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莲传》第52章


旁人见到这样一个光膀老头跪在一个老道姑之前痛哭哀求,不是讥笑他无耻便是指责他为老不尊,可是此情此景,无人不是心情沉痛,没有半分戏虐之情。
彤霞大师伸手抚摸渡危,安慰道:“我已为你想好了去处,离此之后,潜心修行,忘仇忘情,早达天人,不负你一身所学。”转头人群处,唤道:“玉茹,你过来。”
梅玉茹听师父呼唤,知道师父早已看见自己,羞愧之下紧走几步,跪倒面前,磕头哭道:“徒弟不孝,请师父责罚。”此时的私情也顾不得了,想起师父养育之恩,泪如雨下。
彤霞大师道:“玉茹,你要到哪里去?”
梅玉茹和巴文吉都是身背包裹,明眼人一见便知是要远行,只是一连串事情发生后,谁也无暇来问。梅玉茹落泪道:“徒弟该死,此后无论如何,再不敢心生二意。”
彤霞大师摇头道:“你既然存了去志,师父也不勉强。只是有个请求,要劳烦你与文吉帮忙。”
巴文吉越众而出,手捧雪芒宝剑,跪倒道:“师伯明见万里,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错,正是小侄欲与玉茹私自下山。”此语一出,众弟子又是一阵耸动。悬天真人面色难看,心知不是发火的时候,又是重重哼了一声。
彤霞大师又问:“你们想到哪里去?”
巴文吉犹豫片刻,沉声道:“小侄与玉茹欲回雪域老家,那处地广人稀,乃是小侄出身之所。”
彤霞大师点头道:“雪域?瑶河往西过白水河便是天河,天河之后有黑水,黑水之上更有雪域,那是极远之地。”
巴文吉道:“正是。”
彤霞大师转头对渡危道:“那便是你要去的所在。”
渡危泪眼朦胧道:“我去的所在?”
彤霞大师道:“你与玉茹、文吉同行,有他们照顾,我也可放心了。你们去吧!”渡危还要说话,彤霞大师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方才还说听我的话,现在就不听了么?”渡危鼻涕眼泪俱流,只是不肯起身。
彤霞大师道:“玉茹、文吉,你们带他走。”巴文吉起身施了一礼,拉着梅玉茹站起,团团抱拳,对着众多同门道:“巴文吉有愧师门,不敢奢望各位原谅,若有来世,必叼草结环以报。”又在悬天真人面前磕头道:“请掌教真人告之恩师,弟子走了。”悬天真人淡淡的道:“师兄的徒弟,没一个成器的。”
巴文吉默默无言,搀起渡危,在梅玉茹磕头之后,架着他往西走去。那怪兽亦一瘸一拐的跟着,在渡危的哭喊之声中渐渐远去。
彤霞大师喘了一口气道:“师弟,天玄宫便由我那二徒弟担当,还望多加照拂。”
悬天真人也是心中难过,点头道:“师姐放心,本座必一力承担。”
彤霞大师微笑道:“好,我这就放心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符剑之争不过往日纠葛,还望师弟破除陋习,重振昆仑。”
悬天真人知其便要仙去,虽然时有矛盾,但同门之谊毕竟不浅,微微躬身道:“谨尊师姐教诲。”
彤霞大师把眼一闭,胸前剑尖消失,身躯缓缓坐倒。
通悔大师的梵唱之声亦随之而起
第47章 楼议() 
翌晨
金碧辉煌的玉虚宫在朝阳之下宏伟、端庄,寂静无声。
八宝天光楼乃是昆仑典籍之所,囊括百家,藏书极丰。平时戒备森严,不许外人靠近,便是昆仑弟子如无掌教真人允许,私入该楼等同叛教,将受严惩。现如今守护八宝天光楼的便是玉机子、玄春子二位耆老。八宝天光楼门前挂着一张大匾,金色隶书:“八宝修身,天光补遗。”八个大字,落款云中子。那云中子乃是昆仑派早年得了金丹大道之人,与广成子等昆仑高贤名闻天下。其人笔墨可知珍贵。
楼内空间极广,书柜比邻,堆积的如山相似。在第三层上除了摆有少量书籍外,在空处摆放着几张麻席。此刻席上早已坐了数人,除悬天真人外,尚有卢公礼、周公望、玉机子、浮尘子、玄春子几位高宿。
只听卢公礼沉声道:“掌教师兄节哀,事情已经如此,思之无益。”
悬天真人道:“本座非是不知,只是细细想来,实在是理亏在我,若非我言语相激,也许师姐不会出此下策,自裁以示清白,思之能不汗颜?”
