,“我曾问过重涧,若是没有你的话,他会不会爱我,会不会娶我。可他没有一丝考虑的说了不会,因为他只当我是他的妹妹。其实我嫁给耳苍,只是上天借助你给我做了个决定,不嫁给耳苍,就会被逼着嫁给旁的人,总之,那个人,不会是重涧。”
我无法安慰她,情爱里的苦甜只能自己咀嚼,情爱里的因果也只能自己承受。她若觉得无悔,便是无悔,她若觉得值得,便是真的值得。
品茶赏花的日子过了如许天,我还趁着空闲给重涧做了件合身的衣裳,料子用的是最为舒适轻薄的天蚕缎,颜色依旧是艳丽却不乏端庄的正红色,是我亲自扯了天边红霞浸染出来的。
他穿上以后,只一个劲的笑着,拂拂看看,坐坐起起爱惜了半晌,方才睡去。
不知怎的,我尤其烦躁,如何也睡不着,一个人漫步目的的溜达着,走着走着,就走进了那片星月夜。
旧地旧景,往事一翻而起。
我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星斗,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不多时又被外面突然而来的嘈杂轰乱吵醒。
我先来不甚在意,直到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凌空飘着,凄惨骇然。待我疾步出去后,已是尸体遍野,血流成河。
我愣在原地,无数兵器烈烈作响,有温热的鲜血溅到我的身上。
血雾光影里,不辨人影。
不知从何处伸来的一只手,严严实实的护住我。
“你傻傻的站在这里,不要命了吗!”他恶恶训斥。
我这才发现是千城,遂狠甩开他的手,冷冰冰的望着他,“怎么?攻完了凤族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攻灵界了吗?”
他双眉紧蹙,眸子也皱着,眼波暗卷,竟划过一丝异样的痛楚。
我记挂着重涧的安危,转身就要走。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面色虽弱,力气却一点也不弱,捏得我生疼。
“这次攻入灵界,领兵的是我父王,目的就是为了你。你若是想活着,就走得远远的。”他盯着我的眼睛,身后刀戈惨烈,血光如虹,在他的眸子里倒影着,浅浅漾着。
“不是为了我吗!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人?”我的吼声夹杂在无数生命死亡的哀嚎里,被渐渐淹没。
天上是血红的,地上是血红的。
天飘着血腥味,地也渗着血腥味。
呼吸之间,也有无数重血雾捅进你的喉咙里,让你痛得难以成声。
第二百五十章:他的眸子里有花影月影() 
“因为重涧皇子倾尽全族人的性命,也不愿意把你交出来。”千城默默松开我的手腕,声音沉郁。
脚下像是突然凿了洞,我一时站不准,踉跄退了半步,直震得全身发蒙。
千城伸出手,欲要扶我,我避过他,一掌甩过去。
金光四溢中,他被弹出好远,后艰难的自地面探出半个身子,唇边鲜血横流,却是笑着望我,眉眼细挑,说不清是赞还是讽,“上神,果然厉害。”
我自原地一跃而起,衣袂翻飞间,已到他跟前,“重涧在哪?”