周公望恨恨道:“掌教师兄也不用一味自责,要怪便怪那渡危,狼心狗肺,彤霞分明救了他,却反过来污蔑彤霞清白,真是可恨。若老夫还在当场,必定拼死取其狗命,断不像师兄如此好相与。”
悬天真人摇头道:“吾非不想,是不能为也。如今渡危远遁,师姐临别之语,又希望我等止息干戈,岂能有违她意。”
玉机子道:“然则师兄召我等来此又是为何?”
悬天真人伸手从怀里摸出两张符纸,一封书函,放在身前席上。几个人瞪目相看,不明其意。悬天真人缓缓道:“这两张符纸你们可知是从何而来?”
周公望道:“难道是渡危所留?”
悬天真人微一摇头。
卢公礼道:“老夫或者晓得是谁,这符纸是方仲的。”
几人顿时恍然,当日他突然出现在场中,在姬云袖剑下救下慈航静斋的那位少女,更打出一道十分犀利的雷咒破翻云覆雨诀。
悬天真人点头道:“不错,前日他比试受伤,便是那时从他身上搜来。”
卢公礼道:“掌教真人难道疑心方仲与渡危有什么牵连?”
悬天真人道:“各位是否记得那方仲初到时,乃是由两个道者陪同而来,是什么茅山派的。”
卢公礼道:“此二人一名普玄,一名定观,自承本教旁支,说山门被夺前来求援。当时见他没甚么本事,虽不曾留难,也不曾重视,难道与此有关么?”
玉机子道:“是了,当日我曾问那两个道者渊源,他说茅山与天师、太乙都是一脉相承,俱是张顺传下。那张顺可不是数百年前擅闯八宝天光楼的逆徒么?偷看宝典秘籍,才被逐出的昆仑。”
悬天真人道:“虽然逐出昆仑,却非真的一无所获。那张顺后来传下三门,茅山便是其一。而茅山二道得其所学,说不定便传了给方仲,才有今日这符纸之事。”
周公望讶道:“这么说来,这张顺也是符宗弟子了,可是茅山二道若是师承张顺,却修为浅薄,与渡危不可同日而语。”
悬天真人道:“此事非关修为深浅,而是符法已然外泄之事。请师弟稍带,我取一物下来。”起身上了七楼。那七楼都是珍贵绝密之典籍心法或前人所留墨宝,非掌教真人自己上去,谁都不得入内。
不久,悬天真人手托一个紫檀木盒走了下来。在众人之前,缓缓打开木盒。
盒中垫着锦绸,躺着一卷书轴。
卢公礼道:“这是何物?”
悬天真人道:“这便是符宗心诀,一直藏在此楼七层之上。”
周公望道:“楼内为何会藏此物?”
悬天真人微微一笑道:“须知符剑本为昆仑双绝,楼内留有符宗典籍一点不奇。不过……”把书轴拿起,在众人之前缓缓展开,淡淡的道:“除了开卷总纲之外,阐宗明义一概皆无!”
只见书轴打开大半,开始一段文字写着:“道源总纲”四字,“道者,万物之道,万法之门,总括天地,胜过五行。源者,三乘之外,五行之内,别有乾坤,另塑风雷……
后边空空荡荡,竟然是一大片空白!
周公望道:“这……这是什么心法了?”悬天真人把古轴全部打来,只见卷尾上一行写着:“妙文精彩,张顺楼内览阅,豪兴所挥。”一行小字。
几人愕然半晌,不明所以。
卢公礼道:“这张顺好大胆,不只私阅宝典,还信手涂鸦,留下罪证。”
玄春子道:“张顺分明语含讽刺,这样一轴空卷,又是什么妙文了。”
悬天真人道:“这卷心诀前几句确是妙文,可惜言语不全,不能窥其全貌。张顺看过此卷乃是确定无疑之事,故此才有废其修行驱逐下山之举。”
卢公礼奇道:“废其修行?我只听说昔年掌教为正典法,不过赶他下山,不再认做昆仑弟子罢了,何来废其修行之语。”
悬天真人摇头道:“此事说来不雅,试问当时符剑相争方休,岂能让张顺私阅此轴而抽身事外?当日之事我与紫阳师兄亲眼所见,那张顺被各位师伯打断天根,震碎泥丸,形同废人,今生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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