出口的嘶吼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剧烈咳嗽着,扶着胸口直起身,凑近我,两眼里波澜密布,卷着难以看透的情感,又转瞬平息,“他现在在我父王手里,你若去,就必死无疑。我父王要的就是你体内那颗凤后的内丹。”
“不怕!”我盯着他,满脑子里都是重涧的安危。
他垂着眸子,密睫盖落。我看不清他眼睛里那些复杂的情绪。
“他在灵宫主殿里,你去吧。”他说着情难自禁的伸出手,五指如玉笋,缓缓拂上我的脸。
我厌恶至极的打落他的手,冷冷一笑,便转身而去。
灵宫主殿。
长阶玉梯间,魔军一字排开,位列两侧。
宫门大敞,无数衣衫不整的女儿姬妾被魔军追来赶去,在一双双满沾欲望的淫手中绝望萎落。
金镶玉砌的主座上,魔王冷冰冰的望着眼下一切。
殿外是硝烟战火之声,妻离子散之痛,殿中又是禽兽不如之欲,族家不保之殇。
我怒火愈盛,两袖一甩,数团魔军一声哀嚎,顿时化成一丛丛黑黢黢的浓烟散去。
烟散尽,我这才看到殿中那个半人高,缠满藤花的木笼,重涧正倚在笼壁上,奄奄一息,一把金锁与殿中辉煌交映,流光落灿。
我扑过去,不停的去唤重涧,不停的以法力击打笼面。
可笼子毫无裂痕,重涧也毫无回应。
我一声声的喊,渐渐成了无助的哭泣。
“这笼子,只有你打不开,也只有你,能打开。”魔王的声音自高堂上传来,不带感情的冷,难以估测的意。
我抬头,望着他,脸上表情是咬牙切齿的急怒,可两眶却如江,总有一行行泪涌出来。
魔王不动声色的一笑,“你把你体内的内丹给我,我就放了他,如何?”
又是交易。
前世他的父亲因一个交易害死了我的孩子,今生我又要用他的一个交易,来救我的朋友。
魔族,真是蛇鼠一窝。
我不禁冷笑,望着笼子中的重涧,心绪难宁。
他穿着的还是我做的那件红袍,大红的缎面,凤凰花的纹理,一朵朵的缠绕怒放着。如一团火,宁静的燃烧着,而当初那个如画如歌的男子,正裹在火苗中央,寂静微弱的喘息。
我愿意用我自己的性命去救重涧,可内丹呢?它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是凤族至上的宝物。
若离了它,凤族将在湍流激涌的天下,如何生存,如何立足?我身为凤族王姬,又何以保族护家?
一团黑紫火焰自上而落,瞬间点燃了整个笼子,妖冶的紫色,沉怖的黑色,一缕缕的攀爬着,藤花如碗开绽,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一双双眼睛,贪婪的闪动着,明明暗暗。
忽然自花蕊间伸出好些条青紫的长臂,黑甲细指,一根根吵扰着伸向重涧。
撕烂了他的衣裳,抠破了他的皮肤,一股股黑紫的粘液自他身上被撕破的**中潺潺而出。
“重涧,他可是你妹妹的儿子,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能下的了这样的狠手!”我痛斥,忍声。
“他母亲那个贱人,与灵族人私奔,还盗走了魔族的至上宝物星月露,他的儿子也是我魔族的千古罪人,死不足惜。”他冷冷一哼,目色狠毒,如落冰窖。
“可他身上还有离笙的魂魄,不日后,离笙就会借助他的身体重生,你这样做,无异于亲手害死了你的儿子!”
他勾了勾唇,看似是笑,却面无表情,甚至于更加冰冷,毫无动容悯色,“离笙为我魔族的千秋霸业而死,是我魔族之幸之傲。”
再转眼,重涧的身上已没有一块无损的好肉,遍体血洞,遍体脓流。
我望着他,静静的哭,所有的情绪一瞬间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无助,遮天蔽日的无助,深深地将我埋葬,深深地将我吞噬。
“好。”
这是我欠他的,这是我欠他们整个灵界的。
仙气在我体内调息着,沉落丹田。我扬起手,仙术运转,金光于我掌心翩跃,像跳动的萤火虫,很美,一粒粒的光都带着泪。
只需这一掌拍在我的天灵盖上,我体内的内丹,便会成为助纣为虐的一把武器,我凤族的千古流芳,也会因我而毁于一旦,留永世骂名。
可是重涧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灵界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我扬起手,金光扑扑,触碰着我额上的肌肤。
娘亲,对不起。祖母,对不起。凤族,对不起。
我慢慢阖上眼,笼子里的那缕清瘦迟暮的红霞渐渐被我眼皮内无穷的黑暗掩埋,化为清泪两滴。
“小七!”那突来的一声既低且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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